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夫人见到这样一番情景,顿时急怒交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见几人都不回答,她便将视线投向了叶绍明,目光极为严厉:“邵明,你说!”
叶绍明调转过头来,想要说什么,一见叶夫人的脸色,又不禁将嘴一闭,独自在那发闷。
潘雨玲见他这副样子,不禁冷嘲道:“你倒是说话啊,自己做的事,还不敢承认了?如果你真觉得自己有理,就当着母亲与盛薇的面说出来!”
叶夫人是何等聪明的人,看这景象已经猜出了七八分,她吩咐身后的丫头:“明香,你去给蔡大夫打个电话,叫他来家里给大少奶奶瞧瞧。”
明香依言去了,叶夫人在床边坐下来,对潘雨玲道:“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切忌太过生气,你将事情告诉我,我为你做主!”
潘雨玲闻言忍不住又哭了,说:“母亲你不知道,他平日出去应酬,认识了不少红颜知己,他在外面寻花问柳也就算了,我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如今,他居然连我身边的丫环都不放过,这叫我怎么忍得下去?”
茗烟心中委屈,哭道:“大少奶奶,茗烟伺候您这么多年,从来都是本本分分。我发誓,我真的从未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想这样伺候大少奶奶一辈子!”
潘雨玲哪里还能听她,当即怒道:“你给我住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想勾引大少爷,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平时待你这样好,却不想招来了白眼狼,你滚吧,往后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茗烟一骇,抬起落满泪痕的脸,求道:“大少奶奶,茗烟知道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求您,千万不要赶我走,求求您了!”
潘雨玲冷笑:“留你,留你继续勾引我丈夫吗?”
“闹,闹,闹,你就知道闹!真是烦死了!”这时候叶绍明像是忍无可忍了,说话间就要夺门离去。
叶夫人沉声叫住他:“你给我站住!”见他停下来,便走了过去:“你跟我来,我有话要问你!”
叶夫人叫着叶绍明问话去了,盛薇只得坐下来宽慰潘雨玲:“大嫂,你消消气吧,我看大哥也是一时糊涂,以后会好的。”
她自己说这样的话,都觉得毫无说服力,在潘雨玲那里有怎会有作用?潘雨玲捏紧了泪湿的手绢,道:“盛薇,你就别再安慰我了,你瞧瞧他方才,哪里有一点悔过的意思?我看真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盛薇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始终跪在一边的茗烟,霎时有无力感袭来。这乱世中,有情的男人太少,如今自己与叶智宸都一团糟,哪里还能管到别人的事呢?
秋天,就仿佛是花的一种落蕊,不管是落下,还是用脚踏上去,都几乎听闻不到声音。天空是澄清的,像一望无际的微波,几近透明的阳光在窗外跳跃着,浮光一般的色彩,安静是主旋律。
天气渐渐凉快了,盛薇没事就更爱在书房待着,书架子上的书密密麻麻地摆放着,旁边的矮凳上摆放着盛开的百合,释放着阵阵幽香。
盛薇身穿象牙白勾银边的旗袍,露在外边的皓腕肤如凝脂,她手中执着一杯温热的咖啡,静静地坐在窗畔,随手翻读着一本,吟诵隽永的文字,享受这美好的早晨,以及阅读的乐趣。
等待是永无止境的苍老,她却连等待都拒绝了。书页里的光阴过得极快,书中文字,能够慰藉心灵,所以,她并不寂寞。
叶萱自书架子处探出了脑袋,她穿着秋衣,手里还拿着拍子,笑道:“三嫂,你怎么又在这儿看书啊?咱们家藏书十万,我们都甚少看。倒是你,整天窝在这儿,作势要将所有书都看遍似的。”
盛薇闻言“嗤”地一笑:“我哪儿有那么厉害,这么多书,我若是看完,还不得花个几十年啊!”
叶萱嘿嘿一笑,三两步走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既然三嫂也知道,这些书一天半天的看不完,我约了朋友打网球,三嫂一起去玩吧!”
盛薇笑道:“我哪里能与你们这帮小孩子玩啊,单是跑都比不过你们。”
“四嫂,瞧你说的,你又不老!何况你以前在美国,还得过女子单打冠军的!去吧,即便你不打,也可以在一边指点我一二。”
盛薇拗不过她,只得将手中的书轻合上:“好,那我就去看看。”
叶萱乐得直拍手:“太好了,有四嫂助阵,我不怕不赢他们!”
盛薇并未亲自上场,只是坐在太阳伞下观看,她们打的是双打,四个活力四射的年轻女孩,在场上热情地挥洒着汗水。
看着叶萱洋溢着笑容的年轻脸庞,她不得不感慨时间的飞逝,回想起以前自己在赛场上挥动球拍,记忆遥远得已仿若隔世。现在回想起来,还是那时候好,无忧无虑的,自在又开心。
中场的时候叶萱会来到她身边,向她讨教战术方略,结果一场比赛下来,叶萱这一组完胜,简直赢得畅快淋漓。
叶萱一路上开心得不得了:“四嫂,我就说你厉害嘛,回头你再多教教我,这样我回到学校,就能叫同学们刮目相看了!”
盛薇轻敲她的额头:“小丫头一个,从哪儿学的争强好胜!”
叶萱想也未想,说:“若说争强好胜,四哥是最不服输的一个,母亲就常说,他天生的犟脾气,谁都管不住他。”她瞧盛薇神色淡淡,方觉自己说错了话,刚好已经回到了屋前,连忙将话题岔开了:“四嫂,我运动过后,出了一身的汗,要先洗个澡。你也稍微休息一下,一会过来与我们一块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