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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夏太监一声“放肆”出口,元妃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林妹妹与我乃是姐妹,如今在自己家里相见,宫中的规矩可暂时免了,况且我知道,妹妹在皇上面前也是免跪的,不过是请个安罢了。”

夏太监听了,便把脖子一缩,退到后面。

“娘娘宽容大度,是我不知礼了。”黛玉淡淡的笑笑,嘴上如是说,但依然没有跪下去。自己也不知为了什么,总之是不想跪,那种与生俱来的自我尊严此时变得更加强烈,连皇上都不跪,何况一个妃子。

“我远远的看着妹妹这里景致好的很,忍不住便过来走走,一时竟把皇上的旨意给忘了。”元妃也淡淡的笑着,对黛玉的傲慢无礼似乎一点也不生气。

“承蒙娘娘喜欢,尽管游玩便是。”黛玉始终叫元妃‘娘娘’,而元妃却叫黛玉‘妹妹’。

两个字之间的差别,黛玉心里很清楚,元妃不傻,亦是很清楚。

黛玉知道,此时的元妃到潇湘馆来,有一种探视的心理,听说皇上很喜欢黛玉,太子也喜欢她,如今连大皇子的心里也很感念她,真是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儿,姑妈未嫁时,自己还未出生,姑妈去世了,自己也没能见上一面,听说原来皇上与姑妈有过一段风流传闻,不知如今皇上的心里是不是把这个表妹当作了当年的初恋?

如今住在这清雅的潇湘馆里,吃的用的无不是这世上最好的,难不成皇上想在这里金屋藏娇不成?

黛玉用一种旁观者的角度看着心中暗藏着深深妒忌的元妃,尽管她掩饰的很好,尽管她很和蔼的叫自己‘妹妹’。可是她站在黛玉面前,仍然是一个透明人,她心中所思所想,无不清楚的出现在黛玉的脑子里。

进了屋子,黛玉请元妃坐,元妃便在客位上坐了,紫鹃捧了茶来,黛玉并不接,直接叫她端给了元妃。

冷眼瞧着,但见元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恨意,瞬间即逝。

接过茶,看都不看一眼便放在小炕桌上,不经意间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桃香。

“妹妹这里的香气好特别,大冷的天,难道还有桃花不成?”

“娘娘不知,昨儿却是有人送了两个桃花盆景给我。”黛玉淡淡一笑,只回答元妃的话,不多做任何解释。

“是吗?可真是罕见。”元春脸上带着笑,眼睛里却带着隐隐的怒气,昨天便听说南边送来了四个桃花盆景,原是指望着皇上能赏给自己一盆,没想到一盆给了皇后,一盆留在了承乾宫,,另外两盆高敬仁说赏给了臣子,什么臣子?还不是送到这潇湘馆来了?如今人家还淡淡的口气,说是别人送来的,好像堂堂天朝君上是她们家什么人似的。

“是啊,大冷的天,真是难为他们怎么养来。”黛玉仍是淡淡的。

“哟,瞧妹妹这意思,还不大稀罕似的。”元妃的忍耐是有限的,自从失去了孩子,她好像变了一个人,原来的那一份仁慈和轻灵早就在宫里磨练的没影没踪了,今日能这样对黛玉,不过是怕皇上罢了,如今见黛玉对皇上也如此不屑,她可是逮住了大好的机会。

“两个盆景而已,不过是有心罢了。”

“有心?”元妃的声音突然高挑,真是有心,养了个千娇百媚的小娘子在这里,没有后宫的争斗,没有各位娘娘之间的你争我夺尔虞我诈,在这里或读书或下棋,或游园玩笑,身边全是自己的人,还有舅舅家做邻居,真是有心!

“是啊,能让桃花反季而开,还不是有心吗?”黛玉依旧淡然,面对突然转变了态度的元妃似是不见。

“自然是有心,皇上若不是这般有心,妹妹如何能住进这潇湘馆里,想这一处,原是我父母亲人建造了,为了我回家坐坐罢了,没想到皇上却大做文章,挑了这最好的一处指给了妹妹居住,”元妃冷笑。脸上带着一种不屑的神情,似乎是在说,凭你怎么较贵,也不过是借我家的房子住罢了。不过是寄人篱下的一个孤女而已,有没有什么名分,在本宫面前威风什么?

“娘娘似乎有些事并不知晓,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黛玉收了笑容,淡淡的说着,便站起身来,大有送客之意。

“哼!我不知晓?你们只当我进了那见不得人的去处,便是蒙在了鼓里?你勾引皇上还不够,还勾引太子,又想方设法讨好大皇子,精明算盘真是打到了极处!别人不知道,你当我也不知道吗?”元妃原本美丽的脸此时竟有些扭曲,嫉妒,真的很可怕。

“娘娘这话从何说起?皇家的事情你我也能乱说吗?”黛玉冷冷的说道,眼睛只看着外边的风景。贾政等人在廊檐下听见里面的争吵不禁冷汗淋漓。

“乱说?你真是放肆,纵然你有皇上的万般宠爱,无奈却没有半点名分,如今不过是个民女罢了,我一再忍让,你却如此高傲,不把我这个皇上亲口封的妃子放在眼里也罢了,竟然连皇上也不屑一顾?这欺君大罪,你有几个脑袋担当?”元妃说着,啪的一声摔碎了青瓷茶碗。

热热的茶水溅了一地,西域进贡的纯白银狐毛织就的地毯上一片水渍。

“呵呵,娘娘既然说我对皇上不屑一顾?那么这银狐地毯上茶渍又算是什么?这可是皇上赏下东西,娘娘如此糟蹋,可不是欺君大罪?”黛玉淡淡的一笑,不温不火。

“你?!”元妃知道,这西域进宫的银狐幼崽绒毛织造的地毯,天朝只有两块,一块铺在皇上的御书房内间里,另一块便给了黛玉,正是此时脚下的这块。然而此时说什么也晚了,碎瓷片四散飞扬,到处都是,滚滚的热茶更是一滴不少的全都泼在了毯子上。凭元妃怎样理直气壮,如今也气短了几分。

然而此时,更让元妃心悸的,还是外边的一个招呼声音:“玉儿,大冷的天,怎么你这里倒是热闹的?挤了这一院子的人。”

外边的太监宫女早就跪了一地,贾政闻言也忙迎出去,跪在地上,嘴里颤颤的喊道:“微臣贾政,参见皇上,不知御驾降临,有失远迎,请皇上降罪。”

“唉?这不是政公吗?元妃省亲,你不去娘娘跟前伺候,怎么到这里来了?”玄泽一身玄色银狐大氅,绣着银色的飞龙,身形矫健中带着一丝魅惑,大踏步的走进了潇湘馆。

“臣妾参见皇上。”元妃不敢怠慢,急急的跪下去,没看清地方,竟然跪倒了一块碎瓷上,不巧的是那碎瓷锐利的边沿已经割破了她的衣裙,扎进了膝盖处薄薄的肉里。

虽然很疼,但是却不能动,皇上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看着洁白的地毯上那一大片茶渍。

“玉儿,跟谁发脾气,把这毯子弄成这样了?”玄泽无视元妃的存在,只上前拉住了黛玉的手,异常的亲昵。

“皇舅,这毯子不是玉儿弄脏的。”黛玉此时乖乖的喊了一声‘皇舅’,把跪在地上的元妃给惊得魂飞魄散,什么时候,皇上认了黛玉做了外甥女?怎么没听说过?这种事情,即使没有旨意,后宫之中也应该早有传言,自己平日细心打点各处的公公,不就是要一个知己知彼吗?

“嗯,那就是下人不小心了?你的这几个丫头,真该好哈管管,紫鹃?是你吗?”玄泽淡淡一笑,看着紫鹃,那眼光跟看着斓彩公主没什么区别。

不过紫鹃可不敢放肆,忙跪下去,低头回道:“回皇上的话,奴婢们并不敢摔碎皇上赐给姑娘的茶具,更不敢弄脏皇上赐给姑娘的毯子。”

紫鹃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便把事情的真相都说出来了,她说奴婢们,自然就是指潇湘馆的奴才们,她还说茶具是皇上赏赐的,地毯也是皇上赏赐的,这更让跪在地上的元妃心里还怕,感情不只是地毯是皇上赏赐的,还有被摔碎了的茶杯。

欺君之罪,可大可小。全在皇上一念之间,皇上觉得你欺骗他了,你便是欺君之罪,皇上若觉得无所谓,欺君之罪也就不存在了。元妃才皇宫中磨练了几年,早就知道这一层奥妙了。于是忙在地上磕头赔罪。

“皇上臣妾死罪,臣妾不知道茶具是皇上所赐,失手打了茶杯,弄脏了地毯,请皇上责罚。”元妃忙挪动双膝回过身来,面朝皇上跪着哭道,是的,元妃泪流满面,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心里充满了恐惧,更是膝盖上的伤,亦是刺骨的疼痛。

“嗯,你失手?”玄泽淡淡的问道。慵懒的语气里带着质疑。

“是,臣妾失手……”元妃虽然重复着那句话,但是声音却小下去,万一黛玉说了真情,自己怎么办?该如何应对呢?

“玉儿?元妃真的是失手吗?”

“皇舅,玉儿没看见,刚才不过是说着桃花盆景的事情,玉儿便听见啪的一声,青瓷盖碗便碎了。”黛玉才懒得跟跪在地上的人计较,一边说完,便转过身去,不看元妃一眼。

没看见!还好她说没看见。元妃忙在心里念佛。

“不对啊,这里又没有外人,下人连随便走动都不敢,元妃怎么会不小心打了盖碗?”玄泽依旧是慵懒的口气。

元妃的心中又是一紧,皇上向来不是无聊的人,今天怎么这样不依不饶?

“紫鹃?你说。”玄泽看着跪在地上的紫鹃,有一副非要把事情弄清楚的感觉。

“是,回皇上的话……”紫鹃偷偷的看看边上的元妃,又看看黛玉,欲言又止,正不知该如何说是好。突然外边有人高声说道:“臣北靜王水溶奉旨觐见!”

“涵之来了。”玄泽的脸上有了笑容,忙对外边笑道:“你小子来了就来了,还在外边站着做什么?还不进来?”

水溶一身浅金色的家常袍子,兜着冷风而来。奉旨,进了潇湘馆,一眼看见跪在地上的元妃,和一地的碎瓷,便有些愣住。

“行了,你去省你的亲吧,朕记得朕说过,这潇湘馆不许你进来的,你偏不听,拿朕的话当狗放屁吗?”玄泽沉着脸,说了一个不冷不热的笑话,众人都不敢出声,唯有黛玉忍不住,拿着帕子笑出声来。

“你来就来了,无缘无故摔了朕好不容易得来的王恺珍藏的汝窑盖碗,还弄脏了朕辛辛苦苦给西域耍赖的弄到手的地毯,真是不懂事。”玄泽继续说着。

“是,臣妾知罪,请皇上责罚。”

“罚?自然是要罚的,去跟你的祖母说几句话便回去吧,省的在外边无事生非。好好问清楚,这潇湘馆以及这省亲别墅都是用哪里来的钱建的,弄清楚了再说话,你不是最喜欢搞知己知彼那一套吗?整天闲着没事那些银子给那些无用的太监们,打探朕的行踪,真是受不了你。”玄泽突然多话,瞧不出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却知道元妃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睛里,每一条都会随时要了她的命,或者连累了全家。不过是,皇上就是不说怎么处置罢了。

元妃听了皇上的话,一阵阵心慌,只以为这下真的完了,连窥伺皇上的罪名都有了,还有好吗?可哪想到皇上此时竟然不追究,还让她去跟她祖母说几句话便回去,那种口气,多像平常百姓家丈夫跟妻子的对话。

元妃一时间被自己的‘自以为’感动的热泪盈眶,一时间也忘了腿上的疼痛,忙磕了头,退出去。

洁白的狐绒地毯上,留着一抹艳红的血迹,黛玉看了不禁皱了皱眉头。

“高敬仁!”

“奴才在。“高敬仁听到皇上的声音,忙跪在门口。

“去,叫人把这地毯拿出去清理干净,收起来吧,好好的东西,真是给糟蹋了。再把昨儿俄罗斯国弄来的那张雀金呢的毯子拿来给玉儿铺上,那个毯子,倒也配她这一处‘有凤来仪’。

“是,奴才遵旨。”高敬仁高声答应一声,带着五六个太监,麻利的撤下了地毯,一时间送出潇湘馆去。

“皇上何必如此?玉儿并不想张扬。”黛玉淡淡的说道。

“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便不会存在的,就像刚才,朕很知道你不想与元妃冲突,可冲突还是会有。玉儿,逃避不是办法。”

“这个玉儿知道,好了。皇上来了大半日,茶也没喝半口,却唠叨了这些话,紫鹃,还跪着干吗?还不快去煮茶?”黛玉看着跪在地上的紫鹃,勉强的笑道。

“啊,是,奴婢这就去。”紫鹃恍然如梦,忙站起身来退下去。

“这丫头,怎么今儿比往日少了几分机灵?”水溶在边上笑道。

“原是很机灵的,不过是没见过娘娘省亲这架势,给吓得有些糊涂罢了。”黛玉淡淡的说道。

玄泽不好说什么,只看着水溶咧咧嘴,水溶摇摇头,便跟在黛玉身后往书房走去。

“这小盆景妹妹看着还好吗?”水溶见自己送来的桃花被黛玉摆在了平日读书的塌边小几上,便知道黛玉很喜欢它。

“唉,若不是这桃花,还引不来这一场闲气呢。”黛玉一边叹气,一边请后面跟进来的玄泽往榻上坐。

“这是为何,元妃娘娘何时跟我又杠上了?”水溶不解的问道。

黛玉摇头,玄泽便笑道:“她跟你却杠不上,还是朕的缘故,原来一共得了四盆桃花盆景,昨儿各自给了皇后一盆,朕自己留了一盆,剩下的两盆便给了你,今儿在玉儿这里见到了,自然是以为朕给了玉儿,她肚子里那一坛子醋,只怕又打翻了几千遍了。”自从元妃失去了那个孩子,玄泽似乎总是很迁就她,即便是抗了旨,也没说一句重话。

“唉,原来是这样。”黛玉轻声笑了,“真是犯不上。”

玄泽不说话,接过紫鹃端来的云南送来的新雪芽,打开盖碗便有一股浓浓的茶香扑鼻,玄泽不禁叫了一声“好茶!”

水溶也接过了盖碗,掀开盖儿,轻轻的嗅了嗅茶香,满意的浅尝了一口。“嗯,的确是好茶,舅舅品茶的功夫越来越高了。”

“你小子敢笑我?”玄泽剑眉一挑,有一点挑衅的看着水溶。

“不敢,不敢,回头父王和母妃打我的时候,还指望着舅舅护着呢,怎么敢取笑舅舅。”水溶一边笑着,一边说,那眼睛里的笑,总是带着顽皮。

“臭小子,记得你皇舅我的好处就行。”玄泽做了一个凶恶的鬼脸,真是夸张,黛玉还以为自己的眼睛看错了,原来这个冷酷的皇帝也有这样顽劣的一面。

“好了,你们两个人不要闹了。”实在受不了这样舅舅外甥,哪里还有皇上王爷的样子?黛玉嗔道。

“好了,玉儿不高兴了。”玄泽先收了鬼脸,玉儿,今晚朕忙着看折子,晚膳也没怎么吃,你这儿还有好吃的没?”

“没有,要好吃的只回宫去吧。”黛玉不知哪儿来的一股气,这话想也没想便说出去。

“唉!朕哪里还有力气回宫啊?”玄泽一边说着,一边歪倒在榻上。

“我已经担了不少流言蜚语了,皇上还只管这样。”黛玉生气,眼睛便范了红。刚才元妃那一副寻事的样子,想想就可气。当时没觉得怎样,这会儿见了水溶,不知怎么的,越发觉得委屈。

“玉儿,别生气了,是朕不好。”玄泽坐正了身子,“原以为一道圣旨可以让不相干的人不来打扰你,没想到妒忌会让人变了心性。”

“不干皇上的事情,不过是我没爹没娘的孩子,任人欺负罢了。”黛玉说着,声音变了调,竟是哭了。

“玉儿,玉儿,你别哭,我……朕这不是来了嘛!”玄泽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竟然有些语无伦次了。

他向来对后妃的撒娇耍赖都无视,自然不用想怎么去哄她们开心,原来和敏儿在一起时,她总是在自己面前很坚强,从未掉过眼泪,小公主斓彩也是看着他的脸色长大的,根本不敢在他的面前哭,如今黛玉一哭,他真是没了办法。于是便使劲的冲着水溶瞪眼睛。

水溶有心上前安慰黛玉,又碍于玄泽在身边,也是急的干瞪眼。一大一小两个男子,竟然对这黛玉没有了办法,真是奇怪了。

雪雁在外边听见了黛玉哭了,但心想北靜王爷在,什么事情都能搞定,自己懒得管这些,紫鹃却站不住了,于是挑了帘子进来,却见黛玉独自站在墙角书架前哭,肩膀一耸一耸的,正是伤心的时候,偏偏皇上和北靜王却还面对面吹胡子瞪眼的,不知在搞什么鬼。

“姑娘,怎么又哭了?你看,王爷来了,连皇上都来了,元妃娘娘也没能怎么样,还不是灰溜溜的走了?姑娘还伤什么心?”紫鹃拿了帕子递给黛玉,又劝着她。

“你快去哄哄她!”玄泽拉着水溶的耳朵,小声说道。

“那请舅舅先出去一下啊!”水溶无奈的轻叹。

“呃……”玄泽顿时明白了水溶挤眉弄眼的样子,所谓关心则乱,上苍!打仗都没这么累,玄泽拍了一下水溶的肩膀,又对黛玉说道:“玉儿,别哭了,朕走了啊,改天你高兴了,朕再来。”

黛玉便转身过来,紫鹃忙上前相送。水溶便拦住了要出门的黛玉,只等紫鹃出去,便拉她往椅子上坐了,又拿过帕子给黛玉擦掉腮边的泪水,温柔的笑道:“今儿是怎么了?怎么跟小孩子一样了?”

黛玉便低下头去,只管轻声的抽噎着。

“心里不痛快?”水溶蹲下身子,抬头看着黛玉的脸,“也不全是为了元妃娘娘吧?还有什么事?能不能给涵之哥哥说说?”

“太子这几天总是让人送东西来,烦都烦死了。”黛玉小声咕哝着。

“原来是为了他?”水溶失笑。青晟的心机远远不如太子,是属于比较憨厚耿直的那一种,所以才会被裕亲王诱惑,有道是‘知子莫若父’,所以皇上也没怪他。但他总以为是黛玉在皇上面前救了他,所以一心感谢黛玉,总时时叫人送东西来而已。

“谁稀罕他的东西,不过是瞧着皇上的面子上,替他说了几句好话,不过是不想看见他们父子反目成仇罢了,我想皇上也未必就舍得杀自己的儿子,不过是吓唬吓唬罢了,给他们个台阶,事情就完了,谁知道倒是招了这些烦恼来,今儿元妃还拿着这事说话呢。”

“好了,你只管做你喜欢的事情,管那么多做什么?听那些闲话也没用,趁着这会儿没人,不如你弹首曲子来听听,我也好借着你的琴,练一下我的剑,好不好?”

“嗯,昨儿晚上练琴时,有几处总上不去,这会儿再试试。”黛玉一边答应,又叫紫鹃端了水来,洗脸洗手,收拾干净了。又叫人把琴摆在院子里。

“姑娘,外边冷,披上斗篷吧。”紫鹃拿着银狐毛的大红斗篷过来。

“不用了,没事。”黛玉一件轻软的蚕丝小棉袄,纯白色,滚着淡绿的边,下边系着一条水绿色的百褶裙,脱了软软的睡鞋,登上米色的鹿皮小靴子。自从修习了音功,黛玉体内的灵力也涨了很多,并且能够运用自如,有了一定的内力。如此,便是寒冬腊月,也不用穿那厚厚的棉衣了,‘鬼面娘子’说过,在寒冷的环境里,更加有利于内功的修炼。因为冷会刺激人的身体本能的反抗,内力自发运转,保护身体不受寒冷的侵袭,从而更快的上升。

水溶亦是衣衫单薄,浅浅的金色锦缎,迎着寒风飒飒作响,与黛玉一起在院子里,一金一银,格外的和谐。

弦动,琴声悠扬而起。

叮咚之声犹如雪岩下灵动的清泉,汩汩而来,连绵不绝。

剑起,风声簌簌而来。

扬起片片白雪,映着暖暖的灯光,轻舞飞扬。

琴声忽然转向高昂,铮铮之声犹如裂帛。

剑气逆风而上,回旋间带着阵阵凤鸣。

廊檐下的丫头们都看呆了,一个个傻傻的站在那里,听着琴声,看着剑舞,似乎也一起忘了天地的存在。

琴声又从低音转为高亢,一声声高上去,那种气势,似乎要直冲云霄。

雪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姑娘尽管这样走高调,不知古琴能否承受?况姑娘如今内力修为还没到那种与天地同泣的程度,硬要冲上去,会不会被反噬?

水溶的剑舞得更快,白色的剑气织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网,把他网在里面,不见人影。

‘呛’的一声,琴声直逼云霄,嘎然而止。与此同时,水溶也静静的立住,正好是挥剑朝天,剑尖指向飘渺云端。

然后,只听见天空中竟然传来轰隆隆的雷声,沉闷的声音,由远及近,慢慢变大,竟有天崩地裂的气势。

天地同泣!

雪雁心中一惊,姑娘练成了,真的是天地同泣!雷声!来了,雨,快点下吧。

黛玉抬头望着天空,只见浓黑的乌云一朵朵涌来,沉沉的,似乎压倒了头顶。

水溶亦抬头,看着天空,深邃的眸子中闪着惊喜的目光。——剑气通天!竟然真的有这个境界。

不知何时开始,噼噼啪啪的雨声突然响起,大点大点的雨滴落下来,打到潇湘馆的竹子上,发出动人的声音。

正月十五,天降大雨,真是闻所未闻。这一天,成了天朝历史记载里,特别的一天。

“姑娘,快进屋!”紫鹃第一个在清醒过来,姑娘可禁不住这样的大雨,于是她拿着油纸伞过来,忙忙的扶着黛玉进屋,小丫头在后面收起了古琴。

雪雁则冒雨走到水溶跟前,惊喜的说道:“王爷,恭喜你,成功了。”

“嗯,真是没想到,原来‘剑气通天’也不是神话。”淋着凉凉的雨滴,水溶的心里是无比的自在。

“还有姑娘的‘天地同泣’一样不是神话。”

“对,今天真是个特别的日子。”

“今天是正月十五,上元之日。”雪雁淡淡的说道,亦是六十年一次的月华之夜。后面的半句只留在心里。

上元,原应该是一轮冰月挂中天的时候,此时却乌云密布,轰隆隆下起雨来。

原是天寒地冻的时候,即便是下,也是下雪,可今年的正月十五,竟然下起雨来。

大雨倾盆冲洗着这个满是尘垢的世界,雨声伴随着隆隆的雨声,似乎老天在发怒一般,无休无止的宣泄着。

黛玉和水溶站在书房里,通过窗子听着外边哗哗的雨声,心中都不能平静。

“玉儿,我的剑终于练成了,‘剑气通天’是我师傅练了四十年才练成的绝技。”水溶的脸上洋溢这笑容,师父说,如此一招,便可以抵挡千万敌军。玉儿,谢谢你的琴,没有你的琴声,我练不成这样的剑。”身怀这样的绝技,凭他是谁,都会心中欢喜。

“涵之哥哥,我也要谢谢你,我练了好久都冲不破的第六阶,今天也终于破了,练成了‘天地同泣’,我已经达到了音功第七阶。”黛玉的心情也是极好,一时间竟也高兴的拉着水溶的手,紧紧的,不放开。

“嗯,放眼江湖,只怕没有谁的音功能与妹妹相比了。”黛玉高兴的样子更加动人,这一刻只怕水溶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

这就成了绝世武功吗?黛玉总觉得有点恍然如梦,似乎也太快了些,才一个冬天而已。

对于一般人,一个冬天并不能改变多少,然而黛玉不是普通的女子,原本是女娲之泪黑龙之血混合凝结了情芦之灰,赤瑕之粉而成的一颗种子,落在三生石畔上得灵河之水灌溉而长成的一株仙草,仙草又得天地灵气,修成女灵,如今下凡历劫而来。

所以,黛玉并不是一般的女子,只是这件事情除了她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罢了。

所以,区区音功,她用了一个冬天的时间练到第七阶,真的是很平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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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
  • 凤盗天下:踩了帝王尾巴

    凤盗天下:踩了帝王尾巴

    她,绝色倾城,一颗赤子之心,胆小懦弱,是青翼国皇帝最宠爱的小公主,却死于兄姐的魔掌之下,随意的丢弃在乱葬岗。她,来自异世的一缕孤魂,邪恶腹黑假善良,以盗宝为乐,整人为趣,兄姐独宠的宝贝,却死于无情父亲的枪口之下。乱葬岗处,醒来的绝色女子,懦弱不在,泛着水光的大眼睛冷光乍现,尽显狡猾之色。相同的空间,相同的身份,不同的灵魂,是否演绎出不同的传奇?她大小姐的格言一: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金钱顾,两者皆可抛。格言二:人生无非是笑笑自己,整整别人。格言三:人不犯我,看我心情,人若犯我,灭他满门。【片段一】:“啪啪啪……”一连十几个巴掌清脆悦耳,某女第一天当选采女进宫,便把当朝最受宠的施贵妃打成猪头。半响后,一身龙袍,面容冷峻的男子,怀搂一猪头女子,眼神深邃,眉宇轻挑,“听说,你打了琳儿?”“……”某女神情慵懒的支着头,侧卧在躺椅上,美眸微闭,充耳不闻。“舒妍冰,朕在问你话?”男子冰冷的话语如腊月的寒冬,深不见底的黑眸闪过一丝怒气。“亲爱的皇帝陛下,你可以说她已经被我抛尸荒野了,反正她的官阶比我高。”某女瞥了眼满脸恨意的女子,无所谓的回道。“你的意思是琳儿污蔑你?”男子眼眸暗沉,脸上一片寒意。【片段二】:“怎么?你也想做本堡主的妻妾之一?”男子挑起某女的下颚,气息喷洒在她的面上,一双桃花眼波光流转,讥讽嘲弄,话语却是暧昧至极。“可惜不能如你所愿,老娘对种马没兴趣!”女子浅笑盈盈,狐狸一般,意味深长的上下打量着某自恋男。男子听罢,俊美的脸上一片晦暗,随后笑道:“欲拒还迎的手段我见多了,还没见过如此有新意诋毁本堡主的。”“是么?荣幸之至!”某女把他的话当作赞扬。“……”【片段三】:“你胆子很大嘛,竟敢独闯我玄冥教总坛?”主殿台阶的石榻上,慵懒的侧卧着一位邪魅妖娆的男子,凤眸直视着下面不请自来的某女。“呵呵……承蒙教主大人夸奖。”某女干笑连连,丝毫没有被抓包的胆怯。“是么?说说你来此的目的。”一双凤眸魅惑怏然,一丝狠戾闪过眼底。“这个,我可不可以不说实话。”某女挠挠脑袋,打着商量的说道。“可以,只要你还有命在!”“呃……”为救“父皇”,她盗遍天下,寻找几味堪称稀世珍宝的解药。本只是单纯的寻药旅程,却不想搅乱了几池春水,不知是她盗了宝,还是他们输了心?当兵临城下之时,谁又乱了谁的心?盗宝,盗财,盗国家机密,不难不盗。
  • 帝锁红颜:妖妃乱天下 (完)

    帝锁红颜:妖妃乱天下 (完)

    她,苏浅浅,从小便被称为不祥的妖物受尽众人的歧视,艰难地存活着。她,孤傲而又清冷,终日以轻纱遮面,有着一双可以洞悉一切的紫眸。她,可以同时媚惑拥有绝世美颜地男子,却又可以封心锁爱地拒绝周转在她身边地所有佼佼者。她,时而清纯,时而妩媚,时而娇弱,时而狠棘,百媚如她,百变又如她……他,夙砚,夙国君主。他,有着一双傲视一切的银瞳,外带一张可以迷倒众生,精致到邪美地面孔。他,有心似无心,似乎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入不了他那尊贵的眼眸……抛弃柔弱,揣摩人心底处地脆弱,使尽全身解数只为诱惑你的心,你的身……苏浅浅,百媚妖姬,在她轻纱落地的那一刻,瞬间令整个天下都掀起了靡乱地争战。※拉票时间※亲们~喜欢的不可以吝啬手中的票票哦!一定要记得多多收藏,多多支持,多多留言,多多给我动力知道不?「某V的其他作品」《穿越之来到王身边(完)》http://m.pgsk.com/a/81136/《站在幸福的顶端说爱你(完)》http://m.pgsk.com/a/84736/《嗨,隔壁家的美少年(连载中)》http://m.pgsk.com/a/98144/《纯爱物语:柠檬草的爱恋(暂停)》http://m.pgsk.com/a/739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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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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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庆十九年春,大佑国皇太子大婚,大将军之女入主东宫。一个不是淑女的将门千金遭遇一个不是文韬武略的中庸太子,到底是佳偶天成,还是冤家路窄?成婚一年不足,太子忽然休妻。迷影重重,生死茫茫,这样一来,还是不是大团圆结局?
  • 妃常穿越:丑妃也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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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静的产房里。“程医师,少爷有令,孩子绝对不留!”“那大人呢?”“不留……”最终孩子化为一滩血水,泪水在顷刻肆意蔓延,淹没炽热的心间。一个灰姑娘变身豪门少奶奶,却死在自己丈夫的阴谋下。一朝穿越,沦为星月国奇丑无比的公主,先后出嫁三次,新郎死的死,逃的逃,谣言四起。奇怪的是,风辰国居然来提亲,皇上要纳她为妃。见到有断袖之癖夫君的那一秒,她发现他居然是她的前夫……自此,她成了他的丑妃,祸乱后宫。********************************他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面颊,霸道地说:“你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一辈子也别想逃出朕的掌心!”她淡然地笑了,毫不在意:“我不爱你,从来没有爱过,从来世到今生,唯一留下的只有恨……”他惊了,为什么得到她的心,比占领一坐江山还难?*******************************N年之后,无情谷在江湖上掀起一阵血雨腥风。“和我回宫吧!我一直在等你……?”他拉下她的面纱,满是疼惜。“公子,你认错人了!”她淡然一笑,牵着一个小女孩毅然离去。爱或者不爱,情归何处?亲们,作者耗费脑细胞创作,希望大家多多收藏,推荐,留言啊!鞠躬——————————嘿嘿!有任何想法可以留言!再鞠躬—————————嘿嘿!视频宣传:http://m.pgsk.com/m.pgsk.com?ztables=main&tables=C&pagenum=23&id=4768605&BID=48&bname=&TITLE=%A1%BE%D0%C2%C8%CB%D0%FB%B4%AB%A1%BF90%BA%F3%D0%B4%CA%D6%C8%C3%A1%B6%B3%F3%E5%FA%D2%B2%D1%FD%E6%AC%A1%B7%B2%BB%CA%C7%C3%CE《左手边的幸福》http://m.pgsk.com/a/322896/
  • 霸道BOSS潜规则

    霸道BOSS潜规则

    23岁,徐清雅刚刚大学毕业,初出茅庐不怕虎,得罪了好几个上司,工作换了又换,就快走投无路的时候,遇到了她这一生的劫:刘允琛。38岁的刘允琛成熟,优雅,男人味十足,同时,也很霸道。他看上了她,使用一切方法让她呆在他身边,宠她,爱她,让她离不开他,即使他已经有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这让徐清雅一直很痛苦,因为,她是个小三,到后来,得知这一切都只是一个谎言而已,她却高兴不起来了,那个女人手里抓着她爱的男人的命,她只能低头,以命换命,这一生,她爱过,痛过,够了,为了他,她可以放弃一切,包括,她的生命。片段一:“老板,徐小姐刚刚在商场里被以前的同学王氏的千金取笑,说徐小姐是不要脸的小三。”低头看文件的某男风轻云淡的说:“从现在开始,全面收购王氏的股票,我要王氏在三天之内变成徐氏。”“老板的意思是。。。。。。”“我女人受了委屈,送给她一个玩具消消气。”某男面不改色,就好像偌大的王氏真的只是一个玩具而已。片段二:“老板,今天夫人当众打了徐小姐一个巴掌,不过徐小姐打了夫人好几个个巴掌。”“冻结夫人所有的财务,派人24小时跟着他,凡是我女人去的地方,百米之内不许出现她的影子,还有,让李医生去家里看一看,我女人的手有没有事。”“是,老板。”其实他很想说,徐小姐打得很欢畅,似乎没什么事,倒是夫人可能需要医生,可是,他不敢说啊。片段三:“只要你把解药给他,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海滩上,她望了望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对站在一边的女人说道。“好啊,要解药可以,徐清雅,除非你死在我的面前。”轮椅上的男人似乎在抗拒着什么,拼命摇晃着头,可是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看了一眼男人,眼里有着不舍和满满的爱,显然,她已经做出决定,看着对面的女人,说道:“好,记住你的话。”“放心,我比谁都不愿意看到他死,只要你死了,我就给他吃解药。”她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往大海走去,任海水淹没自己。男人剧烈的挣扎,摔倒了沙滩上,他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为了他,消失在大海里,却无能为力。片段四:某男抱着已经熟睡的某女上下其手。某女被吵醒,嘟哝一声:“你干嘛,没看见我忙着睡觉嘛。”某男继续作怪:“你睡你的,我睡你,这叫各睡各的。”这是一个伪小三和正牌金主的爱情故事,男主腹黑,女主也腹黑,绝对宠文,结局一对一简介无能,欢迎跳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