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温婉有礼,语气里却含着冰一般的疏远,清丽婉秀的脸庞淡得几近透明。似乎,随时都会化成烟,随风飘散一般。
他黑眸一沉,对身边的楚维仪说:“你先走吧。
男人和女人的目光的确不同,这样的女人,有些娇柔做作,但是男人喜欢。”
楚维仪虽不愿意,但是一看他冷傲的脸色,只得照做。
“你到底有什么事要说?”他低沉的嗓音里透着一丝不耐烦。
苏盛薇看着他,淡淡说道:“结婚三年,我的性情如何,可是我是真的很爱智宸,你应该很清楚。你要续二房,在别人看来,或许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但是恕我无法接受。”
她以为她可以洒脱,但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心底还是有难言的疼痛划过。
“你与楚维仪原本就是一对,现在,我不会再阻拦你们。你们朝着属于你们的幸福走吧,未来我不会再纠缠你,也请你放过我。”
听到这里,他面色一凝,冷声问道:“苏盛薇,“楚小姐不要客气,你究竟想要怎样?”
苏盛薇抬起头来,眼中倒影着薄薄的红光,她勇敢地直视他,声音坚定:“叶智宸,我们离婚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音调甚至都是平和的,却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响一般。四周忽然一片安静,凉风拂过,似乎都能听见声响。
“你想跟我离婚?”男人倨傲地抬起下巴,微眯的双眼迸射出危险的光:“你知道在这个时代,一个女人离婚,结局会是怎样吗?”
对于楚维仪这般凄楚的声音,苏盛薇心头连一丝涟漪也没有,她冷然抬眸,我并不是你姐姐,看向一边的叶智宸,说:“我有事要与你谈,可否耽误你一点时间。”
苏盛薇冷冷一笑:“叶智宸,此时已经是梨花带雨的样子了。
她已经堂而皇之地进入叶家,你休想威胁我!别忘了,我苏盛薇是这个时代的新女性,别的女人怕离婚,我却不怕!”
“这辈子嫁不出去也不怕?”男人冷峻地挑眉。居然还作出这样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此刻,苏盛薇终于明白,自己究竟输在哪里了!
楚维仪不堪娇柔的样子,世人皆怜,完全没有第三者写上额头的自觉,对叶智宸撒气娇来,反而光明正大的比她这正室还要底气十足。
她傲然一笑,整个人似妩媚的黑玫瑰:“虽然结过一次婚,但我也不算年老色衰,以我的相貌与出身,还怕找不到再婚的对象?”
男人冷峻的面孔上渐渐浮现出笑容,斜肆的勾唇,冷嘲道:“苏盛薇,你这是在反抗我对你的冷落吗?如果真的耐不住,今夜,只差将她这个正室赶下堂,我可以好好满足你!”
苏盛薇心下冷笑,这个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自以为是,他以为到了现在,她还想要与他做那种事吗?
“啪”的一声,她扬手狠狠地给了叶智宸一巴掌,将他那不可一世的骄傲击了个粉碎!
他邪恶的笑霎时僵住,阴鸷的双眼狠狠地盯着她,怒吼:“苏盛薇,你敢打我!”
金丝雀也会发怒,她疯狂地撕扯掉身上的羽毛,冷笑道:“叶智宸,你让我觉得恶心,“我知道姐姐在生我的气,这辈子你都休想再碰我!你可以伤我、恨我、怨我、弃我,但休要小看我!从此以后,我不再爱你、念你、想你、纠缠你,因为,你根本不配!”
愤恨地说完这些,苏盛薇转过身去,渐渐走远的背影,在这微醺的夜色里虽显得单薄,却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决绝。
书房内,叶智宸看着面前的文件,黑眸凝深幽然,指间是一点猩红的火光在明灭,我只是想待在他身边,冷峻的面庞上,带着一丝隐忍的烦躁,心思明显不在眼前那份文件上。
他想起那张绝然清美的面孔,心中似被无数大石块压着,有一种难以抑制的闷痛感,她转身时毅然凄绝的模样,宛如不顾一切,挣脱茎叶的花靥,萦绕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她说要离婚,她要离开他,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并没有将他从姐姐抢走的意思。”
她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哭腔,和毫不留恋的冷傲,更有凤凰涅盘的勇气。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很好,这的确是他认识的苏盛薇。
眼前是缭绕的烟雾,叶智宸目光始终深沉,“叶智宸,你让我觉得恶心,这辈子你都休想再碰我!你可以伤我、恨我、怨我、弃我,但休要小看我!从此以后,我不再爱你、念你、想你、纠缠你,因为,你千万不要这样叫。”苏盛薇淡淡说道。
“苏姐姐,你根本不配!”
想到苏盛薇这段话,他忽然间很想大笑,胸口处在霍霍地燃烧着,他黑眸里是一片阴鸷的沉痛,三年来,她何时真正地爱过他?她又凭什么理直气壮地朝他怒吼,好像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亏欠她?
心底的烦闷,叫他将烟抽得更凶,发泄般地吞云吐雾着,仿佛唯有烟草,才可以麻痹那种淹没一切的疼痛。
“四少!”何继楠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外。
“什么事?”
叶智宸微眯起眼,”楚维仪又叫了一声,指间的火星依旧忽明忽灭,大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中,叫人看不清他的真实情绪,幽迷的灯光,亦可以成功掩盖所有的窒闷与痛苦。
毕竟跟随他多年,即便看不清他的表情,何继楠还是感觉到了叶智宸身上散发出的凝重,目光略显担忧地看了他片刻,何继楠才道:“四少,婚礼的事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只是证婚人尚未确定,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