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会这么轻易妥协了呢,若有若无的轻叹,缓缓挑开新娘的红盖头。
挑开盖头的一刹那,慕容纱月立马站起,揪着他的衣服问道,“还有酒没?”她很美,虽然只是清秀的面貌,但配上那双流光飞舞的眼睛,就是无可比拟的美丽。可是,这样美到如此红衣佳人,对自己说得第一句话竟然是:还有酒没?
他承认,他猜想过这晚见面她说得第一句话是什么,他有想过,会是一直装作不在意却突然暗含春心的表白,有想过是冷笑之余暗含玄机互不侵犯的条件,甚至是羞涩无语的尴尬场面,却没有料到是很煞风景的这句话:还有酒没?
指向桌上的酒壶,那里盛着的酒是用来喝交杯酒的。慕容纱月早就知道那壶酒,可那壶酒没有司徒璃双身上的酒味香啊。哭丧着脸去拿,刚刚倒满一杯,司徒璃双按住她的手,“还没喝交杯酒呢。”声音听不出情绪,慕容纱月转身去将桌上的桂圆倒掉,拿盛着桂圆的碗满上一碗。
“喂,我用碗,你用杯!”
司徒璃双冷哼一声,也同样方法倒了一碗,慕容纱月眼睁睁看着一壶酒就这样被倒完了。有些怨念的喊,“干!”
可手被司徒璃双缠了起来,“我说了要喝交杯酒。”滚烫的气息喷在慕容纱月脸上让她很不自在,不情不愿的跟着他的动作喝下这碗酒,因为姿势的缘故给呛住了,司徒璃双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妖孽般的俊美却无法打动被呛到的慕容纱月,他看她如此难受,用手下意识的拍了拍她的背。
可这个动作有些亲密,慕容纱月有些不适,“我第一次这样喝,你要谅解。”司徒璃双拍她的手僵住了,还会有第二次这样喝吗。
慕容纱月不懂他的异样,又做到床上,拍了拍床,歪头问他:“睡里面还是睡外面?”
司徒璃双一怔,看见慕容纱月毫无羞涩坐在床边,如此骄傲的两个人就算承诺和责任将他们绑在一起,也不会因此真正在一起,因为一个还不懂爱,一个还没有情。就这样,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很好。
“我要睡里面。”言罢,慕容纱月就开始宽衣解带,司徒璃双很是惊异她的动作,在一个大男人面前,她没有羞涩吗?他哪里想到,慕容纱月根本不怕什么,因为还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她,她将红色嫁衣脱掉,拉开被子,幸福的去睡觉了。
司徒璃双倒是觉得,一个姑娘家都没有不好意思,他如果再扭扭捏捏就太可笑了,扯下喜服,也钻进了被子。
气氛确实有些奇怪,两个不熟识的男女现在同床共枕着。司徒璃双很不自在,慕容纱月却觉得很稀奇,“我是第一次和别人睡一床被子,这样挺好的,睡不着的时候聊聊天。”
司徒璃双转过身来,看着慕容纱月兴奋的神色,他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一遇见这个女人就失去以往的冷静和态度了,因为她的想法很奇怪,而且不按常理出牌,最重要的一点,她,没有一点作为女人的意识和感情,的确是奇怪的要死。
“你,唉,算了,快睡吧,明日还要早起请安呢。”
司徒璃双欲言又止的行为已经让昏昏欲睡的慕容纱月无法细想了,含含糊糊的“哦”了一声就沉沉的睡去,司徒璃双仿佛被她的睡意所感染,迷迷糊糊地也步入了梦乡。
就这样,两个人恬静的睡着了,暂别了现实的血雨腥风,暂别了丑恶的尔虞我诈,因是两个人的缘故,床被比一个人的体温要热,让他们睡得很香,一直温暖到心间。
司徒璃双一睁开眼,发觉自己昨日睡得很踏实,是多年没有过的,自己竟然比往常起晚了。他一醒来,就发现正睡得死沉的,他的王妃,竟然瞬间惊醒了。慕容纱月隐隐约约感到有人盯着她,也是醒来了,多年在外,养成她就算睡着了身体也会对周围的情况起反应,不过昨日她睡得真是很沉啊。
睁开眼发觉司徒璃双正用手支着脑袋看着她,眼角微挑,朱唇轻抿,如雕刻出的五官棱角分明的俊颜像是工艺品一般。慕容纱月就算见过很多俊朗男子,也由衷赞叹了这面貌,本不注重面貌的她也变得有点忿忿然,自己长得也不赖,也算是可以跟他一拼高下的,可惜带着这该死的人皮面具说话都比他低一头似得。
对此刻两人相貌差距耿耿于怀的慕容纱月,拍着褥子起身了。
“嘶。”司徒璃双疼的立刻按下她。
“啊。”而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细看下,两人披散的发竟然结成了一团。结发,这就叫结发夫妻吗?两人都是一愣。
“给本王解开。”含有一些怒气的命令口吻,让慕容纱月很是不爽,“凭什么,凭什么我解开你不动手。”
“这是女人该做的事情,快给本王解开!”
“哼,女人该做的事。”他踩中了慕容纱月的雷区,那就是决不能轻视女人。“司徒璃双,我告诉你,要么你把这一缕头发扯断,要么就自己解开,我,不,会,解!”
司徒璃双本不想把原本心情平静的早晨就这样被毁了,“单如月,不,你现在是本王的王妃,你应该做好一个妻子该做的事,本王不会对你一忍再忍,你,立刻,把头发,解开!”
妻子该做的事?这无疑是对慕容纱月当头喝棒:是啊,她现在是单如月不是慕容纱月,现在要做的是做好一个妻子该做的事。
司徒璃双以为她会继续反驳,可她没有,垂头丧气,神色有些挫败的暗淡,“那只能我扯断我的头发了。”她伸手去扯连着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