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望之笑着走到她跟前,将她的手臂往下按了按,又将她的右腿往上抬了下,道:“这一招右腿往上踢才有力,本王再演练一遍给你瞧。”
说着手里提着根树枝,刷刷使出一招,何清君目不转睛的看着,见他将这招使完,立时挥舞着玉笛依样刺出。
令狐薄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袍袖,狠狠地瞪着院子里的何清君,就算她出身江湖,不拘小节,也不该教一个陌生男人那么碰触她的手臂和腿……该死的,他们两人竟相处的如此和谐!
他只觉胸中烦闷,似乎有股气一直在心里翻滚,像要破胸爆炸似的,非常难受,他恨极这种感觉!
“……摄政王?”何清君招式刚演练了一半,瞥到花树旁边的黑面王爷。
晋望之跟着转头,看见令狐薄,忙拱手行礼,笑道:“摄政王忙完了?”
令狐薄面色恢复,朝他回礼:“太子在与本王的护卫切磋武功?”
晋望之眸底闪着喜色,朝何清君伸出大拇指,赞道:“贵国当真是人才济济,连一个小小女子剑法都如此了得,这内功剑法,便是男子也少见呢。”
令狐薄望向何清君,见她笑吟吟地看着晋望之,不由得更气,看什么看,一国太子能有什么真心!
“这个自然,若无真才实学,又怎能以女子之身被本王挑中,封为一等侍卫?”
晋望之一怔,她竟是在朝中挂职的?若是挂职在朝,那他与她相交,便是涉及两国了,不论她或是他均易惹人非议。
令狐薄垂下眼皮,掩住眸里得逞的笑意。
何清君无谓的耸肩,她并不知一等侍卫有何不妥,反而笑道:“摄政王千岁大老爷,属下与太子殿下的内功路子竟然出自同宗呢,就是不知道太子的师父是谁,不然,我问问师父,说不定我跟太子还是同门呢。”
令狐薄几不可闻的暗哼一声,同门?真会攀亲戚,照这样说,那世上姓何的,是不是都跟她是宗亲?
“何护卫,本王没记错的话,你此时应该在御书房外站岗吧?”
何清君“嘿嘿”一笑:“千岁大老爷也说过这两日,属下可以不必时时随侍,只要不出皇宫便可。”
令狐薄隐隐听到自己的磨牙声,她竟为了天晋太子顶撞他?凤眸半眯,森森冷光射向她:“本王让你不必时时随侍,是为了让你多跟苏副头领讨教轻功,不是让你……”突然意识到晋望之还在一旁,忍气竟“拈花惹草”四个字生生咽下。
何清君讪笑,将玉笛往腰间一插:“小的这就去讨教轻功。”说着“滋留——”一下窜得没影。
令狐薄气窒。
晋望之哈哈大笑着道:“这位何姑娘当真有意思,我从未见过这般洒脱有趣的女子,不瞒你说,我一直以为习武的女子必定相貌粗俗,像男子般虎背熊腰,否则绝吃不下苦练武,今日见到何姑娘方知是本王孤陋寡闻了。”
令狐薄微笑点头,道:“太子久居深宫自然不曾见过习武女子,其实江湖中还是有颇多女子习武的,只不过,武功了得的女子确实不多。”
“是么?当真是本王寡闻了。”晋望之将手中树枝丢了,拍拍手上灰尘:“本王乍见何姑娘的剑法,惊喜之下,忘记她正在值岗,便拖她到此切磋,并非她有意擅离值守,请摄政王看在本王面上,莫要因此责罚于她,可否?”
令狐薄勾了勾唇角道:“太子不必担心,本王一向对她甚是纵容,从未惩罚过她。”
晋望之双眸直视他,纵容?隔了好一会,才缓缓道:“既是如此,本王便放心了。关于我父皇提议的两国联姻之事,摄政王考虑的如何?”
令狐薄道:“联姻于两国俱是好事,朝中大臣也尽数赞同,本王慎重考虑后,亦觉得联姻可以促进两国邦交,很快司礼大臣很快便会拟好婚书,请太子再等几日。”然后话峰一转,道:“两日后,本王会带重臣与太子使团商议吴山之事,不知太子意下如何?”
晋望之微怔,继而大笑道:“好,本王以为还得等上十余天呢,没想到摄政王这般快。”
令狐薄道:“原来是还得等几天,不过,中间出了点岔子,本王只好让他们赶一赶进度。”看了看天色道:“已近晌午了,本王让黄公公送你回紫毓宫用膳吧。”
晋望之笑道:“有劳了。”
令狐薄朝黄公公做个手势,远处的黄公公立时小跑着过来。
“送太子回紫毓宫。”
“是。”黄公公躬身,然后朝晋望之道:“太子殿下,适才皇上派人来说,晌午会留公主殿下在承阳宫用膳,让太子殿下不必等四公主用膳了。”
“知道了。”晋望之瞥一眼令狐薄,他表情极淡,无任何反应,不禁纳闷,他不是最近跟自家妹子相处的极好吗?
“太子殿下,请——”黄公公在前边引路,晋望之朝令狐薄拱手作别。
令狐薄微笑拱手回礼,待晋望之的身影一消失在院落拐角处,俊面便冷了下来,袍袖一拂,返回养议宫。
再说何清君颠颠奔到侍卫处,未见到苏盛,只见到大头领吴义弘。
“你找苏副头领?听下面的人说,刚刚有位美貌夫人来找他,所以他就先下岗了。”吴头领这人平时少言寡语,却极为刚正,见她急着找苏盛,以为她有什么事,便据实以告。
美貌夫人?何清君眼睛一亮:“那夫人长得什么样?”
吴头领摇了摇头,道:“下面的人只说很美,嗯,就是很美,难得一见的绝色……苏盛那小子怎地会认识这种美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