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木丛边的苲草丛尽头,封尘的记忆像是落英缤纷,一声叹息后无畏的摇摇头依然坚强,春辉亭外的一夜毋庸置疑的已然改变着她原本的命运轨迹,可是若是没有那一幕的话或许就无法呼吸到自由的气息,或许无法离开韵透着沉甸甸腐朽气息的家,这样的生活一样很安心。
过了良久,向凝小心的伸手擦拭脸上的血腥“这就是他的血,竟然是我刺的--”喃喃的说话间低首看着他沉沉的睡着,而他胸口上的血迹已经全部干涸依然鲜红夺目。
敷上了止血药的他应该没有什么威胁了,小心的搭着他的脉搏也渐渐的平稳起来,没有学过什么雌黄之道,只是一心照看娘亲也不免会翻看医术知道了一些常用的药材没有想到又派上了用场,是的,又让自己陷入如此尴尬的场面。
秀眉一皱的抬头看着天际已经接近暮色时分,玉娘她们应该知道了她没有在绣楼上休息,一定会着急了,可是眼前的他实在太过沉重也无法拉动分毫。
虽然犹豫可她还是小心伸探视他的额头,好在额头冰凉的也没有发热,可是昏迷中的他猛然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磨蹭几下后不顾她使劲的抽回的就搁在了自己的心口上,嘴皮却是动了动的说道“真好-----”
“你---”她眼眸一冷的使劲的抽回手,可是却是巍然不动让他紧紧的禁锢着,她即刻的挥手点上了他的涌泉穴,一阵吃痛间他忽然的睁开眼睛的大叫道“女人----你干什么----”
她猛然抽回手冷冷的看着那个已然两眼发亮的他平淡的说道“你既然醒了,那我也就可以走了----”
“女人----你怎么可以一走了之----回来----”他已然恢复体力的中气十足的说着,而向凝更是跑得飞快的很快的消失不见----
凌霄然摸着胸膛口的那些止血的草药心下更是猛烈的跳动着,一片心醉荡漾,他没有犹豫间就轻身而起追着向凝而去 -----------
墨色的岩石熔融,绿荫尽头的长河湖畔站立着一片的黑衣人肃穆森然的就像是千年不动的磐石般的巍巍不动,刀头上的血迹依然擦拭干净而透着森白的叫人胆颤心寒,花裤子脸色惨白的跪在地上看着一段手指已经落在尘土中变成了血肉模糊的漆黑色。
大胡子站立在他的面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他说道“公子当年收留你等土匪也是念着你们原先的大当家的旧情,更是一再的吩咐说不能轻易下山扰民,你却全然当成了耳边风------记住----下一次若是再犯的话,将会严惩不饶----”
花裤子猛地重重的磕头道“是-----是---大当家-----我不敢了------”顺着眉骨落下的血迷糊了他的眼眸,今日的所为并没有触犯他自己的信条却是不得不接受惩罚,心下更是愤恨地看着大胡子沉稳的步子从眼帘前消失后才狠狠的喃喃道“今日就是那个小辣椒害的,我一定要你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楚水镇凝秀居,左赫奕已然知道了凌霄然的身份和仓伯从后院走进前堂,而前堂上原本就座的身影忽然不见了却很快的听到了一阵叫嚣的怒吼声“女人-----你又溜之大吉---- 这次捉回来一定让你好看------”话未说完,就看见他怒气横生的腾腾下楼而来也不理会众人的就朝着门口纵身跃开-----
“左公子,你瞧瞧----好在他休书一封的,不然姑娘定然会受苦不断---”仓叔满是尴尬的轻咳数声的说道,转眼看玉娘她们急急的走了过来的说道“咦----姑娘难道不见了吗-----仓叔----她会去哪里呀-----”
“玉娘不急-----姑娘心里头苦----想来在幽静处呆着----”仓叔铮铮的走了过去的就指着空空的楼道口说道“左公子-----好生坐着------待老朽安排人来加道门----”
左赫奕沉默的坐在了一边,暗道“那个人的眼中带着情愫,莫非是后悔了----”淡淡的转向桌面上的那杯已经翻腾冒出来青涩的幽香清茶,而那透明的清醇就像是看见了那个纯美少女的粉色的颊骨上的那一眸淡淡的笑容----
他也是那少年成名更是享誉朝堂,虽然家族世代经商而他却是心念朝堂,师承青城书院秉承一心报国忠贞不渝,温和淡然的面容之下也有着桀骜不驯的傲气,可是朝堂之上一片的阿谀奉承的腐朽,指缝间流溢出来的是纵容胡作非为的溜须拍马和欺上瞒下的行为为,更为让人寒心的是青城书院的代表人物季竹青更是铁骨铮铮的规劝君王却招来咆哮责骂而歃血当堂更被罢官回乡-----
当天晚上季竹青就吐血不止,而好不容易救治过来却是寒了整个青城书院的心,随着季竹青的隐退他们也是渐渐的退出大沽城。
现如今,他心里一片的灰蒙黯然,何不带着心念之人游历山河的念头油然而生,可是向凝却总是避开他的目光而那个凌霄然更是咄咄逼人般的横立中间,怎样才能安然的带着她远走他乡?他手肘撑脸的陷入一片的沉思中-----
而在凌记的王员外沉着脸坐在换做“水韵”的包间中久等凌霄然不来眼看就要发怒,转眼看着宝贝女儿一脸暗淡的由着下人搀扶进门而来,心里一紧的叫道“宝贝女儿,怎么了----是谁让你如此伤心----”
“爹爹----是凌霄然-----他竟然-----”王喜梅的眼睛一红的顿了顿话语的想要继续说话,却让一阵浓郁的香韵给呛得没能继续的看着身披红罗海棠花纱裙,曼妙身姿的扭着腰进门而来的云然,“你们也别等我家的霄然了-----他呀见到我后就-----如今在休息呢--还是回去吧--”娇颜上很快的升气一片潮红就是那未经人事之人也是会知道究竟是些什么事情----
“那个姑娘-----凌霄然和你之间的事情老夫不想知道----请出去”姜还是老的辣,王员外一见此女子就知道她是做什么的,一个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何况他是经过打听得知凌霄然至今未曾迎娶任何女子进门,而眼前的女子一脸精明定然是不安什么好心,他转头想要暗示女儿不用理会,却是为之晚矣,王喜梅已经走上前去狠狠的甩了云然一个耳光厉声叫道“妖女---凭你也配站在我的面前对我指手画脚------凌霄然是我的,你休想-----”
云然娇柔而妩媚的笑看着王喜梅愤慨的怒气,丝丝血迹从樱桃唇畔落了下来的娇声说道“姑娘----你凭什么出手伤人------”
“女儿----你暂且退下------”王员外暗叫不好,想要伸手拉开那个愤怒女儿,可是王喜梅已经顺手拿起一边的玉瓶狠狠的朝着云然的头上砸了过去“叫你蛊惑人心------叫你狐媚惑人------”碎片声中,凌霄然忽然出现的看着血色弥漫的房间,朝着王喜梅大叫道“谁让你来我的凌记伤人----还不滚-----”
一脸愕然的王喜梅在哭泣声中让王员外给拽了出门,而云然虚弱的起身说道“凌爷----我这就回去----省得你为难------”话语刚顿的就一头倒在了凌霄然的怀中。
“管聪----叫大夫----”凌霄然朝着门口大叫后就抱着她就往后院走去,却没能看见那得逞的笑容挂在了那假装昏迷过去的人脸上-----
月色皎然一片纯白,迎上枝头的光晕不吝啬的落在了窗前的倒影中,暗夜的皓空中闪亮的星辰总是不期而上的绽放光芒,换上了一袭淡漠的白色纱裙的向凝走出房门的时候就看见了左赫奕挂着淡淡笑容的等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