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若初还没有完全把她这一大篇歪理邪说完全消化时,杨丽丽又说了一句更雷人的话,把她震住了。
“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为他生下一男半女!”
杨丽丽迷人而自信的笑容,让云若初觉得这世界是不是疯了?
决定嫁给涛哥,那只是她想要的一种生活方式,想要给两个小宝贝一个健全的家,可如今,他们之间有这样强悍的第三者,到底是幸运还是讽刺呢?
云若初不自觉伸手将桌上的酒瓶拿起,也不用杯子,直接举起瓶子对着嘴开喝。
视线模糊中,她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健步走过来。
云钟涛?他怎么知道她在这儿?
“云儿!”脸色沉郁的云钟涛,走上前,看都没看杨丽丽一眼,弯下身,伸手将她拦腰抱起。
云若初无意识的在他怀里点头,又摇头,一旁的杨丽丽拿起酒瓶站起来,“涛哥,坐下来,一起喝一杯……”
云钟涛没理会,一路抱着云若初出了酒吧。
“涛哥!”紧跟着出来的杨丽丽,站在他的车旁,泛着一丝苍白的红唇颤抖着,伸手想要抓住他时,却捉了一手空。
“杨丽丽,别逼我!”云钟涛黯哑地抛出一句,唇边冰冷妖艳的笑容渐次泛起,眸子里迸发出冷冽如冰的寒光来。
“这句话应该我说!”贝齿将唇瓣咬出一道惊心动魄的血痕,她冷笑,像一朵在暗夜里绽放到酴醾的妖艳花朵。
回应杨丽丽的是一声车门狠狠关上的声音,黑色的奔驰裹着怒气,冲了出去。
云若初醒来时,只觉得头痛,嗓子冒烟,浑身乏力,唇都是干裂的。
宿醉?
当这个词从脑海里闪过,她惊悚了一下,以为自己遭遇了不测,小脸吓得煞白,低头看看身上衣服完整没有不当之处,这才四下打量房间。
酒店!
昨晚在酒吧喝酒,然后遇见了云钟涛的情人,接着就是莫名其妙的唇枪舌剑,最后,云钟涛出现……
再最后,就是现在。
溜下床,打开房门,云钟涛坐在圆桌旁,手里攥着一张报纸。
对!是攥!
虽然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可云若初感觉他不是在看报纸,应该是在杀报纸!
爆起青筋的手背,那瑟瑟得随时都可能粉身碎骨的报纸,还有他绷紧到极限的下颚,那浑身弥漫出一种惊天动地的滚滚硝烟!
“涛……哥……”云若初向前走了几小步,站定,轻叫道,视线游弋在他手中的报纸上。
祸起报纸!这点她明白!
可角度不够,她什么也看不见。
云钟涛缓缓抬头,一双好似被血浸染的猩红眸子就像海难,呼啸而来,窒息她,淹没了她。
报纸上的内容与她有关?云若初的心咯噔一下。
应该不会吧!昨晚发生的事情不至于……
半响,她睫毛一颤,“哥,怎么了?”云若初小心谨慎问了一句,目光再次睨向报纸。
报纸却被站起来的云钟涛狠狠拍在圆桌面上,看向她的猩红眼眸可怕之极,“云若初,杀父之仇……后面怎么说?”一字一句从齿缝里迸出来。
云若初眸光一颤,小脸苍白了一分,惴惴不安的心弦紧绷,那是她一生的痛!
“回答我!”云钟涛一掌拍在桌面上,吓得云若初一跳,冷冽而铁青的俊脸早已扭曲到了狰狞。
云若初死死地盯着云钟涛,眸子里碾过一点一点的痛苦,三年前,她不是已经亲手枪杀了梁奕宸吗?为什么,现在,涛哥有这样毁天灭绝的暴戾?
那模样,恨不得一把将她捏碎!
巨大的问号在云若初脑海里一点点炸开,嘴角勾起一抹笑,有些苍白,“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几个字她说得虚无缥缈,像是耗尽全身的力气后发出的呜咽。
云钟涛一记狠力骤然掀翻了他面前的圆桌,“哗啦”的几声脆响,青瓷茶杯和玻璃烟灰缸撞碎在地上,尖锐的碎屑溅开,连同着冰凉的茶水和烟蒂。
云若初低呼一声后退,手腕却被一股几乎攥碎她的力道扣住,嘶吼在房间炸开,“你所谓的不共戴天……就是让梁奕宸活着?”
一道惊天霹雷在她头顶炸开,震得她回不过神来。
碎屑溅在手背上,划开一道火辣的血痕,云若初抬眸间看到云钟涛深入骨髓的阴寒和戾气,她颤抖起来,不可思议的眼神死死看着他,嘴唇机械一张一合,“你说什么?”
梁奕宸没有死,他还活着?
如果她没听错,云钟涛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不可能……你骗人!”半晌,她失声凄厉地喊起来,要知道,以她的枪法,即便对方在十几米之外,她也能一枪将他致命,况且,当时,枪口就抵在梁奕宸的胸口!
他的呼吸,他的心跳,她都清楚感受到了……想到那濒临绝望,令人窒息的一幕,她的心像是被刀片狠狠刮过。
锥心刺骨的疼一浪又一浪涌起,宛若几声闷雷炸响在云若初的耳边,“云若初,骗人的是你,不是我!三年前,你跪在父亲的灵柩前发誓,要亲手杀了梁奕宸!可现在,他竟然还活着……”
云若初踉跄一下险些站不住,苍白的小脸霎时失去了所有的血色,清冷的眸子有着滔天的疑问。
她一边摇头,一边梦魇般的低喃,“不可能……不可能……”她明明扣动了扳机,听到了枪响,该死的他都没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任由刺眼的血瞬间浸染他的衬衣……任由那血淋淋的一幕一遍又一遍出现在她的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