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农村转学过来上初中的时候学习并不好,又不像许逸安那样肯下功夫,所以成绩一塌糊涂,再加上经常迟到,上课表现也不太好,所以就不招老师待见。
于是,老师总是在开班会的时候没事拿话掖我两句,久而久之,恶性循环,我的脸皮越来越厚,搞的许逸安都不愿意承认我是他妹妹。
我爸妈也嫌我丢人,开家长会的时候总是互相推诿,甚至恨不得大病一场,借此逃避。去给许逸安开家长会的时候是昂首挺胸的,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是许逸安的家长,给我开呢就是垂头丧气的,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那时候,我就跟个十足的小太妹,学习不好,还咋咋呼呼的。
有一次数学老师安排小组讨论活动,要求两人一组,别的人都有了搭档,就是没有人愿意和我一组,我在座位假装不在乎地看着窗外,其实心里还是很难受的。
无奈,老师只好强行指派,仍是没人响应,我听见几个女生不怀好意地嗤嗤笑着,我也不理会。
就在我以为我注定要形单影只时,有个女生说:“老师,我和林逸宁一组。”她的声音清清脆脆的,十分动听,那一刻我毫不掩饰地急切搜寻她,原来是她,就是那个我嘲笑说是考试机器的女生——杨雨佳。
后来,我问她,为什么会和我一组,她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其实你很优秀。说实话,连我自己也说不出我有啥优点,我以为她只是敷衍我。不过,我这个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对我好,谁若是对我好一分,我便要十二分的还回去,那时我想,我注定是要对她好一辈子的,只是我没想到,那一辈子,太短。
和贺子他们的相识,这还是与我不受待见脱不了关系,所以我要感谢老师对我的不待见。那时候,我才刚刚认识杨雨佳。每天的生活其实挺无聊的。贺子是当时三中响当当的混子,在学校校长都要让他三分,生怕这个小阎王又惹祸,终日提心吊胆,就盼着他早点毕业,为他操碎了心啊,这不,四十刚出头,脑袋就像贫瘠的黄土高原一样寸草不生。
其实,我也就是看哪个老师不爽了,或者是迟到上课睡觉吃零食挨批后,拔拔老师的气门芯,扎扎车胎啥的,跟贺子他们比简直就是不堪一提。
那时,总是听到我们班男生悄悄谈论,初二的贺三儿、贺一方有多牛......逼,那声音神情满是崇拜、敬畏,甚至还有些酸酸的嫉妒。
初中的男生,总是热血的,他们不崇拜所谓的好学生,听说谁特别能打架,敢公然违反校规,泡他们想泡又不敢泡的妞,在他们眼里就是神,是真正称得上“哥”的厉害人物。
那时我刚刚看了古惑仔系列,而听这些听得久了,就想亲眼见识这些传说中的人物。我上课想,吃饭想,睡觉也想,就像得了魔症似的,魂不守舍,给我妈都吓一跳,非说要找跳大神的给我看看病。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在我连续一个礼拜的踩点,蹲坑式守候,才等到几只兔子,哦不,是大哥。
跟电视里演的差不多,为首的神色不羁叼着根烟,据我天生的敏锐直觉判断他就是传说中的贺三儿,贺一方。身后跟着几个像是手下的兄弟,流里流气,吊儿郎当的,不过在那时的我眼里,由于词汇匮乏,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到一个字形容:酷。
他们走在走廊里,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气场,人们不自觉就让开了路,震撼着我当年幼小的心灵,我想古代皇帝也就这排场吧,除了“肃静”、“避让”的牌子。
那时,我只感觉周身血液倒行逆施,就挡住了那个头头,我强按捺下内心的激动,说出来的话仍是颤抖,我说:“三哥,我想加入你们。”
我已经做好了接受失败的心理准备,想着大不了即使挨一顿揍,以后还有机会死缠烂打,没想到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就说了一个字,好。
幸福来得太突然,我愣在当场,看着他们远去,半天才缓过劲来,高兴地上窜下跳,大声尖叫,终于成功地惹来了人送外号“老处女”的教导主任。兴奋过了,我才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以后我去哪找他们啊?还是守株待兔吗?
由是,我正式加入了贺子一伙,真正成为一名道上混的。十几岁的半大孩子正是迷茫的时候,容易反叛,我终日肖想如何成为一名令人闻风丧胆的女侠,如洪兴十三妹之流。
当然我们也并不是欺压良民百姓的恶势力,说好听点就是同非正义斗争的热血青年,说难听了就是一群不良少年、为非作歹的小混混。
我整天跟着贺子、郑容混,不仅学会了翻着花样地骂脏话,还学会了抽烟喝酒。
他们看我是女孩,打架的时候都不愿带我去,嫌带着我丢人、碍手碍脚,后来我每次都死皮赖脸地硬跟过去,再不济我还能充充场面,看看风放放哨呢。
经过实战练习,我也能上战场了,贺子总开玩笑说:“别看阿宁人小,劲儿还真他妈不小,给那逼崽子牢绷按地上就开削,人都晕过去了。”
“哪有那么邪乎,妈......逼他那是装死挺尸。”
“阿宁打仗太虎,挣命往前窜,拦都拦不住。”海东接口。
我说:“怕啥,不是有你们呢吗,还能看着我吃亏啊。”
“就是,哥哥们罩着你,妥妥地,再说,你那双小短腿跑得才快呢,跟让狗撵了似的。”郑容就是嘴贱,没个把门的。我回呛:“让他妈你撵了。”
相处久了才发现,大家跟外界传说的并不一样,这里每个人对我都很好,一开始我的确是有些身为小弟的自觉的,后来大家对我那么好,我就有些蹬鼻子上脸了,就开始嚣张起来了。
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贺子说我们是兄弟,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
呃,其实他们都没拿我当女生过,一点儿都不避讳我,荤段子,黄色笑话,有啥说啥,一开始我还象征性地脸红,习惯了后我还能给他们讲几个新鲜的开开胃,弄得他们挺无奈的。本来就不咋地一小姑娘,整得越来越像大老爷们。我妈就成天念叨,小姑娘家家的,没羞没臊的,将来谁敢要啊。
于是,我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我学会了抽烟喝酒打架骂人,好像还差点啥,终于,我灵光一现,我还没泡过妞,呃,不是,我是说还没泡过谁呢。
我把这事跟那伙人说了,他们一听就不怀好意地笑了,郑容还说:“闺女大了,留不住了,是时候思春了。”还问我有没有看上的,说哥哥们帮你把他绑到你面前。我说,我要靠我的魅力,而且我还没找到目标呢。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这事有那么可乐吗?
于是,我开始擦亮眼球瞪大眼睛四处找帅哥,有时候还会去男厕所门口守着,搞得整个三中的男生人心惶惶,能憋着就憋着,憋不住了再胆战心惊地找个上课的时间溜进厕所。
后来,学校增添一条新校规:上课不许请假上厕所。不过,有的人你惶惶个屁啊,你胆颤个屁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老娘是什么货色都能看得上的吗!还有没有点自知之明了!
我和杨雨佳说,我想处对象。那时候,我和她已经成为了同桌,革命友谊也有了质的飞跃,我有什么事也都不避讳她。
“我说我想处对象,你给点反应成不?”她瞟了我一眼,淡淡应到:“噢”。十分敷衍了事。我不满,就开始给她捣乱,不让她做题,被我烦得没了法,她才举手投降,“你到底想咋地?”
“我想让你帮我留意留意。”
“整天不学好,说你也不听。”
“你又嘀嘀咕咕的,我又不像你,学习好,我没事做啊。”“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