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荆呆愣的凝视着他倒抽口气,下意识里想,可他就像铜墙铁壁般将她牢牢钉在墙上,她就连动一下都不敢动。
“你你……你想干什么?”她结结巴巴地说着,等待他下一步的反应。
白蒲风黑眸紧锁住她秀丽的脸蛋,唇边的笑意迷人极了,“你真的是个很有趣的女子,告诉我,你是谁?”
他的声音、他的语气,均让她心儿莫名的狂跳,他男人的气息让她更是心慌意乱,反正,现在她博尔济吉特瑶荆的脑袋是一片空白,心里更是乱糟糟的。
她困难地咽了咽口水,眼珠子不断溜转,“如果……如果你肯将彗秦枫的下落告诉我,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白蒲风好看的扬起眉,盯了她半响都没说话,而瑶荆则心虚地等着他的反应。
他黑眸危险的眯了下,不动声色,一抹似笑非笑脸凝视她,“你这算是威胁我吗?”
瑶荆傲然地将下巴一抬,皮笑肉不笑地说:“这叫交换条件,不算是威胁。”
这男人太危险,根本不是她对付得来的,折腾了大半夜,什么都没查出来,已经是非常对不起静兰姐了,还是选择速战速决好点,免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要是我不告诉你呢?”他挑挑眉。“你打算怎样让我说出来?”
瑶荆咬牙切齿的瞪着他,“那你放开我,我要回去了。”真是气死她了,这天底下竟然还有这么无赖的人。
白蒲风微笑瞅着她,回答的很无赖,“你不告诉我,我可以找皇后娘娘问去,不过……你却失职了。”
“你——”瑶荆气结,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猛瞪着他,瞪得像快要掉下来一样。
从小到大,只有她有能力让别人气结,自己何时受过如此对待,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刑部尚书的千金是个气死人不尝命的‘小妖精’,最爱捣蛋的她具有把死人气活,活人气死的能力,而现在,她竟然被个无赖的男人气到了!
“今夜,是皇后娘娘派你来醉花阁的?”他忽尔问起了另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你是个值得我相信的人吗?”瑶荆直视他,虽然他有点无赖,可在她的直觉上,他确实是个可以令人安心的人,再说,静兰姐既然可以让他去救彗秦枫,那不就代表了他是自己人吗?!
他轻挑嘴角,眼里有着深深的笑意,钉住她的手也松了开来,转而撑在墙上,“你知不知道你问这句话有多傻?”
“静兰姐让我来打探储秀宫秀女的死因,而醉花阁的花魁就是第一个疑点。”瑶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缓缓地道。
“皇上不是下令,不准后宫中任何一人调查的吗?”白蒲风正经的看着她深思道。
瑶荆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你自己想想,星月受了那么重的伤,静兰姐又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这件事,她怎么可能不管?”
白蒲风转身背对着她思索着,看来皇后是查不出结果绝不罢休,皇上要是知道此事,肯定又要担心个半死,此事只怕皇后再查下去,必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彗秦枫的下落,我自会向皇后娘娘禀明,至于花魁一事,你不要再追查下去了。”他转身,双眼直勾勾的凝视她,微微一笑。
“不行!”瑶荆向前迈开一步,抬起下巴瞅着他,“静兰姐有话让我带给他,我必须亲自见到他的人。”
“那,如果你告诉我你的名字,”白蒲风笑了,大掌突然朝她腰身窜近,将她一把搂进自己怀里,让她没有选择地倚靠在他胸膛之中,“我就带你去见他。”
瑶荆双颊霎时涨起一片绯红。“男人大丈夫,说话要算话。”她抬眼看了看他,“我是当今刑部尚书的千金,博尔济吉特瑶荆。”
第二天一早,静兰依旧在御祯的寝室里醒来,满脸忧愁的她,柳眉完全紧拧,根本舒展不开,身旁的小宫女为她着好旗装,梳洗一番后,便纷纷被她挥退,只剩下她独自一人。
瑶荆不知道去调查此事调查的如何了?这两天后宫也平静下来,但却平静的让她害怕,照理来说,储秀宫出事后,不应该是如此的,但是哪里出了问题,她又说不出来——
她缓缓步出乾清宫,往坤宁宫方向而去,自出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语晴跟星月,她知道她们还在养伤中,但是情况如何却不得而知,今天,她的身子也好多了,她想回坤宁宫去看下。
“听说,钟粹宫最近闹鬼,你知道吗?”
静兰刚走到月华门,就听到些细微的讨论声,她赶忙躲到大门后,细心地听着宫女们的话。
“钟粹宫闹鬼?不会吧?”一名宫女不敢置信的惊呼问道。
“是啊!听说是柳妃娘娘回来找淑妃娘娘报仇。”另一名宫女说得煞有其事。
“但是,柳妃娘娘是被皇后娘娘处死的,为什么回来不是找皇后娘娘,而是找淑妃娘娘?”第三把少女声响起,听声音似乎年纪很小,她疑惑的询问着。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刚刚那名说得煞有其事的宫女再次解释道:“仪妃娘娘跟柳妃娘娘本来就是淑妃娘娘的棋子,谁知道她们两竟然都有异心,淑妃娘娘就秘密下令,要柳妃整死仪妃,结果事情暴露了,淑妃倒推得一干二净,皇后娘娘便处死柳妃,如今柳妃阴魂不散,每晚都在钟粹宫嚷嚷着要报仇。”
“哇,好可怕。”那声音幼稚的宫女发出害怕的惊呼,“难怪淑妃娘娘最近凤体违和,白大人头疼不已呢。”
钟粹宫闹鬼?!姐姐到底又在打什么主意,如此故弄玄虛,想必她又想到什么点子害人了。
静兰等那三名小宫女走远后,才从月华门的大门后走出来,她眼神冰冷,脸色却忧心忡忡,如今储秀宫秀女的死都还没告一段落,钟粹宫又出这样的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缓缓地慢步永巷,经过福临门,想起了彗秦枫,无论是她、姐姐与彗秦枫,还是她、姐姐与御祯,这复杂的关系,已经令她疲倦不堪,到底谁对谁错,她已经分不清楚,或许,有一天,他们不再互相纠缠,那么幸福将会属于四人,或许,有那么一天,他们纠缠不休,到头来的结果,却是四败具伤。
站在坤宁宫门前,她忽然觉得却步,她以为自己会讨厌这个地方,讨厌御祯一辈子,但是却发现最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御祯待她很好,可她却很害怕,这感觉就像坐在云端,虚幻而不踏实,仿佛随时会掉下来,粉身碎骨。
而彗秦枫,在宫内见到他的那一刹那,她充满了喜悦,可是除了喜悦之外,她竟然对他没有从前的感觉,为什么会这样?!她闭眼用力甩了甩头,她一定是被关在这金丝笼中太久,被关到疯了!
刚伸出右脚踏进坤宁宫门栏,小路子就在她身后边跑边脸色苍白的大嚷,“娘娘,娘娘,不好了!”
静兰闻声,害怕极了,立刻转身面向他,跑前几步就抓住他,“什么不好了?是不是星月跟语晴——”
“娘娘,钟粹宫刚刚发现,有秀女暴毙。”小路子满脸慌张的盯着她,伸手搀扶着她。
静兰一听,脸色惨白,她脚步踉跄了下,六神无主地抓住小路子,“迩清呢?让迩清立刻来见本宫。”
“娘娘,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听说老佛爷已经带着侍卫、宫女、太监移驾钟粹宫。”小路子急促地述说着,满眼惊慌失措。
“小路子,你赶快去将迩清带离种粹宫,尽量赶在老佛爷前面,本宫要到御书房面见皇上。”静兰急急忙忙吩咐,提起裙摆就要往回跑,刚迈开一步,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转身道:“小路子,如果老佛爷要处罚迩清,尽力保住她,拖延时间,知道吗?”
“喳!”小路子领命后,就往钟粹宫方向飞奔而去。
静兰苍白着脸急急忙忙往御书房跑去,老天保佑,千万不要再像之前那样出事——
“回禀娘娘,皇上此刻并不在御书房。”守门的护卫恭敬道。
静兰站在御书房外,困难地咽了咽口水,急切地问,“那皇上到底去哪里了?你们知不知道?”
另一护卫见皇后满脸苍白与汗水,不禁上前弯腰恭敬道:“皇上刚刚领着小影子公公到永寿宫去了,娘娘需要奴才到永寿宫通报吗?”
永寿宫?现在是什么时辰,他竟然不在御书房批奏折,跑到永寿宫去!
“不用了,本宫自己去找皇上。”她心急如焚,二话没说就转身往月华门跑去。
平常不想见到他,他就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现在有急事想要找他,却找来找去遍寻不着。
刚想踏进永寿宫,却见云月领着四个宫女迎向她,“皇后娘娘吉祥!”
“起来吧!”静兰焦虑地盯着云月,急促道:“本宫现在要立刻见皇上。”
说着,她就想越过云月身旁往前走去,但却被云月伸出手拦截住,“娘娘请留步。”
静兰侧脸望向她,满脸冰冷的凝视她,“怎么?本宫只是有事要见皇上,难道还要通过你们这群奴才的批准不成?”
“奴婢不敢!”云月一脸笑意,完全没将她放在眼里,她轻笑道:“不是奴婢们不准娘娘进内,而是皇上过来的时候吩咐过,今天除了咱们淑妃娘娘,谁也不见。”
“如果本宫就是要立刻见到皇上呢?”静兰满脸寒霜,语气从来没像此刻般冰冷的,人命关天,她绝不能这么容易放弃。
“那娘娘意思就是想让奴婢们提头见皇上了。”云月唇角勾起阴狠的笑意,冷冷的撇了她一眼。
静兰冰冷的注视着她,满脸的无可奈何,如果她再耽搁下去,难保小路子跟迩清不会出事,竟然找不到皇上,她钮钴禄静兰一样可以救他们,有了上次的教训,老佛爷再怎样放肆都不会再对她动手,或许,她冒险放手一赌。
她满脸愤怒,眼眸冷冷瞪了云月一眼,便转身快速离去,云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唇角不禁勾起得逞的笑容,想跟她们家娘娘斗,还差得远呢!
当静兰急匆匆跑到钟粹宫大门外时,就听到里面传出宫女们的哭泣声,她鼻头微酸,眼眶冒起热气来,每往前一步,那哭泣声便更清晰,她——又来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