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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啊,原来海怪就是它

直到早晨,三个伙伴才迷迷糊糊地合上了眼。但是刚睡了一小会儿,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哗,还夹杂着敲击脸盆、铁桶的声音。不知是谁引燃了几挂鞭炮,“啪啪”的炸响声,听起来仿佛是在打仗。

包笑笑第一个蹦起来,一迭声地嚷着:“不得了不得了!那些人又来了!”说完直向门边蹿去,刚刚下地的吉蒂避让不及,差点被撞倒。包笑笑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过桌子顶住门板。担心桌子顶不住,又拽过床铺顶在桌子上。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大力气,这会儿陶淘还躺在床上呢。

陶淘侧耳听听外边:“别瞎忙了!那些人不是冲我们来的。”

三个人仔细听了一阵,可不是吗?那些喧闹的声音已经渐渐远去,似乎是奔着海边的方向。隐约还听到有人嚷着:“海怪,海怪又来了……”

三个伙伴对视一眼,原来是海怪来了。

吉蒂揉着撞得发疼的肩膀,没好气地说:“你弄清楚了再行动啊,老像没头苍蝇似的。”

包笑笑吐了吐舌头,没敢吭声。

陶淘突然跳起来,把包笑笑吓了一跳,以为又出现了什么情况。却见陶淘挪开床和桌子,准备开门。包笑笑紧张起来:“你想干什么?”

陶淘说:“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海怪,把人都吓成这样,连我们都差点儿被当成了妖魔鬼怪。”

包笑笑把他那面口袋似的肥胖身子抵在门上,都有点口吃了:“你,你干吗?昨天夜里苦头还没吃够啊?”

陶淘故意瞅了吉蒂一眼说:“你不敢去拉倒。你就在这儿守屋子,我和吉蒂两个人去。”

包笑笑平生最恨别人在女生面前说他胆小,他“嗷”地叫了一声,拉开门,头一个蹿了出去:“谁不敢去了?我告诉你,在咱们灰兔街小学,谁都比不上我包子胆大。上回一条蛇溜进咱们学校,连刘老师都吓得跳到了桌子上,是我包子把它逮走的!”

三个伙伴一出门,便看到罕贝叔叔站在门外,正紧张地朝呐喊声传来的方向望着。他也在担心那些人是冲着陶淘他们来的。看到三个孩子突然从身后蹿出来,他吓了一跳:“哎,哎,你们干什么?”

“去看海怪!”

三个孩子喊叫着,头也不回地狂奔而去。

罕贝叔叔一听就急了:“不能去!回来!”

可是三个孩子哪肯听他的,罕贝叔叔没有办法,只好也跟着孩子们跑起来。

三个小伙伴直向海边跑去。为了显示勇敢,包笑笑冲在第一个。

远远地望去,在几百米远的海面上,一艘渔船已经倾斜。甲板上,渔民尤昆惊恐地尖叫着。倒霉的尤昆本想起早去捞几网鲣鱼,因为这段时间人们怕海怪,下海的人少了,鲣鱼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哪想到正好遇到了“海怪”。远处,隐约可见一个庞然大物在拼命撞击着渔船。一群人正聚集在海边,所有人都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仿佛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虽然与那庞然大物之间隔着一段距离,但那庞大的躯体上星星般的斑点仍旧清晰可见。

一个年轻的渔民叫起来:“大憨鲨,海怪原来是大憨鲨!”

一个中年渔民惊恐地喊道:“大憨鲨从来不吃人,它的脾气就像羊羔一样。我小时候还爬到它的背上玩呢!它到底是怎么啦?”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渔民喃喃地说:“疯啦!疯啦!大憨鲨怎么吃起人来了呢?它一直都是我们的朋友,真是疯啦……”

一个尖利的嗓音刺得人们一哆嗦,声音来自巫师莫汗:“这都是‘海豚号’带来的灾难,是‘海豚号’上的邪魔让大憨鲨变疯的,我们必须赶走他们。不然的话,我们再也不能下海打渔,我们全岛的人都得饿死!”

就在这时,海面上的大憨鲨一翻身,掀起一股大浪,身体猛地撞在船舷上,渔船差点被撞翻。岸上的人们仿佛猛然醒悟过来,拼命敲打着手中的器物,声嘶力竭地呐喊着,企图吓跑怪物。有些人还朝海里投掷着什么,可惜距离太远了,根本就起不到任何效果。

等三个伙伴赶到的时候,那庞然大物已向水中潜去,只模模糊糊看到一个灰色的身影。三个伙伴都吓了一大跳,那灰色的大家伙究竟是什么啊?说它是鲸,它并不喷水,况且鲸攻击船只的情况极少发生。很快,陶淘、吉蒂和包笑笑便顾不得猜测了,也加入到呐喊的行列。在那大家伙的猛烈攻击下,渔船甲板已经全部没入水中。尤昆走投无路,只得爬上桅杆,拼命朝岸上挥手求救。水里的那个大家伙突然又是狠狠一撞,桅杆上的尤昆发出一声惨叫,“扑通”一下掉进水中。接着又是一声惨叫,尤昆不见了踪影。片刻之后,那一处海水变成了红色。

岸上的人们安静下来,傻傻地望着远处那片殷红的海水。隐约中看见那个灰色的大块头张合着嘴巴,似乎仍在品味着尤昆的味道。

这时,渔民们发现陶淘他们来了,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来,全都怒视着这三名岛外来的孩子。三个孩子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心里既恐惧,又觉得郁闷,心想这些人究竟是怎么了?还真把我们当成灾星了啊?

人群中,莫汗的目光最为阴郁。他森然一笑,走出人群。他正要说话,不知谁喊了一声:“看!看!它又出现了!”

果然,大憨鲨在海面上露了一下头,便又潜入水中,沿着海岸向南游去。三个孩子因为被大人们挡着,什么也没瞧见。大家又一次呐喊敲打起来,比刚才更加疯狂,似乎想把全部的恐惧、愤怒都发泄出来,边喊边跟着向南追去。

南边就是虎牙岬。它看上去真的如同一颗虎牙,深深地嵌入海里,而且还向一边弯曲着。所以当海里的那个大块头一拐过虎牙岬,人们的视线就被虎牙岬的尖牙挡住了。

此时三个伙伴不约而同地冒出一个念头,一定要看清楚,这个害得他们差点被“驱逐出境”的海怪,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陶淘他们离虎牙岬比较近,所以跑在追赶的渔民们前头。陶淘更是拿出学校运动会上短跑亚军的劲头,来了个百米冲刺,第一个冲上了虎牙岬。

一登上虎牙岬的牙尖,眼前的一切便豁然开朗了。碧蓝的海水中,一条背部青褐色的大家伙正朝着岸边游来。看那块头,差不多有二十米长,起码十五吨重,比一头成年虎鲸还要大。它的嘴巴又宽又大,背上布满星星一样的斑点,它的前背鳍左侧,有一道约摸一米多长的伤口,犹如一把触目惊心的弯刀。它正是从鬼雾岛逃出的“弯刀”。

陶淘一下子就认出,这个大家伙就是孟子夫舅舅说的鲸鲨。上次了听孟子夫舅舅的介绍,他还特地查了一下资料。鲸鲨又叫大憨鲨、豆腐鲨。实际上,它并不是鲸,鲸是用肺呼吸的,而鲸鲨是用鳃呼吸;鲸是哺乳动物,鲸鲨可不是,它是海洋中最大的鱼类。来之前,孟子夫舅舅就说,这里的鲸鲨很多,他还一直纳闷儿怎么一条也没见着呢,现在总算看到了。

但是,大憨鲨怎么会吃人呢?资料上说,大憨鲨虽然也是鲨鱼的一种,但它是脾气最好的鲨鱼,从来不攻击人类,只喜欢吃浮游生物、软体动物,还有一些小鱼小虾。错了错了!人们刚才肯定看错了,攻击人的肯定不是大憨鲨,说不定是一条虎鲨或者大白鲨。

这时,人们追了过来。因为弯刀离岸边较近,人们纷纷把手中的杂物朝弯刀砸去,一些石块不断落在弯刀身边。陶淘急得跳起来,赶紧去阻止人们:“别砸!别砸!你们弄错了。这是大憨鲨,是脾气最好的鲨鱼。它绝不会吃人!”

一个渔民生气地拨开陶淘,捡起一块石头,朝弯刀砸去:“怎么不会?我刚才亲眼看见了,凶手就是它!”

吉蒂和包笑笑也赶快张开臂膀,挡在渔民们前面。吉蒂的眉毛挑得高高的,犹如两把小镰刀,声音尖尖地说:“你们冤枉它了,大憨鲨是不会吃人的,大憨鲨最温柔了,不信你们去问科学家!”

包笑笑不断地蹦跳着,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简直跟他的绰号“包子”一模一样:“听着,不许砸了!我们应当爱护动物,动物是我们人类的朋友!”

可是根本没有人听这三个毛孩子的话,他们三个被愤怒的人们冲撞得东倒西歪。石头、木棒雨点般朝弯刀飞去。飞过去的武器中,甚至有一柄闪着寒光的鱼叉。幸亏掷鱼叉的人准头差了点,距离也远了点,并未投中目标。要是换成一位标枪运动员来投,弯刀又得受皮肉之苦了。

包笑笑真急了,甩着两只肉嘟嘟的肥胳膊,又蹦又跳:“你们再砸!再砸!我就打110了!”但他马上意识到这不是在国内,打110没用,于是又马上说,“你们再砸的话,肥哥也砸你们!”

别担心包笑笑真的会做出什么过激举动来,胖包子也就是号两句罢了。现在这阵势,打死他也不敢真砸对方。他的一贯做法是,喊起来嗓门儿比谁都高,但一到动真格的时候,立马把脑袋一缩,恨不得像蜗牛一样把脑袋缩进肩膀里去。

弯刀仿佛示威似的,竟然朝着岸边游来。三个伙伴都不约而同地想,大憨鲨呀大憨鲨,你真是个大憨子,你怎么不跑远点,偏偏往枪口上撞啊?

陶淘来不及多想,因为又有几位渔民举起了鱼叉。他瞅准下面一个小渔棚,正好处在大憨鲨游来的路线上。他几步蹿了过去,大喊道:“喂喂喂,先别动手!先别动手!我跟大憨鲨玩个游戏给你们看看,看它们对我们人类有多好,它绝不是我们人类的敌人!”

那个小渔棚就建在虎牙岬的断壁边上,原来是村里人用来钓鱼、赏风景的,大约有三间教室那么大,有一大半伸在海水里,下面用几根又粗又长的木头支撑着,整个渔棚犹如一只灰色的长腿蜘蛛站立在海里。陶淘打算从那儿跳进海里,伴着大憨鲨游上一会儿,最好是爬上大憨鲨的背骑一阵,以此来证明大憨鲨是人类的好朋友。

陶淘一踏进渔棚,远处正往这边跑的罕贝叔叔立刻脸色大变,心里直骂,这疯小子,又撒疯了!他扯开嗓门儿嚷道:“孩子!回来!快回来!那里不能去!你不要命啦?”

巫师莫汗却阴阳怪气地说:“喊什么喊?让他们去吧,灾难就是他们带过来的,他们跟海怪是一伙儿的,让他们作伴儿去!”

陶淘脚下没停,还在得意地想,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一会儿让你们这些土包子开开眼。可惜,吉蒂没有把相机带出来,要不一会儿给我拍上几张,再发到我们五(2)班的QQ群上,同学们准又会激动得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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