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玉函暗自恼怒,不只是因为自己没有抢到先机,更是因为冲上前去的是单如月。
司徒璃双勒紧受惊的马直直盯着慕容纱月,而后者对他毫不理睬,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拎着那已经是哭的稀里哗啦的小男孩走到了路边。小男孩受到惊吓死死抱住慕容纱月的腿,但慕容纱月眼中刚退下暗红,她的情绪非常不稳,不敢抬头去看任何人。小孩儿越哭越大声,苍玉函自觉这是一个机会,赶前上去安慰那孩子,是不是用余光扫着往这边看的司徒璃双。
可那孩子并不买苍玉函的帐,哭的更大声了,越听越令人心烦,闹得慕容纱月忍无可忍,突地拽起那孩子的领子沉声道,“是个男人就给我闭嘴!又没有缺胳膊少腿,嚎什么嚎!”
那孩子顿时住了声,睁大眼睛看着这个气势非常的女人。见他止住了哭,慕容纱月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赶忙将他放下。
苍玉函甚是恼怒又不好发作,本想引起无双王爷注意,却被别人抢了风头,整了整心思,转过头向司徒璃双走去。
抬头刚要开口,只见那司徒璃双侧着金甲骑着黑马,肌肤白皙,俊美的面庞像上天用洁白玉石雕刻的最美工艺品,一双瞭若星辰的眸子直射着她。苍玉函望着痴了。自知他不仅仅是天下枭雄,更是有名的美男子,就算他身侧站的是绝代佳丽,如果稍有逊色便自惭形秽不敢近其身半步。
忽觉自己失态,面霞一红,“无双王爷,您在这喧闹市中策马快行,极易伤害到百姓,有损王爷威仪……”司徒璃双“恩”了一声冷冰冰的打断了她,就是对她的话不辩解也不反驳。
这可使得苍玉函无法说了下去,她强出头,本以为王爷会注意他,没想到他如此不以为意。身旁的护卫却是沉不住气了,“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们王爷英明神武,就算冲了上去,王爷也有上千种方法不让那孩子受伤丝毫!”
苍玉函又是吃了个憋,她也忽然想到无双王爷怎么可能误伤一个平民。
忽然一个的淡淡的声音传来,“我不了解你是谁,更不会拿一个孩子去赌你的实力。”慕容纱月说完,扭头便走,没有看见司徒璃双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打量着她的面容,直到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走!”一声令下,军令如山,群马奔腾,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人们,今日之事真是够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了。
刚一回到右相府,就看见单忠雄正坐在主位上,身旁站着一位俊秀的蓝衣公子,不用想就是有麻烦事来了,“爹,我回来了。”恭恭敬敬的施完礼,只见那蓝衣公子示意,屏退了自己身后的诗情和画意。
“月儿,一直没时间见面,这是你哥哥,单如风。”单忠雄尴尬一笑,连忙介绍起来。
“月儿拜见哥哥。”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单如风不以为意,眉眼却严肃起来,开门见山的问道:“虽然以后你就是如月了,但我着实查不出,妹妹以前是什么人。”
慕容纱月暗笑,看来单如风这么多天是在查自己的身份,他怎么可能查出来,兰杀国远在西北,自己离开兰杀国也就只有墨赅和那些追杀的杀手知道罢了,他根本无法从任何渠道得知自己的来历,就算知道了也绝不会相信。
“风儿,你的妹妹也是走投无路,曾经深处险境,这时再提起她以前的身份,可不是又会将自己推回以前的血雨腥风。”
“爹,我已屏退下人,她的身份现在只会有我们知道,就算以后她被仇家发现我们也能早做应对,可,万一她会是对单家不利之人呢?”单忠雄沉默,单如风此时问,就早知道父亲会阻拦,不过他决不能姑息养奸,她的来历根本无从查起,万一这女人是左相派来的奸细呢。
慕容纱月很想随便糊弄过去,并不是她一直想隐瞒单家人什么,是因为她的身份解释起来就更复杂了,可她偏偏又是不会撒谎的人。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撕下作为单如月的人皮面具,露出了她容貌。肌肤白皙若透明的雪,配上如黑珍珠一样的眸子,嫣红的唇美得令人窒息。脸上挂着无可奈何的笑意,这样的面容,这样的气势,就像是天生的公主。
这却是惊呆了单家父子,只觉看这女子的气质必定大有来头,可慕容纱月说出的下一句话饶是在官场不动如山的单忠雄,还是冷静沉着的单如风都几乎跌坐在地上。
“还是告诉您好了,避免以后不必要的误会,我是兰杀国人,姓慕容名纱月,在兰杀国的地位众所周知,也不在夕国图什么。而且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实在不应该这么隐瞒下去。”有意的闪出了没有杀气的血瞳,暗红的瞳孔张扬的显示出其主人高贵的身份。
慕容纱月!这名字简直就像是炸雷,谁人不知!她竟然是扬名天下的慕容纱月,在兰杀国,她十一岁坐镇军营,十二岁挥攻二城,十三岁孤身杀入叛军大营,十四岁平定六王内乱的慕容纱月!
单忠雄干笑道:“月儿是跟爹爹开玩笑吧,这简直是……哈哈哈。”慕容纱月是北方极有名的传奇人物,她的故事可算上妇孺皆知了,但这血瞳,全天下的的确确是只有慕容纱月一人才有。
“我血瞳都亮出来了,您还不相信吗?”自己不会拿身份开玩笑嘛,何况是不愿承认的身份。
单如风深呼一口气,他已是相信了,但现在他无比后悔自己问出了慕容纱月的身份,又是暗恼慕容纱月,何必这么坦诚,开门见山后这个烂摊子怎么去收啊。“那纱月殿下,你怎么会遭人追杀?又怎么会成为我单家的续女?你的现在的身份在兰杀国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