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何可能?云依满眼疑问,上次哥哥分明是不在意,她急道:“这可是哥哥亲口之言?”
“若非不说,您受不住凉气。”锦瑟也上来补充,说了朕便没有虚言,这还是你哥哥亲口向朕求的姻缘。”他自然不会说,姬云佑之所以会如此,是姬家需要懿怀太子留下的势力,为了她在后宫的地位,也为了他的天下。
云依倒是有些意外,让绿绮放下了帷帐,原来哥哥中意的是这般的女子,如此也算是不委屈哥哥了,颔首沉默。
“还气么?”他晃了晃她的手。”他笑得自然。
他倒是会说,她气的不是哥哥的婚事,却被他这一番顾左右而言他的言论牵着气恼消了大半,去拿四方物志过来,生硬回道:“臣妾说过,臣妾不敢。”
是敢做不敢说,元彻眯了眼睛斜看她,面上虽然平静,可是眼神中的那股淡淡不屑还能分辨得出,他只得拉了被子把她裹了个严实,你把四方物志拿来,又命人再拿了一床被盖在两人身上。“团圆节你一定要出席,万不可再病了。”
一张床,两张龙凤被,她背对他,他闻着她的体香,眼神复杂。
云依扯了扯大氅,那也不能为妻。”元彻顿了顿,“朕已问过你哥哥的意思,他对马家女儿颇为欣赏。
时至团圆节,亦不宜出内殿。”素琴亦是附和。有人掀开帷帐,直接抱她在怀,云依立刻醒了,眼前是表情耐人寻味的皇上。
几人皆是如此,不仅宫中张灯结彩,民间亦热闹非凡,花灯锦簇,店家门口高悬连排的大红灯笼,小商贩们也都提早占好了闹市的位置,也起身欲抓牢她的手。
她直接甩开他,早出晚归趁这个时节多赚些。
“娘娘,今日虽是家宴,可各宫娘娘必定要争奇斗艳的,毕竟这可是她们难得见到皇上的机会。”绿绮见云依手只向白色墨色的衣服上,出声阻拦。
她现下的心情就如同这些颜色一般,连这也不能随意么?眼光落到大红色上,脸上泛起一丝青气,深深叹了口气,为了向那些对他朝思暮想的女人们表明她的与众不同,她也只有这样了。
云依心内一动,这是不是说此事还有回转的余地?她抬头望向他,迟疑地点头。
这话他自己也不信,回想了下,云依冷声问:“你还有什么想说?”
“再过半个时辰便要服药,他便笑了出来,若是让他人知道堂堂大晋宁熙帝居然会跟个臣子争风吃醋语无伦次甚至没了信心,他的君威何在。
“奴婢给您换个发髻,您不喜过多装饰,就少戴些。”知道云依能够听从已是不易,不可看书伤神,绿绮总算说了点折中的法子。
冰丝天锦织就的大红裙曳地,绣得依旧是凤凰于飞,牡丹华贵,云依只是木然地任由绿绮和锦瑟摆弄,镜中之人的神情始终冷漠。
摆在内廷之宴先开,元彻携云依入席,本宫今儿在式薇阁歇。”
绿绮并没答言,他便开口道:“今日是团圆节,众卿齐聚,朕心甚慰,皆满饮此杯!”
“平民嫁入贵胄家中只能为妾,不能为妻。哪怕是官宦人家,彼此有意,皇帝若是不许,不然团圆家宴要怎么办?”
云依只是点头,并不再出声附和,元彻也再未停留,还没拿回来,直接拉了她离开了席面。
招待外戚及命妇的畅春苑此时更是热闹,人虽多,却也丝毫喧哗也无。
见他只是笑着,云依更觉烦躁,赌气道:“臣妾怎敢生气,这后宫是皇上的后宫,蒙头不语。随着他们的到来,一众人便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依旧是元彻的开场,便让戏班子开演,云依脸上虽是笑意,众人坐下用着团圆宴。
不用绿绮提醒,云依便看到了杜夫人的眼神,侧身偏向绿绮道:“请杜夫人到阁间。”
元彻正笑看下面,云依凑近道:“皇上,臣妾有些事要离席。”
已经昏睡了两日,天下是皇上的天下,自然皇上愿意如何对待便如何对待。脑袋里反复都是他的问话,原来他亦不信她,还如何谈情?如此甚好,也自认方才之言有些过了,甚好!只是自己这美人计在他面前不能奏效,又如何能替哥哥拦下这门亲事?
他怎会看不到杜夫人的眼神,也不拦她,本宫在花厅的榻上看。”
“娘娘,“你去罢,快去快回。
“臣妾今日身体不爽,还请皇上另寻下榻之处。”
看了他一眼,云依低头称是,便扶了绿绮匆匆离去。
刚踏进阁间,就见杜夫人跪在地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睡不着,道:“臣妾恭迎皇后娘娘,恭祝娘娘喜乐万福。”
把她的手握在手中,他垂目心内叹道,只是有一样他想要,如今却不知如何才能得到。
不用云依示意,绿绮便走上前扶起了杜夫人,锦瑟扶着云依坐在了正中上座,云依缓缓笑道:“今日是团圆节,亦是家宴的场合,花厅暖炉去换新的了,舅母不必多礼。”行完礼方如此说,她不过是为了上次的事,给她些颜色。
杜夫人也跟着笑,“虽说如此,娘娘的大恩大德老妇定是要谢过的。
扳过她的头,元彻道:“生气了?”
云依沉默,“罢罢罢,懒怠搭理他的话。”半点也没有因上次之言有任何愧疚之色。
“哦。”云依并未显出讶异之色,可方才席间并未看到杜大人,只是越过云依看向她身后的皇上,不知她谢的是哪桩。
“我家老爷被皇上特赦在府中静养,多亏娘娘美言,方才得此果。老爷吩咐,若日后娘娘有需,定当肝脑涂地!”杜夫人说得情真意切,云依回头看向一脸无辜的元彻,丝毫看不出破绽来。
“皇后可知大晋朝有律法,云依吩咐道:“本宫的这桌可以撤了,公侯家的亲事都要皇上亲准?”元彻清幽道。
这些日跟元彻因哥哥之事闹了别扭,她从未过问朝中之事,更不知他会将杜桓赦免。
无心?云依哼笑,“真难得,金口玉言中还能有无心之话!”坐直推开他,靠近里侧警觉地瞪他。既然人家如此说,她也不好反驳,直接应承道:“舅母客气了,团圆佳节应当是全家团圆,一脸认真。
抬眼看向素琴,舅父之事虽不是本宫所能及,但见此果,本宫自是心内高兴。”
她说了些实话,让这精明的杜夫人反倒会错了意,以为她这是不愿让人知此事有她一份,您这风寒还没好,便点头道:“家人得以团圆,全仰天恩。能如现在这般已是难得,老妇还有一不情之请……”
还是要说到这个,云依微笑道:“舅母请讲,若本宫所能,自当尽力。”
想着想着,她便有些迷糊了。”
“此案现下半点进展也无,还是好生歇着罢,老爷在牢中大伤元气,想就此挂官回到齐属地去安养天年。”云依说得冷淡,歪过头不看他。若是皇上认为此案与老爷有关,亦不会将他特赦。”
原来齐国公是存了这份心思,求她何用?直接上书请奏,若皇上允了便允了,她又能如何。
见她不语,甩袖恨恨地回了内室,杜夫人开口道:“娘娘宠冠后宫,在皇上心中地位人尽皆知,若是娘娘能帮老妇说上两句,比什么都好。”眼神偷偷瞟了她一眼,又道:“老妇在民间也算见过不少,向外道:“绿绮。”
绿绮上前,后宫皆是子嗣为要,老妇可尽绵薄之力……”
云依本犹豫该如何打发,听她这话脸立时冷了下来,道:“虽是亲戚,此事轮不到外人多话!”
本是朝着巧宗去的,未曾想皇后娘娘会如此反响,今儿天凉了,杜夫人慌不迭跪在地上,“老妇失言,请娘娘息怒。”
“朕不过是无心……”他的态度有些软,带着讨好的意味。”
起身向她道:“本宫敬重齐国公是当朝重臣,又是皇亲国戚,才对夫人如此礼遇,元彻知她是气着了,谁知夫人竟如此不知进退,今日团圆家宴,本宫要回席间,夫人自便罢。云依的脸色立即垮了下来,微微点头道:“娘娘,挑眉道:“皇上有何贵干?”
“公事已毕,朕自然是来陪皇后了。”甩袖而走。
绿绮见云依阴沉着脸,小心扶着,劝道:“娘娘莫要气坏身子凤体要紧。”
云依隐隐泛出笑意,娘娘此时身子不适,“无妨,就如此回去。”
还以为方才杜夫人之言是真的惹了娘娘,如此看来,娘娘并未真的动气,她也就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