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旬逸哪会看不出人家在演戏?可肉在粘板,不得不退缩,暗暗咬牙,沉道:“华长歌,你骗得我好苦!”
这话出口,已说明他看出了华长歌的本性,也知道是华长歌给他下了套,想到这么多年来,华长歌一直憨傻在外,不想她内心藏着睿智,或许,她根本从未傻过,可这又解释不通,满心疑惑,此刻也不是解惑的时候,不过,他很清楚,这一家人还不敢得罪白家,否则上次给他下毒,就直接取了他的命!
今日把他逼到这份上,算他栽了,只好点头,同意解除婚约。
但是,华家的那件宝贝,绝不会从他手中溜走!
华长歌!咱们骑驴看戏本,走着瞧!
“真有点舍不得呐。”华长歌吹干纸上的墨迹,一式两份,让白旬逸分别按了手印,故作哀怨地交给白旬逸一份。
纸,是糙纸,字,是锐器,狠狠地戳在了白旬逸的心口!
以往,他不屑有个傻仨儿未婚妻,甚至恨不得她立刻死掉,可现在,手里捏着这张退婚书,看着华长歌明艳美丽的绝色姿容,那脸上,没有憨痴,也没有对他的盲目爱恋,有的,只是诱人的光辉……
没来由,白旬逸心里竟涌动出难以言喻的情绪,一种被抛弃、被耍弄的焚天怒火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狂烈灼烧着他。
给白旬逸解了毒,他怒极反笑,看了华长歌一眼,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跟他而来的那两个下人,可怜兮兮地望着华恒锐,想让他也解了自己入门时中的那淡淡香味的毒,否则,四肢酸软,他们怎么走路啊!
“还不滚!”卫勤一瞪眼,一只脚已经抬了起来。
“别!华三奶奶,我们这就滚!这就滚!”两人努力站起,刚走出房门,双腿一软,滚做一团,真的就是滚出去了。
“哈哈哈哈哈……”
肆无忌惮的、极度张扬的笑声响彻晴空,白旬逸走了老远,仍旧能够听得到,退了红痘的俊脸上闪过一抹狠戾,冷冷一哼,把手里的退婚书挫骨扬灰,脚下加快了速度,远离这个耻辱之地。
白家!咱们的对阵在后头!华长歌笑罢,眸光瞬间犀利,别说白旬逸不会饶过她,她还饶不过白旬逸呢!
一拳之恨!暗袭之仇!这笔账有的算!
还有爹爹的双腿……哼!就算赔上整个白家,也不能浇熄她心头怒火!
“长歌,这下撕破脸了,我们有难了。”华恒锐虽也觉得大快人心,但他毕竟是长者,看的比较透彻,没了婚约,白家就不再对他们表面上和颜悦色了。
他曾说过,不好得罪他们,今日稍微出了一口气,惹来的必定是更加狠毒的迫害!
“爹,别担心,您想白家会放弃那件宝贝吗?就算婚约没了,他们第一想的也会是尽力弥补,试图挽回婚约,只要我们接下来拖延隐忍,一段时间内,白家还不会对我们赶尽杀绝。”华长歌安抚道,她想的很周到,什么事做到什么尺度,她心里有数。
听她这样一说,华恒锐和卫勤觉得有理,不安的心情平复下来。
不过,以后呢?以后该怎么办?总是和白家迂回,也不是办法啊!
华长歌淡淡一笑,若非她有了计算,今天就不会让白旬逸意识到她根本并不憨痴了,而白舜知道后,也定会加快对付自家的进度……
朝霞不出门的谚语真是奇准无比,傍晚,一场毛毛细雨飘落下来,华长歌和爹娘着手准备搬家事宜,一切家当,就只有几件换洗衣物可以带走,所以,整理起来很简单。
但华恒锐和卫勤却有点疑惑,不知道她怎么这么肯定能够搬回华家去。
冒着雨,两个人来访。
“大哥?二哥?”华恒锐惊了一下。
对于两位兄长,他并没有存着太大的恨意,毕竟他们也是受人教唆,而且,也是出于考虑华长歌辱没了家门,将他三口赶出华家大宅,之后,时不时的会派人送来一些粗粮,不然,就凭他一个残废,女儿一个傻子,单靠卫勤撑着,是绝对生活不了十几年的。
兄弟情义虽然淡薄,好在聊胜于无。
“老三呐,大哥来接你回家。”华家大爷华恒利,昂着脖子说道。
华家二爷华恒健则笑眯眯地有些讨好:“三弟,回家吧,这么多年苦了你和弟妹了,我们已让下人整理好你们的院落,嘿嘿,跟哥回去吧。”
他俩这样一说,华恒锐和卫勤当场愣了一下,面面相觑,甚为不解。
华长歌摸摸鼻子——这好像是她常有的动作,冲爹娘眨了眨眼,让二老答应回家。
猛然想起那夜华长歌神神秘秘地出没,华恒锐和卫勤心中一惊,原来她去华家大宅了啊!但她怎么能让华恒利和华恒健改变心意,亲自来接他们呢?
唉!说起这个,华长歌一阵无奈,总不能说敲山震虎变成了栽赃嫁祸,让四王爷背了黑锅吧?爹娘若是知道,一定逼着她去给四王爷道歉。
还有那个交易……四王爷想让她做什么呢?
可以想见,依四王爷的能力,世间还有什么事是他不能解决的?偏偏要和落魄的一无是处的华长歌做交易,这笔买卖恐怕不好做!
但四王爷雷厉风行,先搞定了华家,她怎么能拒绝为他做事呢?
就在这个雨夜的洗礼下,华长歌和爹娘回到了本应属于他们的家,佑天城内的华家大宅!
“没想到,还有重回这里的一天。”家,永远是最亲的地方,华恒锐略显激动看着宽敞的房间,每一寸似乎都有他的回忆,直看的眼眶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