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床上,两个人翻了个身,仰面大睡。
黑影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两根手指挑起一点粉末,轻轻一弹,粉末奇准无比地落在那两人鼻间。
似乎痒了一下,一男一女耸了耸鼻子,却是睡的更加昏沉。
而黑影收起小瓷瓶,大咧咧站了起来,好整以暇地拍拍身上就地一滚沾染的灰尘,然后,就这么直直冲着大床走去。
“小小教训,别逼我下次毒死你们……”黑影的声音无比好听,轻轻柔柔好似徐风吹拂,然而,她说出的话,却暗含杀伐,毒辣狠绝。
既然是教训,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阵忙活,黑影把床上两人的衣服全扒了下来,一条底裤也不留!
而那两人睡得如同死狗,被扒个精光,眉毛都不带动一下的。
黑影又走到房内的柜子边,把里面的衣服全部打包,就连压箱底的半块布片也给卷走了。
如法炮制,华家大宅每一处,她都走了一遍,同样,把所有能穿的,能遮羞的,全部扫荡没收。
临走之前,她站在大宅内的一颗合抱粗的大树前,手中似乎闪过一抹奇光,唰唰唰三下,树皮掉落三条,一个“三”字,赫然醒目!
“就让你们来个裸奔总动员……嘿嘿,别怪我不给你们机会,看到这个字,你们会怎么做?我的态度取决于你们的行动。”
低沉冷笑一声,黑影如鬼魅一般,翻出墙外,轻功施展,划破夜空,往一处山头急掠。
火光熊熊,黑影把所有衣物焚烧殆尽。
“咳……”
背后,一声干咳,黑影猛然一惊,却没有回头,而是身子一矮,抱头蹲在了地上,声嘶力竭地来了个五女哭坟……
有人站在背后,而她竟不知晓?
一身黑衣,蒙面遮脸的华长歌惊了一下,当机立断,蹲了下去,捂脸恸哭……
“呜呜呜……可怜的小强啊,作为你唯一的朋友,我在这里给你烧些衣物钱财……呜呜,你一路好走,隔三岔五别来找我,不过,托个梦还是可以的……”
边哭着,呼啦擤了一下鼻涕,往后一甩。
后面的人挪动了脚步,似乎在躲什么肮脏的东西。
“再见了,我的朋友……呜,我会想你的……”抽噎着使劲低头,华长歌远远绕过那人,耸动着肩膀走开,犹自哭的肝肠寸断。
唰,人影一晃,一个抱着双臂的男子立在华长歌身前。
“傻……华三小姐,往哪去?哈,哭的有模有样,快别装了,你做的那点偷偷摸摸的事,我和我家爷都看见了。”
“哎,大哥,你认错人了,我只是来悼念朋友的。”华长歌暗叫糟糕,不过,仍旧装着,甚至,又擤了一把鼻涕,不管不顾往拦住她的男子身上甩去。
其实,她哪有鼻涕,不过是口水而已。
可这也够埋汰人的,拦在前面的男子一闪,不满地皱起英挺的眉毛。
机不可失,华长歌忙开溜。
只是这个人的动作显然比她更快,唰啦一晃,又到了她身前。
“大哥,给条活路吧。”
男子哼了一声,扭头望向一边,说道:“爷,怎么办?直接抓?还是……”
华长歌心里一叹,不等他说完,身子微斜,一个扫堂腿扫了过去!
“嘿!你……”男子轻巧地跳开,不屑地撇了撇嘴,正要五指成扣,抓住她单薄的肩膀,突地,鼻子下面一痒,本能地伸手摸了一下。
就这一瞬间,脑袋立刻如装了满满的尘沙,昏沉欲睡,一个“你”字才出口,就没了下文,眼睛一闭,倒在了地上。
“华长歌。”
本来站在华长歌身后轻咳一声的那个男子,在华长歌脚步甫一抬起的时候,开口说话了。
他的声音好像天生的有股威势,不过,却很是和煦,如三月春风,如清风拂柳,不慌不忙地叫出华长歌的名字,似乎比任何人叫这三个字都好听。
华长歌已猜到是谁,脚下不停,走为上计。
“你再走一步,本王就治你个擅闯佑天城的罪,再加一条毒害人命。”
“认错人啦!不信的话,你来抓我验明正身啊。”华长歌依旧低着头,走的那叫一个肆无忌惮,豪迈潇洒。
不是她狂,而是……如果她爹、娘没骗她的话,这个四王爷不会武功!
捉人要捉赃,搞定了他的侍卫,华长歌还怕什么?
果然,身后悄无动静。
四王爷就站在那里,一动没动,淡淡微弱的星光洒在他身上,化开他少许威仪的气势,使得他越发温润如玉,望着华长歌的背影,他唇畔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一些,不过,一双狭长眸子中隐藏的淡漠和冰冷却也浓郁了几分。
明明有实力,却连续七年在入门试炼上惨淡收场,这一年更是“差点”被白旬逸打死,她韬光养晦,到底想做什么?还有她的智商……难道以前是装的?
低头看看昏睡在地的东来,四王爷俯身在他脉门上一搭,双眸微眯。
好一个用毒高手!
这么猛烈药效的迷魂粉,好像……有他不知道的成分在内……
四王爷幼年差点夭折,一生不能习武,但是对医药方面却是造诣极深,所以,华长歌一点也不担心毒死那个侍卫,何况,她用的是迷魂粉,又不是七日断肠散,毒害人命的罪名,谈何而来?
至于擅闯佑天城,还是那句话,得有证据啊。
回到家里,华长歌蹑手蹑脚除掉身上的黑衣和脸上的黑布,尽量不让床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倒头睡觉,因为次日还要早起,去看华家大宅里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