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里微微有些震撼,努力的睁着眼想看清楚左颜青转身的刹那脸上是什么表情。不舍?伤心?又或者难过?
都不是,月夜下,风将她的刘海吹动,几缕打在脸颊上,她伸手抚了抚,然后程竞风看清了她的表情。
她在微笑。
陆安丞看见她拿钥匙打开程家的大门后,一颗心彻底安宁了。
他说,我不想和你断绝联系。
她说,我也不想。那我们做普通朋友。
他说,左颜青,我发现我没办法看着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还无动于衷……
她沉默。
“我想如果你心里想跟我在一起多点,那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你欠他的所有我来还,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我会尊重你,更会好好的爱你。”在这安静的夜里,陆安丞终于有勇气说出这番话。
她无声笑了笑,不过忍着没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给我一次机会……拥抱我一下。”他一字一字的对着她祈求。
她笑容僵硬,最后她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眼眶红了起来:“我已结婚了。”一切都太迟了。
这就是她的答案。
陆安丞几乎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表情却没有太大的变化。
“陆安丞,不是我不喜欢你,我结婚了。那个人虽然算不上好,但他是我的丈夫,他真的没你有风度,可他对我也不薄,所以……你要的拥抱,抱歉。”
她听见钥匙在锁里转动的声音,看见心里原本混乱不清的迷雾逐渐散去。
推开门后,发现客厅一片光亮。
她受惊的往后一退,差一点从门坎边退下去时,一道强大的手劲将她拉了回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将门关了上。
“该死的女人,去哪儿了!你最好给我老实交待清楚!如果有一句含糊,信不信我把你的小嘴撕开?”一口气都没喘,那男人揪着她的后领口,看上去凶神恶煞:“知不知道大晚上的外面很不安全?现在几点了?你不要你那条该死的小命了吗?要是遇上劫财劫色的你对付的来吗?有没有常识?有没有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非要我在你身上安个监控器吗……”
从第一句话到最后一句,程竞风一口气都没换,他眼手并用,眼睛不断的变凶,手劲不断的加大,骂完后她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离地。
她惊的无所适从。
难道他还不知道她是跟陆安丞在一起?他一个字都没提到那个男人。
“去洗澡。”他松下手后,脸色立刻回归到了波澜不惊的常态……唇微抿,眸子发亮。
不过就一秒钟的功夫,她看着他丰富的表情,内心那个惊愕。
从六点到十一点这五个小时间,他不知道经历了怎样的心情转变。在见到她的刹那,他所有的情绪都在那席话里爆发了出来,将她教训的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后,他便成功的升级到了好丈夫的范畴内。
‘关心’完她后,又发现良辰美景春宵不长了,该让这个‘该死的野女人’去洗洗睡了,于是收起了所有的高傲姿态加判官脸,一如什么都没发生过。
其实在教育她的时候,他已经十分敏锐细致的将她身体散发的气味与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表情检验了一遍,没发现那什么情况,这才轻轻松松的放过了她。
洗完澡吹过头发洗完内衣后,发现时间已经飙到了第二天凌晨零点了,一种恍然如昨的感觉立刻袭来。
“洗什么洗那么久?”他的声音终于带了一抹焦躁的情绪,并且推开了浴室门,一看见她在洗衣服,他立刻头痛的揉了揉眉心,然后声音粗厉的朝她吼:“放下你手中的东西,马上滚出来!”
这语气,就跟警察叔叔说‘放下武器,举手投降’一个意味。
“我……我有事跟你说。”她放下手里的盆儿后,洗了洗手。
转身走到他面前时,他眼里暗黑暗黑的,一看就知道正在气头上。
“说!”他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一手抵了抵她的肩头,那感觉真奇怪,又抓着她又推她,这男人到底想干嘛!
“伴娘!伴娘你准备找谁?”她急急的开口。
听了这话,他似乎很不满意。
摸到这么晚,她就是为了让他主动找她,然后提顾宁宁的事……哦不对,伴娘的事。
“除了那个女人你就没别人的朋友了?”他是知道答案的,所以他没等她点头或开口,继续说:“你可真狭隘!可想而知你这人多不受人欢迎!性格严重有问题是不是?”他还是没让她开口,眼神一沉,声音一暗,口气一冲:“从看你第一眼就知道了,从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了……”他只顾着激动,忘了这两句话其实意思是一样的,大半夜的,这是干嘛!
翻旧账是想再找她报复一遍?
左颜青忍不住一手捂住了耳朵,结果他伸手将她的手拉了开,火气更大了:“丈夫训你,做妻子的就要认真听!”
“耳朵痒。”她认真的说完,出其不意的伸手挠了挠他的腰侧,结果那人的脸色立刻变了。
他捞着她回房间时,她大声的叫着:“我要宁宁当伴娘,你怎么不把文彬换下来,你那么多朋友!”
“这事明天再说,先睡觉!”
“好吧,关灯。”她躺在床上后拉开薄毯就闭了眼。
那人坐在床上,两只长腿一腿搁在她腿上,一腿放在她腰边,一手搁在膝盖上撑着头看着她安然的睡。
“睡啊你,关灯啊。”等了一分钟,她睁开了眼,看着他眼里熠熠的光亮,心里一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