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休息,刚才佣人喊‘小姐回来了’时,他就已经在抽烟了。
“左颜青,舍得死回来了?”那人劈头就是一句好训。
左颜青一愣。这么久没被人像训孙子一样教育,她还当真以为自己长大成人了。
结果一回到程竞风的视线里,她就原形毕露,死回了孙子模样。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怕一张口惹的他更生气。
“别人的床是不是特别舒服?”他将烟蒂捻灭丢进烟灰缸后直直的往她面前走了过来。
“啊?”她失声叫了一句后快速的跑到了另一边。
他的样子……好暴躁!那烟雾中冲出来的铁青的脸,就像传说中的妖魔。
“啊什么啊?我问你话!”他将门重重的摔上后,左颜青立刻吓的蹲到了地上。
她感受到身后的墙一震,然后那人高大的身体就立在了自己面前,将她目之所及的视线全换掉了。
“床……都舒服。”她说着连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
“陆安丞的床格外舒服,是不是?”他的声音突然平静了下来,那种平静越发的让人心寒。
陆安丞三个字几乎用了他全部的力气。
她立刻举起了一手,他拧着眉快速的伸手将她的小手打了开,她又伸手,他又打。
最后,那只白玉般的小手被他打的通红。
“唔……疼!”她缩了缩头,然后将自己麻辣的手掌放到了另一只手臂腋下捂着。
可程大总裁毫不心疼,他深谙,他对她越心疼,这女人就越大胆。
“你和他才认识几天!嗯?竟然胆敢跟他在一起睡了三天三夜,你是不是当我白痴!”他暴怒着一手抓住了她的后领,将她的身体提了起来,就像拧着一只小鸡似的,旋风一样将她拖到了床边,然后重重的扔上了床。
她不过在陆家待了三天,换一个视角,在他那儿就成了她和陆安丞睡了三天三夜?
敢情程大总裁以为人人都和他一样,女人的唯一用途就是睡觉的。
“我没跟他睡!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和他认识才几天?我倒要问问你,我和你认识才几天?我跟陆安丞认识的天数比你还多……”
这句话开了个头,他原本还能控制的怒意,被她这句话生生的撩拨了起来。
在他离开之后,她自动就跟陆安丞腻上了,她如今不抵触跟程竞风在一起亲热,同样,她对陆安丞自来熟。
说左颜青对男人害怕就是一句玩笑话,她不过是目光太过,一般的男人看不上,又唯恐别人来缠她,于是总保持着一副生人勿进的姿态。
譬如,陆安丞从出现开始,她就没表现过对他反感的姿态。
陆安丞有才,更有令人过目不忘的俊美容颜,眉如远山,皓齿明眸,轮廓清晰如斧削……
她的所有防线在他面前一点点消失,很少有长的好看,性格温润,但又有自己思想的男人。
“那你怎么不跟着他私奔?既然对他那么有好感,怎么不跟他私奔?你走,现在就走,去找他啊!回来干什么?故意哭给我看?哭什么哭……你他妈的别哭了!”
他一面说着她一面哭,哭一下身体就抖一下,他不得不说,女人真他妈的有办法,一切不想面对没能力面对又无法逃避的人和事,都可以用哭来带过。
“说!你回来干什么?说!”他额际青筋直现,双目发红,两道浓眉之间起了深深的沟壑,他怒极了,就算她现在跪在他面前伤心欲绝也无法拉回他的理智。
他一手抓着她的后颈将她的身体往自己面前带,一手用力的抹着她眼眶里不断涌出来的泪水。
越来越多,越来越烫,她没有哭出很大的声音,但眼珠就是没断过。
她不知怎么回答他的质问。
她为什么要回来?因为不想连累陆安丞又因为无处可去,所以她回来了?不能这么说,如果这么跟他讲,他一定会脱了她的衣服,拔了她的皮将她丢到大街上去裸奔。
“程竞风!”她嘶声力竭的朝他的脸大吼了一声,在他微微愣住时快速的挣脱了他的手掌,逃命般的往后挪了挪:“该死的臭男人!”他僵硬着脸,浓眉一挑,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的红唇,但见她嗫嚅一下:“你就不知道温柔点吗?温柔点会死吗?就是因为你这样,我才那样的!”
就是因为他不温柔,才反衬出陆安丞是个多么优秀多么有素质的男人。
如果他对她好一点,她也不至于在听到要跟他结婚时,心痛如绞,连人生都觉得黑暗了。
“该死的野女人!”他沿用了她那口气:“你就不知道安分点吗?从一而终会死吗?跟着我管你吃管你住,你却想着找小白脸,你不那样,我现在又怎么会这样?”
话越说越不着边际了,她一手扶着额头做深思状。
陆安丞等于小白脸?
“那个……其实程竞风呐……”左颜青睁大眼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而后说了句让她后悔了一整夜的话:“小白脸?你是不知道,你自己比别人白多了!”
她的言外之意就是陆安丞没他白,也就是她见过他的身体也见过了陆安丞的……
还有什么好争的,事实都出来了。
在她没回来之前,不知道他吸了多少烟,当他的嘴唇触碰到她的时,那熏人的味道直接将她呛晕了,别提什么吻技和前戏了,什么都没有发生,她直接晕倒了。
翌日,半梦半醒间,她被一阵吵闹的铃声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