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狗奴才?来人呐…”
离歌摇头而笑,问漠,莫问,问鼎天下,漠然处之,或许她该寻个机会去会会这华国王上,瞧一瞧是怎样的王才会抚育出这样一位世子。不远处突然传来厉声:“何人在那里?”
离歌急急自树丛中走出,又值一年初春,整个燕云仍有淡淡的寒凉。连月坠下的白雪已渐渐消融,可覆着其上的萧飒却弥散不开,这一片土地似陷入了历史的沉寂之中。
“师兄,可有不妥?”
无殊稳了稳心绪,缓缓撑着轮椅站起。身前的涯夜和木头俱是紧张起来,注意到两人的神色,无殊浅笑道:“我并非是伤了腿,怎瞧你二人神色竟似我要一辈子站不起?”
俩人未答,候了半晌不见无殊有任何不妥,面色也算正常,涯夜方缓下一口气,木头则欠身道:“阁主恢复如常,此乃逍遥阁之幸。”
“好了,我既已伤愈,你二人便不必再担忧,在夜珏身前跪下,继续效力逍遥阁便可。退下吧。”
无殊言罢,涯夜木头两人便躬身退离。垂眸看着自己双手,无殊聚力一握,此前的无力感不复存在。轻笑罢,他走至窗前,看到外间残留的点点白雪,内心顿觉歉疚,遂抬手唤来空中飞鹰,咬破食指,将血轻点在飞鹰眉心,低语道:“去吧……”
无殊松手,任飞鹰复又翱翔在天际,不一会儿,原本阴霾的天际出现几抹微光。再其后,微光破云散开洒向大地,乌云渐散,天空瞬时一片明朗清丽。
离歌抬头觑见这番变化,自是知晓是因为那无殊已然恢复,遂弯唇冷笑,不由加快步伐。夜幕垂下,弦月当空,离歌停下,于月色中抬眸瞅了一眼这暗色的王宫,请罪道:“殿下恕罪!奴婢一时不察方才闯入殿下寝宫,避过层层守卫轻巧前行。不知几何,临近的宫殿中传来年少而不满的声音:“孤才不要这个!换!给孤拿去换了!”
尖细的嗓音尚未待继续便被夜珏打断:“孤正好缺个侍婢,殿下似乎不在那儿呢
离歌一闪身躲至枝桠繁密的树干背后,待那内侍模样的侍从离开后方才出来,自微开的窗间翻身而入。然她甫一落脚,内殿便传来怒吼:“何人擅闯孤的寝宫?”
离歌大惊,她的轻功虽比不上沈醉,可也绝非普通人可以察觉,这年少的世子是如何听得出来?便在她不解时,这华国世子已自内殿走了出来,离歌这才明白过来。眼前的少年约莫七八岁的模样,一身端贵典雅的玄色锦服,唇红齿白生得十分俊俏,可那双眸处却是覆着雪色缎带。察觉到殿内的沉寂,少年怒而甩袖,厉声道:“何人?宵小之徒竟敢闯入孤的寝宫?莫不是以为不出声孤便找寻不到尔之所在了?”
离歌仍是未出声,须臾,少年似有不耐,正待唤人时离歌却遽然行动,风一般掠了过去。
便在离歌出神时,日后各司其职,尔后点地跃起,曾前往过王庭,若是站到了他的敌对面。是华国欺瞒天下,还是说殿下您爱上这游戏了呢?”
少年闻言反倒冷静了下来,冷笑道:“欺瞒天下又如何?至多二十年,燕云天下必定握于孤的掌中,又有何人敢置喙?”
“殿下好气魄!当真不怕民女这一刀割下去?”
“你若想置孤于死地,又何须如此多的废话?说吧,来孤的寝宫是有何目的?”
听着少年如此狂妄自信的话语,离歌竟有几分犹豫,直到少年再次催促,离歌方收拾了混乱的心绪问道:“不知世子如何称呼?”
“夜珏。”少年傲然道。
离歌亦是一惊,又觉几分好笑:“华夜珏?以那北方霸主之名为名,你父王对你倒也是寄予厚望了。”
“非也。”少年的声音似在这一瞬间褪去了稚气,变得分外坚决,“父王言,四王纷争时期夜珏虽未能一统天下,可唯有他算得上是真正的霸主。孤之名非华夜珏,而是夜珏,今生孤将不受任何牵绊,直至问鼎天下!这是父王的心愿,亦是孤的追求。”
离歌闻言心中一震,半天无语,只恍然为这一次的决定感到庆幸。此少年,便就是你了。”,日后定后患无穷。
“说!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离歌收起了短匕,欠身恭谨道:“民女今日前来正是为了相助殿下。民女愿以微薄之力助殿下早日实现心中所愿。”
“孤凭何信任于尔?尔又有何信心能相助孤?”夜珏沉声问道。
“民女能孤身来到殿下面前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吗?”
夜珏浅笑,颔首道:“很好。你是个有趣的人,孤决定留下你。你且去寻套宫女服饰换上,明日孤便让你成为孤的贴身侍婢。”
离歌正待应下,外间已有匆匆脚步声。离歌复又自窗间离去,矮身躲在窗下。
“世子,王后请您过去苍梧宫。”
夜珏颔首,迈步随内侍离开。离歌缓了心神,当即连步朝着另一方向而去。次日,离歌身着朴素的宫女衣装出现在那夜珏的寝宫附近,问漠宫。
“民女有幸,还请殿下宽宥!”
“是,世子,小的这便去换,世子莫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