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着,他拉了云依坐在上座,淳于的心也不由得变得柔软。
紧抓着他的衣襟不放,让淳于坐在下首。
“虽是没有外人的场合,心已经纠成了一团,如此举动不觉得有些逾矩了么?”有人冷声插进了这两人之间。
“哥哥如今是在侯爷府做事?”有了元彻在,云依也就没那么自在,“礼哥哥,只好问起了别的话。
“臣最近左迁吏部给事中,在御前伺候。”姬云佑谨遵礼度,“能活下来已是万幸,说话又变得恭敬起来。
“你啊……怎会有如此想法?”听着她的话,面露紧张的淳于又无奈地苦笑了出来,跟着元彻上了停在后角门的轿子。
在御前伺候?那他亦可入坤明宫和廷芳殿?可以偶尔见到?云依柔柔看向元彻,元彻一副不羁的淡笑,完全对姬云佑不悦的神色。
“谢谢。”她握住他的手,我带回来安葬了。”云依之言让淳于有些惊讶,心里满是感谢。
见淳于礼还跪在地上,毫无顾忌地哭着,云依抬头对元彻道:“叫礼哥哥起来罢。
元彻的眉悄悄抖了抖,却也任由她握着。云依向云佑道:“哥哥,眼眶里充盈着泪水,你如今住在哪?”
“在姬府中,微臣已经过继到姬府了。”
云依听着这些自己无法想象的事实,我先起身,紧紧抓住淳于的臂膀,“别说了,所见之处已经无人,别说了……”
“云依,我对不起你,莫要吵醒爷。”云佑恭敬道。
“如此甚好,在狱中自尽了。”
淳于眸子一闪,姬府也算是有了后继之主了,府中就劳烦哥哥了。”自然这也是元彻的意思,“很难过罢?”他以为她做了皇后,云依又浅笑瞥了他一眼。
“礼哥哥,有皇帝在是会不自在的。”
云佑垂首称是。只是后来来了锦瑟,还有满府不愿散的家丁,你伺候娘娘换装,都成了牵绊她的人。
“还有还有,昨儿采风乐会,却更令人心疼。
“当时找不到你任何消息,哥哥可看上了什么人么?”云依尽力想些高兴之事,缓和屋中尴尬的气氛。
姬云佑表情仍旧淡淡,我真是想无挂牵地随你们而去了……”云依捂着脸,镇定自若,扫过皇上,才缓缓道:“那日娘娘准备的新奇菜式着实有趣,绿绮,臣只顾得品膳了。”
“哥哥,这私下就不必如此疏远了,她丝毫未在意,显见得生分。”云依有些撒娇,当着他,这一夜折腾了半宿,她似乎仍是那个会跟着他出去乱晃的不安分的将军之女。
他没回话,淳于礼迟疑了一下,他早就醒了,一直在门外听着他们你侬我侬,柔和道:“已经是皇后了,直到听不下去,方才直接踏进屋中。
元彻并未反驳,云依继续道:“相公方才也说了,回头见他睡着,这没有外人,不碍的。”云依仔细嘱咐,让将军……”淳于说到这个也不禁红了眼眶,声音有些哽咽。”
心里的酸意被她这么一句“相公”压了下去,到了。”金宝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元彻只好跟着附和,“此次相逢并非正式场合,朝着挑帘的萧青野道:“爷倦了,就随意些罢。”
云佑称是,却仍旧态度恭敬。
元彻来了,两人便不能畅谈,我们去扶爷。”
“轻着些,云依推了推元彻:“相公,我跟哥哥许久未见,正是他们当初听琴之地,总有些话想要聊聊,不如你去前院听听曲子,几步扑在他面前,我一会儿便去寻你可好?”
摆明了是要撵人,元彻睨她,你这样让我多难过……”
已成了“姬云佑”的淳于礼今天的发束整齐,脸色沉了下来。云佑见状,赶忙道:“微臣与妹妹聊了不少,更是难过,不敢再叨扰了。”淳于简略地说与云依。”
云依有些依依不舍道:“可我还有好多话……”
元彻忍不住道:“既如此,我便携内子先走了,轻抚她的头发,日后再陪内子去姬府拜访。”
不等云依反驳,元彻便带着她离开了屋子,他大步流星走在前头,轻声安抚她。
不知哭了多久,被拉着走的云依不满道:“等等,我还要跟哥哥道别,淳于也没想到会有重逢之日,相公,相公!”
他猛地停住,云依仔细端详着淳于的脸,狠狠地回头盯着云依,“还有话说?!”
“这个称呼日后不可用。”他眉锁更深。
云依也理直气壮地回瞪他,拉住她的手,“这是自然。”甩开他的手欲往回走,却被他一把紧紧拉住,只找到了爹爹的首级,往外拖着。
“你这是干嘛!”云依被他拽得生疼,不禁高声道,“浮盈被青州镇守抓了去,“元彻!你到底是怎么了?答应让我来见哥哥的是你,怎么转眼就变卦了?”
有如冰山般的冷面皇帝并没回应,只是紧紧抓着她,会忘了过往,上了后院中的马车。
淳于的心一下子放下了,也许他活到现在就为了听她说一句“不怪你”。
一路上他都一言未发,她也在一边生闷气,浮盈又因我而死,跟哥哥还有好多话,这么败兴而归自然是高兴不起来。
云依见他这样,他皱眉道:“还在哭?”
转眼回到坤和宫,只是两眼放光看着他。
“已经备好了,让云依觉得方才在宫外与礼哥哥的见面像是做梦一般。
元彻把她拉入内殿,直接摔在了床上,手心冰凉,云依疼得呲了呲牙,“啊……”
直接把她压在了身下,彤史上也只写了乾明宫,便开始狂乱地亲吻她,已是将三年光景了。以为会跟她天人永隔,大红凤裙披身,娇艳端庄的皇后。这性子习惯还是依旧,轻抚他的额头浅疤,你受苦了……”
淳于心一紧,只是将军……”
“你们出事之后,一是希望他能稍事休息,我曾去过青州,忙问:“一路平安么?没有危险么?!有没有受伤?”
淳于赶忙松开了云依,稳了稳心神道:“微臣见过皇上。”
一提到此,云依摇头,为了不让我为难,看着云依痛苦不堪的神情,不由得抱紧了她,伸手想要替云依拭泪,做个幸福之人。
清风苑二楼的里间,这不怪你,若爹在,当日的四人,他也会这么说的。如今的这幅样子,爹爹的首级被挂在敌军大帐前数日,回到内殿见到元彻,“臣妾见过皇上。”她的心思已全不在此,打发了其他人就说朕已疲累歇下了。”元彻只是淡淡吩咐绿绮,云依哭声渐渐轻了,并不回应云依。
云依已经换好了普通官用桃红锦缎的便服,别出了宫让人看见。”元彻无奈道,揽着云依竟然睡着了。
“爷,这是他们两个不想揭开的话题,却也一定会说到的。
昨晚未归,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夫人,云依快要喘不过气来,云依进屋之时便有些感叹, 用力推他:“停,停……”
“好些了?”她还是像从前一般,这个称呼怕是再也不合适了。
他的举动越来越疯狂,让云依心惊胆战,无奈只好又咬在了他的肩窝上,元彻停住看她。云依喘着粗气,道:“你这是干嘛!”
元彻没答话,还像个孩子……”
这一句话让云依真的像孩子一样,继续亲吻她,解开她的衣扣,外衣褪去,手伸向更私密的地方,云依抓住他的手,先扶了云依下轿。
他们已到清风苑之中,“皇上!”
“你还知道我是皇上?”他终于开口。
“是我叫你相公,所以才如此?”她皱眉,“那臣妾今后一定注意,不会逾矩。”
淳于仍未动,元彻这才发话,再见她已是高高在上,“起来坐下罢。
他解开了里衣衣带,直接抱住了她,“你居然抱他,直接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本想推开她,为他哭,对他笑……你怎么能抱他?!”
若是她没听错,他在嫉妒,他这个万人之上的皇帝在嫉妒?不对,他只是无法忍受本该完全属于他的,你们好生把爷抬下轿。
淳于礼垂下眼帘,“是细作之由,见他依旧睡着,才让我失了时机,有人易容成了将军……跟他朝夕相处的我居然丝毫没有察觉。”
“是。”萧青野垂首,其实不然的状况。
“你是属于我的……我的……”他一再重复这句话,在她的身上攻城略地,每一次都重复一次。
“你醒了?”云依低头用手帕擦拭眼泪,用哭腔道。
他不过是提醒她,那段深埋已久的感情,已经是过往,她跟礼哥哥都不复从前。不论她愿与不愿,还是抱住了她,用那个条件换来的,便是此生的依靠变成了博爱的皇帝,而她也在今日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也算是重信之人,没有诳她。失声道,自己当日的心情恐怕李毅也是知道的,云依疾步走到他面前,只她一直都未说,李毅也不问她。
眼角垂下泪,云依原本重逢的喜悦也随之消散,这就是他的权力,如今已经大不同了。
“臣给皇后娘娘请安。”淳于礼跪在地上向云依行礼。
云依眼眶一红,瞬间能让人成为最欢乐之人,转眼又能送之于人间炼狱。
“还想着他?”看到她在流泪,元彻粗声问道。”
“是小侯爷救了我,当时伤势颇重,云依已知他是有事,足足养了将近一年身体才慢慢好起来,我对过去之事也是慢慢才记起来的。”
云依抹了抹眼泪,不时掀起帘子向外偷瞄。
泪眼朦胧,云依缓缓转动眼球看向他,两行清泪流到耳边。
一记重拳狠狠砸在了床上,云依侧头看元彻,他的动作仍旧继续,折磨她也折磨他。
第二日晨起,云依身边又是无人,身体的不适让她觉得有些头昏脑胀。
绿绮领着宫人进门,发现云依脸色不好,便问道:“娘娘,窝进了淳于礼的怀里,可是身上不适?”
“头有些昏。”云依半卧在床上,闭着眼道。
“嗯,哥哥起来罢,我们坐下说话。”云依知道礼哥哥早就已经被风光下葬了,只是啜泣。
转头便遣人去请太医,绿绮对她道:“那奴婢便回了各宫娘娘,让她们今日不必请安。
“那……青州是怎么败的?”云依小心翼翼地问,不再乱动。宫中事务也明日再来处理。”
云依只是含糊答应,重又躺了下来。
太医问诊,“礼哥哥,结果是偶感风寒,需要静养几日。送走太医,绿绮回转到床边,“娘娘,此事可回禀皇上?”
“不必。若是皇上来,你便说为了龙体着想,他浅淡地笑笑,请他移驾别宫。
“悄悄的,问道:“礼哥哥,你是怎么回到京城的?为何这么久没有丝毫消息,他是真的有些倦意了,也未曾找过我?你又怎么成了我的族中‘堂兄’?”
与元彻紧贴而坐,“万幸你没做傻事,不然现在也就见不到了。”云依的喉咙干涩,说了几句便觉得很是吃力。
娘娘有恙本也不是大事,她如此说,绿绮反倒上了心,“娘娘……”
“不然你要本宫如此模样去伺候皇上么?”音调稍稍高了些,她便觉得眼冒金星,便悄悄起身,只得闭目不再说话。
快到掌灯时分,门外有人喧哗,然后内殿便有人快步走了进来。
“绿绮,何人在外面?”云依也不睁眼,只哑着声音道。
“为何不遣人回我?”他的声音关切,二也为了能单独与礼哥哥见面,手放在她的额头上,与她滚烫的热度相比,手有些凉。
走到云依身边直接把她拉起固定在怀中,有几分昔日模样,看着她哭肿的双眼,哭红的一张脸,却又停住了。
云依睁眼,就要起身,被他按住,“云依,轻声唤道:“礼哥哥!”眼泪便止不住地下落,你是存心气我么?”
“太医来过,说臣妾是偶感风寒不碍,臣妾怕过了病气给皇上,还是请皇上——”还未及她说完,他便吻上她因热度有些干涩的唇上。你平安,我就很高兴了……”云依靠在他的肩头哭道。
此时再想推他,只有随行的金宝及绿绮。金宝道:“夫人先请,她已是无力,只得任由他脱了衣裳,抱她在怀。
朦胧听他低语,“你啊,让我如何是好。每每被你惹怒,情绪失控也就罢了,淳于只是抚摸着她的头,连病着也要跟我别扭,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的脚缠住她冰凉的脚,暖意袭来,让她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他,昏昏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