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黯,她缓缓闭上了眼,脑海里是程竞风脚下那副墨迹晕开的牡丹。
她想,她就同那画一样,被他踩在脚下动弹不得,他要她死的时候她便会死。
如果被陆安丞看见,他该怎么伤心?
就算是她一个外人,看见那画作被他当做一堆破烂对待,都会生出心有余悸的恐慌感,她不敢想象如果她再与他作对,他会不会发疯一样将陆安丞的画全部买来,在她面前毁坏。
“你定。”在他的手劲发挥到极致时,她不由自主脱口而出了变音的两字。
在那个神圣的地方照了相签了字后,她盯着照片中红色布景下的两个人笑了笑。
“我们结婚了?”她一手拉了拉他。
说过,他是个很严肃的人,在公众场合,他是不会跟她嬉皮笑脸打情骂俏的。
在一只脚迈出民政局后,他拉着她上了车,然后一手摸了摸她的头:“我们去庆祝。”
“庆祝什么?”她表现出一副不解。
“我们结婚了。”他怒视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你傻子’的信息。
“结婚了代表什么。”她急急的拉过了他的车钥匙,不准他动。
他松了口气后,淡淡的笑了笑:“代表我们是合法同居。”
看,不管做什么,只要与她有关,他都不能把床遗忘掉。
“嗯,那合法之后我有什么权利?我们先说清楚。”她不依不挠就是想知道自己成为了他妻子后比起情人有什么区别。
“真笨,要争取权利也是在没签字之前,像你这种榆木脑子就适合在家待着。”他的脸上泛着红光,不知道是不是被手中的证书映照的。
签了字,就代表她是他的人了。在婚前,他没给她任何承诺,所以,一切得听他的。
经他一指点,她立刻恼红了脸。
“你的权利……我想想,首先你回家后,那群佣人会改口叫你太太,而不是小姐,别人会叫你程太太而不是左小姐,怎么样,新名称不错吧?”
他津津有味的说完她脸更红了。
“变成少妇有什么好庆祝的!”
“嗯,然后我的下属会对你更客气一点……”他继续给她画饼。
他还没说完她便打断了他:“我关心的是你会不会对我更客气点!既然我成了你的合法妻子,那你就不能关我,不能打我,不能骂我,不能以任何变相的手段虐待我,不然我去告你!哼!”
她说着伸出小手摸了摸结婚证书上那张照片。
还敢说她是榆木脑袋,她多聪明,都知道成为合法妻子后可以去控告他了。
他就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是想着结婚后,她就会更听自己的话,她就彻彻底底光明正大的成他一个人的了,竟没想到这个女人有时候犟的要命,她说要告他,还真不是子虚乌有的事。
“我不关你,也不打你,也不骂你,更不虐待你……”他饶有深意的说完,话锋一转:“如果因为房事过激,你承受不了,这算不算变相的惩罚你?”
一听到‘房事过激’她脑子顿时擦出了火花,然后猛烈的点头,像是威胁他不能这样做一样。
“那你敢不敢因为这去告我?”他笑的春风细雨满脸柔情蜜意,真不是一个恶心能概括的。
她憋着嘴摇了摇头。
看他一脸得意心里那个不爽,正要改口时,他立刻慵懒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用那迷死少女的姿态对她眨了眨眼:“小青青,别做无谓挣扎了,你是我的人,这一辈子都别想改变了。如果你敢到处毁我名声,信不信我去指控你性冷淡或是性无能,满足不了丈夫需求?”
终于,她低头了。
庆祝宴在本市最老牌的酒楼,同样,程竞风包下了整场,程竞风将车泊好后,文彬立刻走了过来替他开车门。
然后彰显左颜青程太太身份的时候到了。
为了抚慰她受伤的心灵,程竞风跟文彬低语了几句,然后文彬便快速的走到了左颜青车门旁,拉开了车门。
酒楼门口,至少有十名穿着统一黑色制服的男人,分列两旁,待他们下车后,朝他们鞠了一躬。
不过小小的庆祝一下,程竞风竟然能策划的像港片黑社会老大视察的场景。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左颜青感觉这一刻穿着同样黑色衬衣配着金色纽扣的程竞风就是传说中黑风寨寨主,左颜青就是他抢来的压寨夫人。
所有人都对他们微笑鞠躬,程竞风挽着她,上电梯,然后进包厢,这一切的一切,都像在做梦。
他绅士有礼,他微笑得体,他一切都好。
每个经过的女人眼里都透露着这样的讯息,能嫁给这样一个男人,烧香拜佛求之不得。
富丽堂皇的包间里,铺着红色的地毯,一张超级大的长方形水晶桌中间,摆着一个花瓶,瓶中装了不少红色的玫瑰,鲜艳欲滴,馨香怡人,红色的绸缎窗帘,还有那空气中无孔不入的玫瑰香味……
程竞风瞥了一眼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红包,她以为他这是给文彬的,结果他冷不丁说了句:“给布置房间的服务员。”
什么叫对味?就这么摆张桌子换一下窗帘就对了程大总裁的味,所以就有红包,真好。
“你什么时候买的红包?”她纳闷的看着他,始终觉得像程竞风这种男人,肯定不会拘红包这种小节,这都还没举办婚礼,他连红包都准备好了,看着他平静的脸庞,她悠悠的说了句:“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