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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抱着脚看着这人发愣:宽肩细腰长腿,以小金她们的阳光看,这个人的身材,应该算是很好的吧?

“苏小钻!你在发什么愣?”

轰隆隆的一声吼,仿佛九天玄雷劈在我的头顶,我彻底清醒了:是那头狮子!

“学学学学……学长?”这头狮子在这里做什么?

凌野走到我面前,眯着狭长的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苏小钻,不要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我只吃五分熟的牛排,对全生的笨猪肉没兴趣。”

“噶?哦……”我闭上嘴巴低下头。说我是笨猪么?我承认就是了,反正……是够笨的。

“脚怎么了?”头顶传来他的声音。

狮子开口问话,我只好乖乖回答:“被砸成猪排了,还是全生的。”

“哧……”狮子笑起来,似乎心情不错,竟然蹲下身来:“把鞋子脱了。”

“噶?”我惊得抬起头,正好对上他似笑非笑的脸。

“我说,把鞋子脱了。好久都没有吃过猪排了呢!”

本来已经低头乖乖解鞋带的我听到他后面那句话,吓得往后一缩:“那个,学长,猪蹄膀……不好吃。”

“学长,你来这里做什么?”

狮子张大嘴笑起来,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看得我心惊肉跳,只好小心的转移他的注意力。

“本来是想看看是谁这么蘑菇,连一根码杆都找不到,没想到正好看到一只小笨猪抱着自己的脚转圈圈。”

“哦,”我故意忽略他的后半句话,往身后一指:“码杆在那里,太高了,我碰不到。”

凌野抬头看看,突然屈身将我扛在肩膀上,然后一抬手,码杆就已被他拿在手里。

“学学……学长,你做什么?”我整个人趴在他的肩膀上,脑袋冲下,只能扛到他的背,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没尖叫出来。

凌野拿了码杆,转身抬腿就往外走:“拿码杆,练跳高。”

“跳高?学长也要参加比赛?”

“我是圣安学院的跳高记录保持者,你不知道?”

“可是……也不用扛着我练习吧?难度很大耶!”头一直向下,我有些缺氧,可是我却不敢乱动,外面这么多人,我怕我一动,所有人都会向这边看过来。

凌野学长用码杆对着我的小腿拍打了几下:“脚都已经被砸成猪排了,你还想窝在那里到什么时候?”

“哦……”

“不过,扛着一只小笨猪练习跳高,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啊?”

没等我回过神,凌野用肩膀一顶,我已经像一只沙包一样被甩落在一边的海绵垫子上,随即一个黑影落在我的怀里。

“帮我看着。”

是背包。

而且还是空的背包。

我皱皱眉,这头狮子上课从来都不带书么?他是怎么混到三年级的……奇怪,操场上怎么这么安静?一抬眼,才发现操场上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我,几百双眼睛里有惊奇,有诧异,居然还有羡慕和……嫉妒?

本来以为只要不挣扎就不会被太多人看到,没想到下场竟然是被全操场的人行注目礼……不过,被一头狮子像扛沙包一样扛出来再随意的甩到一边,真的很值得羡慕么?

从背包后面探出半张脸,我很容易就找到了桑墨。

一身白色的运动衣,被夕阳染成淡淡金色,仿佛一个天然的发光体,纵使在人群中,也能让人一眼就看到,更何况他正径直向我这边走来。

将脸藏到背包后面,嘴里默念“你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假装自己是一直鸵鸟。桑墨,求你,不要在我这么狼狈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啊!

“小钻,你把背包顶在头上做什么?”

桑墨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只好傻笑着抬头看他:“那个……嘿嘿,我……我在遮阳。”

“遮阳么?”桑墨抬头看天,日头西斜,教学楼的影子拉得老长,早已将我拢在阴影里。

笨蛋苏小钻!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么怂的借口也讲得出来。

“那个……我还是去收拾仓库好了。呀!”我讪笑着站起来,打算撤退,可是我忘了那只脚已经被砸成了猪排……

“你的脚怎么了?”

桑墨微微皱眉,我又一屁股坐回了海绵垫子上:“被砸了一下……就一小下。”

“我看看。”没等我反应过来,桑墨已经蹲下身,抓住了我的脚踝。

“桑墨……”我喏喏的开口。

“怎么?害羞啦?”桑墨扬眉:“我有药酒哦,擦一下会好一些吧,否则你怎么回家?”

“那个……不是啦……”我憋的满脸通红,真要命,他已经把我的鞋子脱了。

“那是什么?”

“是……是另一只脚……”

“……哦。”

……

桑墨的脸一下子红了,只要又抓住我另一只脚踝,然后,突然“噗嗤”笑出声来。我也跟着他笑起来,原来桑墨也会偶尔迷糊一下呢。

这么一笑场,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了。

“那个,我自己来就好。”

“好。”

一个黑影拢过来,将天空遮住,我抬头,就看到了那头狮子。

“忙什么呢?”

桑墨回头,然后站起身,微笑着同他对视:“学长,小钻的脚受伤了,需要擦一些药酒。”

凌野没有理这句话,只是眯着狭长的眼,看着桑墨的不动声色,突然道:“听说你跳高成绩不错?”

桑墨不答反问:“据说学长是圣安学院跳高的记录保持者呢?”

凌野挑眉:“要不要较量一下?”

“可以奉陪。”

代表着邪恶与正义力量的两方又开始互相对峙,深红与银白的光芒互相碰撞,开始撞出噼里啪啦的火花,我用背包护住头,假装于身下的海绵垫子融为一体,省的被他们二位的强大气场撞伤,沦为世界上最可怜的炮灰。

“学长,这里都准备好了哦!”一边有同学在喊。

旁边的女生也在大声叫着:“学长,桑墨,让我们见识一下你们的背跃式吧!”

凌野对人群招呼了一声,看向桑墨,好像邀战:“过去么?”

桑墨挑眉轻笑:“好呀。”

看着他们两人被其他同学拥入人群,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凌野学长似乎不太喜欢桑墨呢,两个人见面,总是带着一点想要较量的敌意,也许是上次洗车事件的原因吧。唔,我似乎,连累了桑墨呢。

唔,书包是空的,放在这里,应该没关系吧?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桑墨和凌野那里,我将凌野的背包放到一边,蹑手蹑脚的起身,一瘸一拐的向校门口走去。

脚很痛,大概脚趾已经肿起来了吧,每走一步我的脚都一阵刺痛,好在已经过了放学的时间,校门口没有多少人,我终于可以一步一步的往外蹭。

门口停着一辆车,那样纯粹霸道的黑色,让人不得不注目,我这个穷光蛋对这些车啊什么的不太清楚,但是一看这车华丽的外形就知道拥有这辆车的人一定很张扬。

大概一辈子也买不起这样一辆车子吧。我走过去,眼巴巴的看着,手情不自禁的抚了上去……

“嘀--------------------------------------------”

车笛突然毫无预警的鸣叫起来,吓得我一连倒退了三步。

天,我只是摸了一下而已,不会……又被我摸坏了吧?我用手抱住头,等待这辆车的爆炸。

没有冒起浓烟,没有火光冲天,我只是听到有人低低的笑声。

抬头,正好看到车里一个人含笑的双眼。

车窗摇下,车里的人探出头来,笑问:“小妹妹,你在做什么?”

这个人大概只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狭长的桃花眼眯成了一条缝,加上薄薄的嘴唇尖尖的下颌,看起来像是一只狐狸。

“我我……我以为,车子会爆炸。”

“车子为什么会爆炸?”

“我碰过的许多东西,都会爆炸。”比如凌野的那辆Honda全新开发的发动机、水冷四冲程OHC四气阀、149cc单气缸、24.5匹马力的全球限量纪念版。

“是么?”车上的人眯着眼睛笑,怎么看都像一只老狐狸。

“唔……”看来是我反应过度了,只好不甘心的挣扎:“可是刚刚你的车叫起来了。”

“是这样叫的么?”那人笑着按响车喇叭:“是我故意按的呀。”

“为什么?”

“看你好玩呗。”

“……”

原来有钱人都这么无聊。

我瞪他一眼,继续磨磨蹭蹭的往前走。

身后有车门开关的声音,好像那个人开门下车了:“小妹妹,你的脚怎么了?”

我不理他,继续走。

“喂,你这样走很慢呐,要不要搭便车?”

见我没反应,身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放心啦,我保证你坐上来车子也不会爆炸的。”

“这么久了,你喜欢和女孩子搭讪的习惯还是没改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插进来,我回头,正是桑墨。

他看起来有点喘,似乎刚刚是一路跑过来的。而且,他没有笑。

我认识的桑墨,一直是笑的,淡淡的,温和的,温暖的,总是在笑着的。

可是这次,他的脸上没有笑容。眉毛微微皱着,琥珀色的眼睛里一点温度也无。

“你来做什么?”

“来接我们家大少爷回家省亲啊!”狐狸叔叔依旧嬉皮笑脸。

“是么?”

“是呀”狐狸叔叔继续无视桑墨脸上的冷淡:“顺便和这个可爱的小妹妹说几句话。”

这两个人,看起来有点不对盘啊。我第一次看到桑墨这么冷淡的样子,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只好开口问:“桑墨,你怎么跑出来了?不是要和学长一起跳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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