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得了清闲,没事就往侍卫处跑,凭着江湖人的豪爽,讲着江湖中的趣闻秩事,和各种奇人事迹,很快便跟吴头领和苏副头领称兄道弟,混得烂熟。
趁苏盛当值时,她便跟吴义弘随便聊着:“吴大哥,你说你二十多岁便当了侍卫头领,明明年轻有为,怎地就娶不上房媳妇。”
吴义弘黑脸憋得通红,半天才道:“五年前我娶过媳妇,只是媳妇难产,母子……都未保住……”说着竟哽咽起来:“她为了给我生孩子生生搭上了性命,我岂能忘恩负义,在她尸骨未寒就再娶?”
何清君鼻子陡然一酸,从未想到忠厚刚直的吴头领竟有这么一段心酸过往,在这个男子为尊的世上,他这种身居要职的男人能为亡妻守身五年,当真不易。
“对不起,吴大哥,我不知你还有这段伤心事,是我的不是。”她诚心诚意道谦。
“没关系,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心早就没那么心痛了。”吴义弘咧咧嘴。
“……吴大哥,你与苏副头领是同一年进的宫吗?”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吴义弘笑道:“我进宫早,苏盛那小子是两年前才进的宫,那小子,脑子活,武功又好,所以晋升得也快。”
通过跟他断断续续的聊天,何清君梳理了一下苏盛的信息,两年前,录进宫的,好像苏盛还是白逸扬向柳大哥举荐的,进宫后,与同僚关系处得极好,加上武功高强,轻功又极高,数次击毙刺客,故而升得也快。
她心下纳闷,难道白逸扬也被牵涉进来了?
吴头领说,苏盛因为轻功极高,总能抢到他前面……倒不是怪他总是抢了他的头功,而是觉得苏盛哪儿都好,就是出手太重,常常是一招致命,这两年,入宫的刺客杀手不少,侍卫处就没抓到一个有价值的活口,就这一点不好。
何清君侧头一笑,能两年没捉到一个有价值的活口,也算是侍卫处的本事了。
“你们在聊什么?”临近午膳时,苏盛回到侍卫处,见两个嘻嘻哈哈地聊着,便问道。
何清君笑道:“聊你啊,吴大哥说你轻功太好,总是抢头功,过不了多久,怕就要取代他了,是不是,吴大哥?”
吴头领朝她笑笑,点头,这丫头见机挺快的,用这种似真似假的话来掩饰他不小心发的牢骚。
苏盛大笑着拍拍吴义弘的肩膀:“吴头领才不会像你这小女子般想,再说,我一直视吴头领为大哥,怎么可能取代他?”
何清君撇嘴,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打个哈哈道:“哼哼,那也是咱吴大哥气量大……苏大哥,你的轻功怎么那么好,指点指点妹妹我嘛。”
苏盛斜睨她,不屑地道:“你都是摄政王的近身护卫了,还用我指点?”
何清君狗脚地凑过去,陪着笑:“苏大哥这是不待见妹妹我吗?那日你一掌毙了那刺客,我无功而返,被摄政王千岁大老爷骂得狗血淋头呢,苏大哥,你瞧,我上有师父要养,下有师弟师妹要吃饭,不能丢了这差事,不然我们老老小小都要饿死了!”
她说得可怜,吴义弘也帮腔:“苏盛,她一个女人家出来讨生活本就不容易,你就指点一下她吧,她一个女子武功再高,也当不了什么大官,压不到你头上去。”
何清君忙即点头附和:“就是就是!”
苏盛无奈笑笑,道:“逗你呢,习武之人除了内功心法不能私下相授,指点一下有何不可?来,先给我瞧瞧你的轻功如何?”
何清君提气纵起,绕园转了一圈,瞬间回来。
苏盛道:“女子身体比男人轻盈,练轻功相对容易些,你起步时极稳,但步伐很快便有些急躁,你若非靠着深厚内功底子,轻功顶多二流水平。”
何清君汗颜,脸微微一红,这话,摄政王也说过。
“这几日下工后,我可抽空指点你一下,不过,何护卫,我可是要报酬的……”苏盛笑着道。
何清君连连点头:“应该的,苏大哥说吧,清音阁,翠怡轩,小倌馆……随便挑,我请客!”
苏盛脚一虚,扶墙站稳,幽幽地道:“何护卫,我没有龙阳之好,小倌馆就不必去了吧。”
何清君大笑两声,转向吴义弘:“吴大哥,清音阁,翠怡轩,一块儿?”
吴义弘忍笑瞅瞅她转向一旁,不语。
“吴大哥?”
吴义弘“噗哧”笑出声来:“何护卫……你一个女人家跑去妓院做什么?你有那功能吗?”
何清君扶额讪笑:“不然,你们去,我付银子还不行吗?”
苏盛笑道:“清音阁就不必了,现下倒有个让我赚钱的机会,就看你帮不帮忙了。”
何清君立时便想到宫里的赌注,自己倒算是给他找了个机会,便道:“苏大哥尽管说。”
吴义弘脸色有些不悦,盯着苏盛,语带警告道:“苏副头领,有些话,想清楚了再说。”
苏盛似笑非笑道:“我不说,流言就不在了吗?”
吴义弘冷冷看他一眼,走到窗前,透过窗口望向外边。
“何护卫,宫里关于你的流言,你听说过吧?”
何清君似乎听到吴义弘哼了一声,心中对他极为感激,这位吴头领倒是真正可交之人。她爽朗笑道:“这个倒是真听说过,不过谣言止于智者。”
苏盛道:“不错,我原也是不信,不过,我又听说,有人押了你不能生育,虽然有些对不起你,但是我想,既然流言传得如火如荼难以止住,不如我们趁机从中赚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