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安手上拿着藤鞭,听到主子下的命令,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狠狠地用力往星月身上打去,星月已经痛得全身麻木,她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眼睛紧闭,只剩下嘴巴微张着用来喘息,语晴跪在地上扯住富安手上的藤鞭不让他打,“老佛爷,求求你开恩啊!”
富安用另一只手拔开她的,继续用力的向星月挥动鞭子,语晴哭着,看见星月受如此重的伤,她俯身趴到星月背上去,富安阴狠的笑脸扭曲着,有如地狱来的恶魔,他狠狠地死劲往两人身上抽。
“星月、语晴。”静兰大喊,跪在德裕太后脚边,看着星月她们两人被打,心疼得无以复加,她无力地哭喊着,泪流满面的扯着太后的衣袖,“不要打了,皇额娘,不要再打了,求求你停手吧,这样会打死她们的。”
德裕太后满脸阴沉,她眼神冰冷的盯着星月跟语晴两人,“这种没有能力的奴才,打死就算了!”
静兰悲伤的哭泣着,看见不能扭转太后的心意,转头看着被狠狠抽打的两人,她不顾一切的起身转头冲了过去,“星月!语晴!啊——”
富安完全没想到皇后会冲过来,手上的藤鞭也没来得及收住,在静兰快速趴俯到两人身上的同时,藤鞭狠狠地打到静兰后肩背脖子处,她身子往后仰大声疼喊了下,缓缓地闭上眼,瞬间倒在星月跟语晴身上昏迷不醒。
“兰儿——”御祯跟德裕太后见鞭子打到静兰,纷纷异口同声地惊呼。
御祯刚到正殿大门,看到这一幕,心都凉了,他瞠大眼瞳,快步跑了进去,急忙伸手抱起静兰,德裕太后也吓得急急忙忙从座位上跑了下来,富安害怕的颤抖着,手上拿着的藤鞭掉到地上,他脸色死灰的望向太后,“老佛爷,奴才来不及缩手啊!”
“你住嘴!”德裕太后紧张的大声喝住富安,她着急的扶住静兰的手,“还不快传太医!”
整个正殿的奴才太监全往前涌去,小路子跟小影子看到皇后昏倒,也纷纷吓得快步上前,而走在最后面的白蒲风见到这一幕,简直就是呆住了,他大步迈进殿内,首先将受伤较轻的语晴扶起,她歪歪斜斜的坐在地上,无力地微睁开眼,嘴里低声喃喃唤着,“娘娘——星月——”
“小路子,将语晴抱回坤宁宫。”白蒲风见御祯死命抱着静兰没反应,整个大殿混乱不已,只能叫唤了声,指挥命令着。
他蹙眉抱起被藤鞭抽得衣衫偻烂,血迹斑斑的星月,见她奄奄一息快要断气的模样,不禁抿唇,眼光冷冷地扫向富安,富安接触到他的眼神,脸色死灰地颤抖着垂下脑袋,白蒲风看向抱着静兰坐地上的御祯,皱眉喊了句,“皇上,快将娘娘抱回坤宁宫,让臣给他诊治。”
御祯慌乱的拼命点头,用力将昏迷中的静兰拦腰抱起,就笔直往大门外走去,“兰儿,朕带你回宫——”
德裕太后也急急忙忙站起身尾随在御祯身后,富安深知这次大祸临头,于是他害怕地趁乱从慈宁宫后殿给逃跑了。
而此时,静涵也坐在轿上,带着一群人闻讯赶往慈宁宫,刚刚经过月华门,就见皇上抱着昏迷中的静兰疾步奔来,她赶忙下轿,三步两并的走上前,“皇上,这……这是怎么回事?”
静涵看见昏迷的静兰,眼眶瞬间微红,她状似紧张的抓起静兰的手,“兰儿,兰儿,你怎么了?我是姐姐呀!”
“兰儿被打昏了,朕要将她带回宫。”御祯很着急,话一说完,就急匆匆地绕过她身旁离去,就连看也没看她一眼。
他刚刚叫她什么?兰儿?看来,钮钴禄静兰的手段真是比她高明多了,就连恨了她三年的皇帝,也对她回心转意!
静涵满脸阴沉地转过身,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眼神不禁露出凶狠的光芒。如果她再不出手,再对她心慈手软,皇后的位置迟早会落入其他人手里,既然静兰保不住这位置,倒不如让她来稳坐!
背后细微的脚步声响起,静涵连忙转身,看到德裕太后在两名宫女的搀扶下也匆忙向她走来,她赶紧弯腰行礼请安,“臣妾参见老佛爷,老佛爷吉——”
她话还没说完,德裕太后就像看不见她似的,匆匆忙忙从她身边绕过,笔直地朝御祯离去那方向走去,离太后几步远的白蒲风也抱着重伤昏迷的星月急忙绕过她身旁,小路子抱着伤势比较轻的语晴跟小影子一起走在最后,见到淑妃伸手拦截住他们,他们均抿抿唇,想装看不见,似乎也不太可能。
“奴才(奴婢)叩见娘娘。”三人异口同声地向淑妃请安,语晴眼睛半合,有气无力。
“本宫问你们,皇后娘娘刚刚跟老佛爷起冲突了?”静涵眼眸阴冷,脸上不悦之色明显可见,钮钴禄静兰一得宠,这群人竟然都将她当成透明人?!
“回娘娘的话,刚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奴才们真的不太清楚,希望娘娘可以放奴才们过去,好可以将这奴婢的伤让白大人诊视。”小影子扬起虚假的笑脸,讨好地上前向淑妃解释,小路子担忧的低头看了看语晴,又担忧的凝望淑妃,眼神中尽是恳求。
“娘娘,咱们不如跟去看看?”云月俯身在淑妃耳旁低语,建议道。
静涵一脸怒容的看着小影子三人,心里的火气可以说是越冒越大,她看了看云月,思索着,缓缓地,她抬起下颚冷声道:“那就赶紧带她回去疗伤。”
“谢娘娘!”小影子弯身谢恩后,抓住小路子的手袖,就赶忙拉着走。
“娘娘——”云月见主子没有跟着去的打算,连忙轻唤,“要到坤宁宫去探个究竟吗?”
“不!”静涵扬手,示意云月不要轻举妄动,“看样子,今年这群新进秀女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就连老佛爷也不卖面子给静兰,可想而知,这件事有多严重,咱们就静观奇变,让那群秀女鹬蚌相争,咱们渔翁一定能得利。”
“娘娘英明!”云月阴森森地笑了起来,哼,星月出事,最高兴的莫过于她,只是没有将她打死,真是浪费了机会。
御祯坐在乾清宫正殿内,右手边坐着德裕太后,他并没有将静兰带回坤宁宫,而是将静兰带回了乾清宫,此刻,白蒲风正在寝室内为静兰诊治伤势,御祯则一脸阴郁的坐在上座。
德裕太后自知理亏,坐在一旁没有吭声,脸色也显得凝重,静兰一向是她最疼爱的媳妇儿,她想都没想过藤鞭会打到她身上,如今富安这狗奴才竟然私自逃跑,抓到他,她非拆掉他骨头不可!
“传储秀宫宫女!”不管那个马佳欢纪是不是皇室中人,现在宫内出了人命,他都必须将凶手抓到,御祯脸色不悦地低声下了道命令。
“后宫中好端端的闹出人命,而星月又是储秀宫的管辖宫女,如今就算她不是凶手,但也难逃大意之罪!”德裕太后坐在位置上,脸色阴暗,想起欢纪的死,她就将打昏静兰的事忘记的一干二净。储秀宫一直由星月负责,无端死了个秀女,就算她不是凶手,但欢纪也是因为她的疏忽而死的!
“皇额娘已经将星月惩治得体无完肤,就连兰儿也牵涉其内,难道你还嫌不够吗?”御祯满脸阴鸷,他胸膛上下起伏着,千百年来,后宫中的私刑多不胜数,鞭打一个奴婢还不够,竟然连——
德裕太后闻言,脸色一僵,随即急忙开口,“哀家跟你说了多少遍,哀家并没有要打兰儿的意思,是富安那个狗奴才,竟然胆大包天的——”
御祯蹙眉扬了扬手,面如寒霜般冰冷,他黑亮的眼眸此刻闪着危险的光芒,“皇额娘不必再说了,星月跟语晴既然均受到了鞭打,那么疏忽的罪名也可以抵消了,关于储秀宫出人命一事,皇额娘也不必管了,朕自会处理。”
“那可是哀家的表外甥,哀家怎么可能不管?”德裕太后脸色哀伤,激动地站起身蹙眉道。
“皇额娘,儿臣从来就没听说过自己有一个表妹,请皇额娘不要再提出这样的说法,这件事到底是怎样,朕还必须调查。”御祯冷冷的看着她,扳起一脸冷漠,淡淡地道:“兰儿还没有醒来,皇额娘还是先回慈宁宫歇息去吧!”
德裕太后心里一慌,有点被点中心事的模样,她自恃镇定的恢复下神色,眉心稍稍一拢,“那哀家先回慈宁宫,皇后醒来,就派人来报吧!”她说完,拂袖而去。
小影子见太后走远,立刻上前蹙眉忧虑道:“皇上,您的话似乎过重了,老佛爷可是气得不轻呢?如此一来,只怕——”
御祯脸色稍微缓和下来,他转头看向小影子,“从前皇阿玛说的话,朕不敢去证实,如今,似乎不能再逃避了。”
“皇上,这件事牵连甚广,如果真要深入调查,后宫必定人心惶惶,终无宁日。”小影子忧心忡忡地凝视着主子,希望他能收回成命。
御祯闭眼,他伸手轻抚隐隐作疼的额头,“不管如何,马佳欢纪的背景一定要找人调查清楚,至于皇额娘,你帮我派多点人手去监视慈宁宫一举一动,”思索了下,他抬起脸,用危险的眼神看向小影子,“还有,尽快将富安那狗奴才抓回来,绝对不能让皇额娘前一步找到他,知道吗?”
“是,奴才遵旨!”小影子弯腰行礼。
此时,储秀宫宫女喜东跟喜春被传令的侍卫带到殿前,而人颤抖着身子跪了下来,异口同声行向御祯请安,“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回话。”御祯声音冰冷,脸色严厉地瞧着两个跪在地上不住颤抖的宫女。
“皇……皇上,请饶……饶奴婢们一命。”喜东跟喜春用着颤抖的语晴求饶着,她们知道星月姑姑被老佛爷打得只剩下半条人命,早就害怕得站都站不稳了,现在皇上传两人过来,更是害怕得说话都说不清楚了。
“到底马佳欢纪的死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两个可以回答朕吗?”御祯那冰冷的语气更重了。
“皇……皇上……明察,欢纪小主……是……是在床上……被……被毒蝎子咬死的。”喜东想压制自己不要颤抖,好好将话说清楚,可无奈,她刚刚偷瞄了皇上一眼,被他那冷冰冰的寒霜脸吓得差点想咬舌自尽。
御祯闻言,更是生气,他手掌用力拍到椅子柄上大喝,“好端端的,床上怎么回跑出毒蝎子来?”
喜春被他大喝一声,吓得哭了出来,“皇上饶命啊……奴婢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皇上!其实这也不能……”小影子刚想为两个小宫女求情,一把微弱的声音就在偏门响起。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