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看父女俩感情甚好,对苏清邺嗔道:“瞧你,平日总埋怨我娇惯她,也不想想自己,可不也没少纵容她?”
苏成沛将行李拿了进来,听到母亲的话,忍不住接道:“就是,父亲向来视小妹为掌上明珠,她想要什么都应着。从小到大,我和大哥都没少挨打,唯有对着盛薇,父亲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讲。”
盛薇冲他吐了吐舌头,调皮一笑:“那是因为你们调皮,我从来都是乖巧懂事的,父亲当然不会打骂我。”
她一回来,整个家里都热闹了起来,张妈也感染了这份喜悦,上前来笑着问:“小姐带回来的箱子,该怎么收拾?”
经得提醒,盛薇想了起来,便将那皮箱打开,“我带了好些东西回来呢,母亲,你看我给你带的貂皮大衣,款式时髦吧?”还给苏清邺带了翡翠烟斗,给苏成沛带了领带夹,就连张妈这些佣人,也都有小礼物。
苏夫人笑道:“看你拧着这么大个箱子,还以为里面装了什么呢,原来都是为我们带东西了!上海要什么没有,犯得着你大老远的从美国带回来?”
苏成沛说:“妈,这都是盛薇的心意,意义自然不一样。盛薇刚刚回来,时差还没倒过来,让她上楼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会吧。”
苏夫人点点头,“瞧我,一高兴尽顾着说话了!盛薇,你上去好好睡一觉,晚些再叫你下来吃饭!”
二楼上左转角第一个房间,方是苏盛薇的卧室,房间是欧氏的风格,淡紫色的墙纸上印有蝴蝶花纹,白色的大床上珠粉色的纱帐随风轻漾,月牙白的锦被整洁奢华,纯白的地毯铺在沙发旁,锦缎窗帘上坠有金色流苏,花架子上的兰花开得正好,头顶上的欧氏吊灯在阳光中反射出流光溢彩。
洗澡水已经被放好,珍珠替她收拾着带回来的一些零碎行李,洗完澡出来,珍珠已经替她将一些首饰都放到梳妆台去了。
她将头发吹开了,便躺在床上,看着眼前的房间,感受着这熟悉的环境,闻着枕上的淡淡花香,轻轻阖上眼睛,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苏盛薇不愧适应能力极强,隔天,她就将时差倒了过来,虽不再觉得困倦,只是整体这样在家待着,反倒感觉无聊起来。
她心中羡慕美国的男女平等,尤其羡慕那些女强人。虽说现在中国正处于新旧社会的转型期,什么样的思潮都有,但是大家闺秀也是很少有出去工作的。
盛薇坐在花园的长椅上看书,旁边是棵高大的香樟,那香樟枝叶茂盛,阳光只能透过叶子的细缝漏下,明亮的光线,夹杂在荫影中是一点斑驳。
就在这时候,有人悄悄来到她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回过头去,许舒华正冲她灿烂微笑。
“我的大小姐,又在看书,你不嫌闷吗?”
许舒华是苏盛薇中学时的同学,两人感情极好,虽说这两年苏盛薇留洋在外,却也从未断了联系。
苏盛薇笑道:“叫你昨晚上来我家吃饭,你又凑巧有事,走吧,我有礼物要给你!”
两人手牵手进了屋,来到楼上,盛薇自抽屉里拿出一个漂亮的小礼盒,许舒华打开来看,里面是一条瑰丽的彩色丝巾,轻触间柔软爽滑,想来一定价值不菲。
盛薇问:“喜欢吗?”
许舒华点点头,欣喜后又有些惆怅,“这丝巾是好,可是太漂亮了,我那些衣衫都寻常又普通,拿它去配,还真是可惜了!”
相较之下,许舒华家境一般,虽说也衣食无忧,但是家里自然还有其他开销,两个弟弟又还在上学,自然不至于经常拿钱为她添置漂亮的衣衫。
像她们这如花般的年纪,最为爱美,她做梦都想像苏盛薇一样,衣服多的能够挂满长长的衣橱。
在她心中,盛薇简直就像童话里的公主,集动人美貌与锦衣玉食于一体,一般的女孩子哪里能够企及?
盛薇像是早预料她会这样说,又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件新衣,笑着说:“这件洋装也是我从美国为你带来的,我们俩身材差不多,所以比照我的尺寸定制,一定不会错!”
那洋装是纯白色的,蓬蓬的裙纱上镶有手工花瓣,若不仔细看,仿佛那花是真的一样,间有细碎的小钻,此刻正闪耀着褶褶的微茫。许舒华长这么大,还从未穿过这么漂亮的裙子,当即既惊喜又感动。
“你干嘛给我带这么贵重的东西啊,回头我妈又得说我了!”
盛薇粲然一笑,“难得我从国外回来,总得为自己最好的朋友带点什么,以后再参加宴会你就穿着她,到时一定会艳惊全场!”
许舒华冲她眨眼,“最好能像灰姑娘一样,一出现就迷倒一位王子。”
苏盛薇笑着凑近她,打趣道:“看来你是做好了准备,等待着恋爱的降临了!”
许舒华与她玩笑惯了,倒也不觉得害臊,“女孩子都是爱做梦的嘛,难道你就没幻想过你未来的那一位?”
盛薇自然也有想过,她每看一本小说,就会倾慕里面的男主角。那些男人或儒雅或霸道,或温柔或傲慢,他们或许不完美,甚至可以有很多缺点,但是有一点,就是对女主角忠心不二、此生不渝……好吧,她承认,如果有机会,她也很想好好谈一场恋爱。
见许舒华满脸促狭地看着自己,苏盛薇推了推她,“好了,快进去试一下裙子,看看穿上漂不漂亮!”
吃过午饭,两人闲聊了一下午,许舒华说道:“不如咱们去看电影吧,据说今天上映的的影片格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