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出道来从末遇到过对手,不禁又惊又骇,知道追不回剑谱,只得悻悻的找回自己的兵器,回到老窝。
琉璃心跳擂鼓,轻轻的拔开盖在男子面上的乌发,挺直的鼻,飞扬的剑眉,饱满红润的唇,冰雕玉刻般的肌骨,分明就是水瀚!
啪,一滴晶莹的眼泪缓缓滴落,琉璃轻唤:“太子,太子!”
水瀚受伤很重,又中了极毒辣霸道的毒药,昏迷不醒!
一股愤怒的火焰腾地在琉璃胸中升起,是谁?把她的太子弄成这样?
在她心中,水瀚永远是干净如雨后的修竹,高雅如幽谷的兰花,举手投足间贵气逼人的太子,他的步伐永远是从容不迫。漆黑如墨的眸子永远是淡薄的,疏落的笑意。
他会宠溺的包容自己的错误,会不动声色的配合着自己小小的骗局,他是她心中最后的纯净之地,是不可替代的太阳!
她没想到他会落得如此狼狈,如果让水瀚醒来知道自己看到了他的此时的模样,一定会很尴尬,所以,她没有取下面罩。
没有时间去寻那些败类复仇了,毒药已经侵入肌骨,再不医治,将会毒发身亡!
琉璃迅速将手按在水瀚的后心,真气缓缓的输入水瀚的脉络。蓦地,水瀚体内的纯阳真气竟抵抗着她的纯阴之气的输入。
阴阳不能相溶,犹如水火不共相存!
两人所修武功不同一脉,若强行运气,只会双方都经脉受损。
她将怀中的‘保命丸’塞入水瀚口内,连点心脉七处大穴,阻止毒气攻心,背起水瀚飞快的向绝杀飞去。
看着水瀚越来越苍白的脸,一向镇定的琉璃竟心慌而无助。太子,你不可以有事,我们发过誓的,要生生世世在一起,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我不准你死!
金瞳在半路上遇到琉璃正疯了一般向前冲去,忙高声叫道:“少主,少主!”
琉璃似乎没看见他的存生,也没有听到他的呼唤,依旧负着一人疾步而行。
金瞳施展轻功,猛追几步,但终是追不上,远远的只看到那玄衣男子酷水瀚,心中不禁咯登一下,难道她寻到了水瀚?
一股从心底泛起的绝望犹如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明明是骄阳似火,他却如置身冰窖,彻骨的冷笼罩着他的全身!
苏晰替水瀚把了脉说:“他中得是七七四十九中毒虫和毒草混合制成的‘绝命’无解之毒,而且失血过多,毒气已经侵入血液,骨胳……”
“他妈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多废话?到底有没有救?”琉璃咣地砸碎一个杯子,森冷而焦急的问道。
苏晰吓了一跳,委屈的扁扁嘴,赶紧回答:“有是有,要到鲛人谷中寻到族长,用他的血混和鲛人谷上生长的‘皓月石’……”话音末落,眼前已经空无一人!
绝杀的门人都呆住了,他们泰山崩于前而不惊,一向从容淡定,冷若冰霜,稳操胜券的少主,今天却失常的暴躁,着急,脸上流露着无法掩饰的担忧和关怀,他们一度认为少主的表情永远是淡淡的,不动声色的,今天才知道她也会着急,她也会为像正常人一样为了某个人而疯狂!
云翳和刚回来的金瞳对望一眼,彼此心中都是满满的酸涩。他们高高在上,宛如神诋一般的少主,只会为了那人而疯狂,为了他而冲动,愤怒!
当苏晰带着云翳和小瞳来到鲛人谷时,琉璃正抱着水瀚立在鲛人族族长的门前。要医治‘绝命’之毒,需耗掉鲛人族长的血,一旦血尽便是寿命到了尽头,他不可能为了一外人牺牲自己的性命!
苏晰跪在门外央求着:“族长,求您救救他!”
族长开门,望望闯入鲛人族的四个陌生人,威严地说:“苏晰偷跑出谷,泄露谷中秘密,还带外人来扰乱谷中生活,按族规应该天焚!”
苏晰脸色发白,但仍坚持的求着。
“作梦。”琉璃冷冷地说“笑话,我……”话末说话,琉璃已经出手如电的扼住他的脖子:“苏晰是我的人,他的生死由我来决定。而你,只需要献出你的血。”
族长吓了一跳:“你,你太放肆了!”
“还有更放肆的!为了救他,就算牺牲全天下的人我也不在乎!”琉璃将他五花大绑在椅子上,命苏晰关上门,云翳和金瞳站在一边帮忙。
她摸出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轻易的划出族长的臂上大动脉。
“如果你死了,我将代你守护你的族人!”琉璃淡淡地说道。
族人挣扎着,扭动着,竭力用脚试图去踏一个人身鱼尾的银杖,在他快断气的时候,终于双腿绷紧,踢到了银鱼拐杖:“你会受到神的惩罚的!”族长瞪大眼恶毒的咒诅着。
银鱼拐杖似乎感应到自己的族人受到威胁,蓦地银光四射,如一尾鲜活的鱼直冲向琉璃。
“接住,喂他服下!”琉璃将血碗抛出,双掌催动月华光芒,与银鱼拐抵抗。
苏晰迅速将皓月石揉碎成粉末,混着鲜血喂水瀚服下。
无边的银光将月华压下,拐身的鱼鳞化为万千利刃暗器向琉璃袭来。鲛人族世代由鲛鱼拐守护着,之所以能逃脱一次次的杀戮,全赖在关键时刻有神杖守护。
那凌厉之极的银光竟冲破了月华淡光,强硬霸道的压在琉璃天会穴上。
一缕极炙热的气流凶狠的刺入琉璃体内,她本是阴身,修习阴功,蓦地被这霸道的气流一冲,内息混乱,如千万头脱疆的野马在体内咆哮奔腾,左冲右突,几欲寻找门户破体而出。
琉璃暗暗心惊,强行运气,将这缕真气压在丹田。那一团真气如火球一般炙烤着她的身体,五内几欲焚燃,外有暗器银光压迫,内有真气冲突,任督二脉受阻,内外相焦,琉璃遇到了平生最凶险的一关。
她紧咬牙关,抑住翻腾的气血,但内息霸道无比,轰一声,琉璃感觉自己腹内那一团火球爆炸了,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鲜血如妖异的花朵,沾红琉璃雪色的纱衣,金瞳和云翳俱是一惊:“琉璃!”
苏晰将独门解药喂给水瀚,再用鲛人特有的化药之法替他运气过血,水瀚的脸色忽青忽白,阴阳交替变化着。
“你们不要管我,快帮他运气解毒!”
琉璃大喝一声,强撑着身子催动内力,与银鱼对抗,体内如千万刀刃加身,五脏被一刀一刀的割着,鲜血源源不断的涌出,怕三人担心,琉璃硬吞了下去。
这血内含有烈焰热毒,吞下去之后毒性加倍,琉璃只觉得身体已经在透支,银鱼之杖竟反吸起她的内力来。
三人联手运气给水瀚,那绝命之毒十分历害,有如阎王索命,冤魂勾魂,无药可解,中者立刻毙命!
水瀚的毒已经侵入肌骨,必须打通他的全身经脉,将体内的毒气一丝一丝逼出。水瀚头顶冒出了黑色的浓烟,手指的少阳穴滴出紫黑的毒水,面上的黑气渐渐淡去,接着是脖子,颈,肩,腰。
琉璃面上冷汗直冒,只要卸掉内力,就可以保住一命,但水瀚正处在紧要关头,她绝不能松手!
“啊!”琉璃发出惊天动地的呼啸声,仰头大喝:“煌煌天威,以雷引之,风雨雷电,赐我力量!”
似乎听到了召唤,天空卡拉拉打了一个响雷,紧接着一道闪电贯注琉璃全身,将银光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