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先去劝劝水瀚。
第二日,上书房内。
“你想要巩固势力,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虽然只是缓兵之计,但对你来说,没任何损失不是吗?”琉璃直接说明来意。
水瀚平静的看着眼阿九,叹了一口气,“在你面前,这个世界好像已经没有了秘密,然而把一切都看得那么清楚,明白。对一个人来说,未必是种幸福。当所有人都在混沌中摸索的时候,清醒的那个人,也就是最痛苦的那个人,站的太高了,当你茫然四顾却发现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时,也是会寂寞的!”
“哦?你很了解我嘛!但是忘了告诉你一句话。”琉璃淡淡的笑挂在脸上,看上去有种妖冶邪恶的美,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野性。
“什么话?”水瀚低沉的嗓音好像呻吟。
“情深的人多半不能成就功业!”她低徊优雅的声音,传入他耳中,却是有着毫不掩饰的讽刺。
水沐淡笑不语。
修长的手指轻抚过桌面,沉思一会,开口说道,“可是我不想娶呢?我对着自己毫无感觉的女人,我感觉到恶心,还要摆出一副恩爱的模样欺人骗己。”
“有得必有失,这世界很公平不是吗?”琉璃墨色的眼渐渐升起了一道疏离冷淡的屏障,唇际勾出一抹冷笑。
“如果我想两全呢?”水瀚盯着她慢慢地说道。
琉璃避开他的视线,“如果你有这个能力……”
蓦地,身子突然被圈入一个有力的肩膀中,水瀚低头将吻印上她的发间:“琉璃,你虽然只有七岁,但我知道你不是个孩子。你的心智足以和任何一个成人相比,甚至比他们更聪明。你不会不明白我想说什么的,对不对?”
琉璃用力地挣扎:“放开我!”
“不放!本太子认定的事一定会做!”水瀚猛地低头,想撷取她嘴角的柔樱粉唇。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地印在水瀚如美玉般的面上。
“你疯了吗?我才八岁!”琉璃怒视着他质问道。
“呵,我是疯了!不管你是八岁还是十八岁,早晚都是我的人!”
水瀚说完,不顾一切地吻了上去。
琉璃被这无措的举动弄得愣了片刻。
待她反应过来,已经透不过气来。
男性的气息霸道而袭人,让人眩晕,滚烫的唇在攻城掠地,而他,似乎也生出了惊人的力气,让她无法逃脱。
从来没有经过人事的琉璃,纵然前世活了二十岁,却没有被男人吻过。
一时间,只觉得一股陌生的感觉从脚尖升起,直通大脑,绯红的脸蛋,蒙胧的双眸,透露出她的生涩和无措。
还有砰砰跳的心跳,无法控制的感觉,让琉璃一直这样大瞪着眼晴,忘记了反抗……
“呵,你不知道应该闭上眼吗?”水瀚低低地魅语,如盅如惑。
琉璃一下子清醒,推开他,向外跑了出去。
任冷风把滚烫的脸蛋吹冰。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用指抚上唇,似乎他的温度还在,他的味道还在……
似乎,她还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太子了?
而水瀚,在看着她落荒而逃后,更加确定,她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有着成人思想的孩童。
不管是因为她的身份还是她的思想,他都决定,要定了她。
经过和亲之事,水瀚和水沐的关系发生着微妙的变化,父子两人相处得冷淡而有礼貌,除了公事,几乎无话可谈。
而慕容燕在武国地位尊贵,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尤其是对琉璃,产生了巨大的敌意。
似乎要获得太子的心,先须要除掉这个琉璃郡主。
东宫,一抹暗影以极快的速度落入琉璃的住处,来人面上罩着半截黑皮面具,一身黑衣,单膝跪下:“主子,猎物已经进入布好的网中。”
琉璃一字一句地说:“很好,依计划行事!”
“是,主子!”暗影说完,悄无声息的消失。
琉璃招呼云翳:“陪我逛青楼去。”
云翳半句废话没有,乖乖的跟在身后,陪着琉璃向京城中最大的青楼飘香阁行去。
街上热闹非凡,捏面人的,卖糖果的,卖花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琉璃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饶有兴致的欣赏着。
云翳低语:“有人跟我们。”
琉璃面上带着笑,闻着花香低声说:“引到小巷里。”
慕容燕带着武士贼头贼脑地跟在琉璃后面,几人扮成平民的模样不时的躲闪着,生怕被琉璃看到。
终于等到琉璃走到一条偏僻的小道里,慕容燕银牙暗咬,得意的一挥手,几个武士把琉璃两人包围起来,慕容燕哈哈大笑,拍着手中的马鞭指着琉璃大声说:“小。娃。娃,你。跑。不。掉。了!
琉璃一使眼色,一身劲装的云翳缓缓的抽出剑,双眼如上等的黑宝石一般闪着寒光,他淡淡地说:“在我后悔之前,你们还有机会走!”
几个武士看他只是个少年,互相看了一眼,蜂拥着一齐围了上去。
云翳咬发,抽剑,身形优美的旋转,剑光散开,形成一个圆形的气场,震得气流也颤抖起来,让几人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
慕容燕对着琉璃马鞭一甩,得意地说:“看招!”
琉璃如暴雨中的磐石一般纹丝不动,又如雪天里的青松一般,淡然而立,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
慕容燕还没看清她怎么出手,只听到一个掷地有声的字:“风!”
一股强而凶猛的旋风平地生起,卷起慕容燕娇柔的身子,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快速的抛起。慕容燕被强风吹得睁不开眼,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飞去,小道里本来地方就窄,她直接扑向了坚硬的砖墙。
“妈呀,救命啊!”慕容燕尖叫着闭上眼,下一秒,砰,一声闷响过后,身体传来的痛楚还有胸中翻涌的气血让她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吐血。
这时,四个武士的右臂上已经被云翳各划上一刀,但云翳是如何出招他们却没有看清,等看清的时候云翳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黑衣飘飘,冷冷的站着,正要把剑放回鞘中。
所有人都没有动,等他家公主惊天动地的哭声响起时,才回过神来,忙去扶着慕容燕。
风,吹得琉璃衣袂翩然,秀风半遮娇颜。
转身,笔直的前行,冷淡的说:“滚,这里不适合你,你,也不要惹我!”
一主一仆同样冷酷无情,却让人已经折服在他们的气度和功夫之中。
“还不快扶本公主回宫!”慕容燕一边揉着摔痛的屁股一边气哼哼地说。
琉璃和云翳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缓缓的走进了飘香阁。
丝竹悠扬,弄萧横笛,百花香暧,红帐罗纱盖鸳鸯。
享有盛名的迎春楼里,有最消魂的姑娘,最迷人的小倌,还有最动听的丝竹之声,让所有来此地的人留恋忘返。
一间静雅的上等房内,碧螺春香,琥珀杯暧,一支洁白如玉的柔荑轻轻的倒上琼浆,递至小小的人儿面前:“主子,请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