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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青春鸟

你说我和你再无瓜葛,你没有说我们,而是我和你。

你一定是以为我是个可耻的大骗子,在愚弄你,可是小狐狸,你是不是不再相信我了呢。可是我爱你,真的爱你。

你说你有了男朋友,当你挽着他的手故意撒娇的时候我就知道虽然那个人是你拉来的挡箭牌,但是那个人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重要到连你自己都没察觉。

小狐狸,我很自私,我看到了一个能对你好的人,可是我却固执地不想放手,我没办法祝福你和他。

我抱着你,像个孩子般耍赖,不肯让你走。你说我们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你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就像是被生生扯裂开来。我甚至恨你,我们不是已经弄明白事情的真相了吗,为什么我们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呢。

那天我一直打你的电话,可是一直没人接,我难过极了。在酒吧的时候,我听到有人炫耀说他最近泡了一个新马子,超正,还说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话,这些我都无所谓。可是,他居然说那个女孩的名字叫阿宁,我知道他说的不是你,可是我还是动手了。

后来,看到你来派出所,是为了我,我心里高兴得发胀,我知道你还是不忍心真的丢下我不管。可是,我不敢和你说话,我害怕自己一开口就控制不住地胡言乱语。我是爱你的,这句话以前的时候我一直没有说过,那时候我自私地坚信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可是后来,后来我还是弄丢了你,我把你一个人丢在了荒芜人烟的地方,你一定害怕极了,难过极了。

是不是像我这样的人根本就无法给你安全感呢。我痛恨自己的怯懦,我不敢去询问真相,于是我们越来越远。

自从我回到这里,我就每天守在车站,我不知道你会在哪列车上,于是我一直守在那。而你回来后,我便像个变态的跟踪狂一样,偷窥你的生活。我去你去过的咖啡馆,坐你坐过的位子,走你走过的路。我想着这样我们就能近一些了。

我不爱她,只不过是有一些难以言说的原因,我害怕我说了之后我们就真的没有机会在一起了。我今天又惹你伤心了是不是。可是又想着,你还能因我而伤心,真好。我不敢想象有一天我成为你眼中的无关紧要,我一点也不敢想象。——by程焕

小时候,总是害怕爸爸妈妈真的抛弃了我们,我总是缺乏安全感,总是害怕失去。想着没有了爸爸妈妈该怎么办,后来想着没有了程焕该怎么办,再然后害怕失去安琪。

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没有了许逸安会怎么样,因为我始终坚信他是不会离开我的,永远不会,就像我始终相信我会永远在他身边一样。

我以为永远会很长,很久,最后才发现永远只是人们的想象,所以才没有人能说出永远到底有多远,因为没有人见识过它的模样。

冬日里的暖阳是难得的问候,光秃的枝桠上成双对的小鸟在欢快的啁啾,诉说爱意。

单薄的背影,和灰色的石碑。俊美的男孩着一身孤单,只是静默地站在那里,凝视着许逸安,不言不语。

晨曦中,他落寞的背影被镀上了一层安宁的颜色。我远远地看着他,看着他一动不动的犹如雕像般孤独哀伤的背影,和那束躺在墓碑前的桔梗花。

我们是一群孤独的、渴求自由的青春鸟,我们不知疲倦地飞,却始终没有找到自己的落脚点。于是,寻找便成了一生的使命。

当许逸安如同困兽般挣扎时,我却无能为力,所以日后他对我说出要接受楚恒时我除了惊异便是想方设法地帮他、支持他。我看过他痛苦的模样,那么无助,那么凄惶,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下定决心的啊。

那段时间,是他最接近自由的时间吧。

不知过了多久,楚恒回过身来,看到了我。他对我笑笑,那笑容竟然与许逸安如此相似,不再邪佞,而是温暖。他,好像也变了不少呢。

我走近他,和他一同站在许逸安面前,我轻轻地把手中的天堂鸟放在墓碑前。天堂鸟,我希望他能像一只自由的鸟儿在他心中的天堂自由潇洒的飞。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梦。

“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竟让人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葬礼上他没有出现,可是我知道他一定在某个角落默默地注视着一切。他,应该不比我痛得少。

有时候我甚至嫉妒他,他的出现轻而易举地打破了我哥哥一直以来恪守的束缚,他就这样把我哥哥带离了原本属于他的牢笼,飞向了另一片天空。

“我一直在想,我做的究竟是不是对的,他的快乐那么显而易见,可是同样的,我也能感觉到他深深的绝望,我们是没有明天的,他一直这样说。”

我心中发涩,一直以来哥哥总是把心中的苦深深地埋藏起来,他不让我为他担心。

“可是即便是这样,我也不后悔,我要让他知道他不必活的那么压抑,我要让他自由放肆地快乐。”这才是楚恒,我哥哥命中的劫难。

透过幽幽的时间长廊,我在这端,窥探着过去的镜像。火车呼啸而过,留下无尽的回音,在幽深的隧道歌唱。

彼时年少,午后的日光懒洋洋地照在少年的身上,只是并肩望着远方,和湛蓝天空划过痕迹的小鸟。那样祥和宁静,那样纯净美好。我有时候也禁不住好奇:这难道就是同性恋者的世界吗?

“楚恒,你没有错,我从没见过他那么快乐过,所以你不要自责。”你不要自责,你根本就没有错,他坠入的不是深渊,而是自由的空间。

“阿宁,你还好吗?”

“我?我当然好啊。”

“自从他走之后,我就想了很多,”他无奈地苦笑,“人生往往都是身不由己的,但是心不能不被自己操控。”是啊,如果连心都不由己的话该是多么悲哀啊。

“阿宁,以后把我当成你哥哥吧,我这样想了很久。”

我低头不语。

“我其实知道的,你在自责,可是,这也不是你的错,你是他最亲近的人,他把你看得比他的命还重,所以……”我打断他,“可是没有人能代替得了他啊,没有人能。”

许逸安是我生命里的唯一,没有人能取代,任何人都不能。不知是在哪看到的,说双胞胎兄妹是上辈子殉情的恋人,为了惩罚,所以这一世投胎做了兄妹。可是我的哥哥,我骨子里就是依赖你的,那血液里都是对你的依赖,这是天生的。

“我明白了,但是阿宁,只要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只要你说,我就会像他一样,毫不犹豫。”他狭长幽深的眼眸满是真诚。

谢谢你,楚恒,我也希望你幸福,你这样的哀伤并不是他想看到的。我知道他一定希望你快乐,而不是深陷过去的泥淖难以自拔。

我知道,所以我们不能让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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