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要与将军见面?”黑皮有些结巴道。
“恩,我知道这很难办到,而且很危险。你想清楚了吗?”
黑皮犹豫了一下,最后下定决心似的猛拍了一下桌子:“老大,我黑皮答应的事就算是赔上这条命也会做到,你让我怎么做尽管说就是,我若是皱一下眉头不算是好汉。”
我欣赏的点了点头随即有簇了簇不画自然黛的秀眉,沉思半晌后道:“这还真的是不太好办。我就怕你一出现就会被别人盯上,还没见到将军就先被抓了。唉,无论无何也要试一试了。黑皮,你这里有纸笔吗?”
黑皮有些难为情的搔搔头道:“老大,你也知道我不识几个字的,怎么可能会有纸笔。要不这样,我现在就去街上买些来。”
我想了想,黑皮平时不学无术大家也都知道的,现在去借纸笔说不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恩,也好。你要小心,千万别被人看出破绽,最好是那些你不经常去的地段买,省得被人怀疑。”我小心的叮嘱道,在这方面可真一点也马虎不得。
“恩,我知道了。”黑皮应了一声就出门了。
我也利用这一点时间试着运气,治疗内伤。只是箭伤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恢复,少了十天半个月是不行的。不过我现在能恢复成现在这副状况已经是很不错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黑皮就把东西买回来了。我拿起笔还未落下,忽然又发现了难题。如果信送到了我和他在哪里见面呢?现在我是逃犯身份若是被别人发现了首先就得抓进大牢,皇上和太后虽然可能不会杀我,但难保二皇子不使坏。到时候恐怕也难逃一死。
纵然我知道这天大的阴谋也可能无法揭露了。所以这次见楚云天必须秘密又秘密,不能有半点差错。只要我见到他就一切都好办了。只是见面的场所在什么地方最合适呢?最好是大家都意想不到又隐蔽的地方。真是伤脑筋!
黑皮见我瞪着纸张发呆,纳闷的问道:“老大,你怎么还不写?是不是纸张有问题?”
我摇摇头苦恼道:“我只是不知道该约他在哪里见面。”
黑皮听了沉默一会道:“说的也是。最重要的是在你和将军见面前不能被人发现。啊,我忽然想起一个地方。”黑皮兴奋的看着我。
“哦?什么地方?”我现在还真是不敢小瞧了黑皮,他虽然是个小混混却在这方面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在想,如果我找的是别人而不是黑皮恐怕他早就告密领赏去了,即使不告密我或许也早就被抓走了,绝活不到现在。
“在离这里五、六里的地方有个很幽静的山林,那里很少有人去。而且我还知道一条路直通那里,我们绝对不用担心被人发现。”黑皮信心百倍的道。
“是吗?还有这样一个地方。”我兴奋的问道。但随即我的笑脸又垮了下来,“可是不行啊,我想现在城门现在早已封锁,我要出去是不可能的。”
“老大,你不用愁心了。城门封锁的消息我早就知道怎么可能会找那种在城外的地方。不过你一提我倒想起来了,那里确实也可以出城。不过很危险就是了。”黑皮道。
“不是在城外?那太好了。”我话锋一转又问道:“你说的那里也可以出城是怎么回事?”
“那边有一个水流湍急的河流,一路南下直通城外。具体到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从来没下去过,我看着那么急的水流就头晕。”黑皮边说还边做出一副头晕目眩的样子来。
“呵呵,没想到黑皮你不但怕血还怕水啊,真不知你这些年是怎么混的。”我被他逗的忍俊不禁。
“说的也是,我能活到现在还真是个奇迹。老大,现在别说这些了,还是正事要紧。你看刚才那个地方怎么样?”
“听起来很适合,不过就怕楚云天找不到那里。”
“那我就画张地图附带在你的信里,他一定看的懂的。”黑皮沉吟道。
“好主意,黑皮,我发现我现在真的是越来越佩服你了。我真不知是前世到底敲破了多少个木鱼才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我真情流露的道。我现在心里的感激不是用两三句话能够形容的。
黑皮被我说的倒不好意思了,面上一红道:“老大说的哪里话,我哪有那么好,能有老大这样的朋友才是我前世修来的服气。”
又解决了一个棘手的问题,我的心中又轻快了许多。与楚云天分开也有十天了吧,真的好想他呢。我一想到马上就可以与他见面心就不由的雀跃起来。
但是,目前还有一道关键的难题没有解决,就是如何把信送到楚云天的手上。想要黑皮亲手送给楚云天似乎不太可能,而且还要交到可以信任的人的手上。最好是交到翠儿或者是鹿儿的手上那最好不过,但是她们是女孩子一般不见外面的男人。对了,最有特征的一个而且还是楚云天心腹的一个不就是王副将吗?
他虽然有自己的府邸,但将军府极大,为了方面也和这些亲兵亲将安排了住处,尤其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像他那种一本正经的人想必会天天去将军府报道的。最有特征的是他还有满脸的落腮胡子,很好辨认。
我想若混的进去将军府找到他应该不难。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黑皮,但我身上没有带什么贴身的可以证明我身份的东西,要不然还得让他拿着证明我的身份,省得王副将不相信他。现在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希望黑皮能混进去。
但是,有些事情往往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第一天,我一看黑皮苦瓜着一张脸就知道今天没戏。心里虽然失望却也不想表现的太明显,反而安慰了他两句。
他告诉我,现在将军府里里外外都有重兵把守,最糟糕的是里面的人不能随意的出来,外面的人几更不能随意的进去,若要进去都会受到严格的盘查。应该说出除了将军本人和他手下的几名大将不受限制外其他的人根本就没有自由。
我感叹的同时也冷笑不已,想不到我区区一女子居然要劳烦他们如此的兴师动众。难道朝廷养这么多的官兵都只是来捉我的吗?
第二天,也是同样的情况。将军府固若金汤,钉不出一个缝来,想进去实在是太难了。多拖一天,事情对我就越不利。
黑皮在外面也极力的打听情况,据说楚云天和公主的亲事一拖再拖都是因为楚云天说要跟公主成亲就必须先找到我,皇上太后也无办法这才耽搁下来大力的追查我。若是我就这样贸然出去,不是把楚云天往别的女人身上推吗?
所以我见楚云天的事一定不能让别的人知道,皇上太后不能,玉康齐就更不能了。我的身体虽然好了很多,自信心却少了不少。
到了第三天我就根本不抱什么希望了。但是事情往往在人最绝望的时候出现转机,黑皮今天回来的很晚,虽然有些疲惫却面带兴奋之色。原来他一个认识一个朋友是打柴为声,专门把打来的柴卖给大户人家,将军府也需要吃饭哪,他以前也送过几次。
他今天拜托那送柴的去碰运气,问了一问,没想到居然真的进去了。黑皮给他说了让他将信转交的人,若是将军本人就更好了,他也说见过的。后来那卖柴人果然不负所托将信转交给了一个大胡子。
信中早已说明,见面的时间是收信后的次天正午在山林中的一个听说以前是猎人居住的废弃的小屋里见面。那也就是明天喽,明天我就可以见到楚云天了,到时候所有的问题都已不成问题。
我听了这个消息后狂喜不已。但是心中也略微感到不安。事情真的会有这么顺利吗?
为了以防万一,我又将玉康齐的阴谋写在了纸上。吹干了之后将它交给了黑皮,“这个你收好,万一我有意外你一定要将这个替我交给楚云天。”
黑皮接在手里不解的看着我道:“老大,你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说的像生离死别似的,我都觉得很伤感。而且这么重要的事你交给我,我实在...”
“黑皮,”我打断他的话,“我现在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只有你了。而这件事太重大了我怕有个什么万一...我不能冒这个险。不过你也不用紧张,如果明天一切顺利的话,这张纸也就没什么用了。呵呵。”
经过这两天的修养,我腿上的伤也好了不少,虽然正常走路有些困难,但总之能走也是值得欣慰的。内伤也好了差不多。
次日,黑皮找了一辆很不起眼的马车,还很细心的为我削了一只光滑的木棍让我扶着。马车跑的很慢,一开始还听着外面很热闹的喧嚣声,渐渐的就完全听不到。
我这才敢看向车窗外,这里确实人烟稀少。我现在若是春天的话一定很美,现在路俩边的树上都是枯败的枝叶。马车压着的也是干草。
也就是行了半个多小时的路程,我们就到了约定的那个茅草屋。黑皮扶着我下了车,走进了那个茅草屋。一推门就从上面落下来很多的灰尘,这里面只有一张铺着干草的床和用粗木棍钉成的桌凳。黑皮很细心的为了扫了扫凳子上的尘土扶我坐下。
“老大,你先休息会。将军要来还早着呢,现在离正午还有将近一个时辰呢!”
“恩。”我现在穿的是黑皮一直舍不得穿的深青色长衫。黑皮长的很瘦也不算高,因此我穿起来也没像穿玉康齐的衣服那样夸张。头发也只梳了个男式发髻,看起来有些像病恹恹的书生。
在这等待的一段时间里,黑皮不断的给我说一些我没听到过的趣事,引的我轻笑不已。时间差不多到了,楚云天还没有要来的迹象。我不住的探头向外观看,可是却也总是失望。
“会不会是迷路了?还是他根本就没收到?还是...”没那么糟糕吧!我心底的那股不安正逐渐扩散。
“老大,你别急,我现在就去看看。”黑皮说着就往外走。
“等等,黑皮。”我叫住即将迈出房门的他,“你还是先回去吧!这里我一个人等就好。你走回去没有问题吧?”
“老大,我怎么可能把你自己丢在这里呢?我要陪你一起在这里等。”黑皮固执的道。
“黑皮,你还有任务在身上呢!我不知道楚云天会不会来,但有一丝希望我就要等下去。你不一样,若我真的有个万一,那件事就麻烦你了。所以你千万不能有事。放心,如果我见到了楚云天一定会先去告诉你的。”
“老大...”黑皮看我语气坚定,忍不住哽咽道。
“你干吗?这么大了还想流鼻子啊!呵呵,你快点走吧!我没事的。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我和楚云天这么久没见,你在这里肯定是极不方便。所以你还是不要在这里碍事的好。”我尽力让自己说的轻松异常。
“老大。”黑皮显然是很不相信我刚才的话。
“你还在磨蹭什么啊?楚云天不来大不了就是我再原路返回就是了,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快走!”我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焦急。
黑皮这才转身离开,我起身站在门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带着满心的感激喃喃道:“黑皮,谢谢你。真的很感谢你,你是我在这个世界最好的朋友。”
回到原位坐下,慢慢的等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心情从刚开始的雀跃,渐渐的边成焦虑,接着是不安,最后是失望中的绝望。楚云天没有来,我所担心的最糟糕的事也没有发生。既然一切都没发生,那就当今天是空白好了。
伸了个懒腰,一手扶着不太安稳的桌子一手扶着那根木棍站起身。我刚站好只听“砰”的一声,半掩的门已经四分五裂。
我惊讶的看着地上的木屑又看了看那个始作俑者,那人看起来有些眼熟,却又记不起来。
“夫人,您真的还在啊!真是太好了。”他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却留了不短的胡子。只是他的兴奋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狡诈。
我的警戒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你认识我?”
“夫人,您不认识我了?我们见过面的。我是刘统领啊!夫人不记得我也难怪,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统领,您怎么会放在身上。”
“原来是刘统领,真是失敬。你怎么会在这里?”好象是见过,我记不太清了,但是他的来意似乎不善。
“呵呵,是夫人您派人送信来的啊!”他一扬手中的纸张道。
“这...这怎么会在你手上?”我心中的吃惊程度简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这是一个似乎是卖柴的老汉给我的,不过我却没有把它给将军。”他不怀好意的盯着我道。我心中顿时明了,那个卖柴的定是把信给错人了。
“你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厉声问道。
“没什么意思?夫人,您现在一个朝廷抓捕的逃犯。而我的职责就是要抓你。试想我怎么可能放弃这个大好机会呢!况且今天除了我以外还来了另一位尊贵的人。”他说罢闪到一旁,接着我就看到我死都不想再见到的人——玉康齐。
“楚夫人,我们又见面了。”玉康齐笑着对我打招呼。
“原来是你?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我恨恨的说道。那个刘统领一定是被他收买了。
“你的本事还真大,居然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逃跑。上次也只能算你运气好,这次我绝对不可能让你再逃掉。”玉康齐走了过来,脸离我不到半尺。
“几天不见,你倒是清瘦了不少。也多了几分病态美,让我想起了越国美女西施。我发现我对你真的又恨又爱,虽然你曾经那样对我我还是不忍心杀了你呢!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妖精变的,不然我怎么像中邪似的对你念念不忘?”他又像上次那样抓起了我的头发嗅了嗅暧昧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