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姑娘,你把这玲珑阵关了吧。”提起玲珑阵,令狐薄眼里有了笑意,昨日亲身体验了此阵,大为宽心,自他封摄政王以来,还是第一次高枕安睡。
何清君依言关了玲珑阵,回身,见令狐薄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她心虚地摸摸眼角,难道眼角有眼屎?
却听令狐薄道:“何姑娘,你很幸运,第二天进宫,便可见着太后。”
原来太后回宫啊,怪不得他今早不用上早朝。
何清君看他一眼,心中犯嘀咕,义兄路上介绍过,太后才是杀手刺杀摄政王的幕后指使人,只是碍于小皇帝生母身份和太后娘家南家在朝中的势力,摄政王才未明着与太后为敌,装作不知,暗中收集证据。
不过,太后要杀他,自己要保护他,太后分明会看她不顺眼吧,他确定她是幸运的,而不是不幸被干掉?
“何姑娘,今日你换男装吧。”
何清君呆住,男装?她身材并不高,换男装,估计会像个未发育好的小男孩吧?界时,别人会不会以为她是摄政王的“男宠”?想到此处,她恶劣偷笑。
令狐薄那双锐利的凤目注视着她,只觉一头黑线,不用想也知道,她此时定将他往断袖之处想,因为她脸上的表情和清亮的眸子正清楚显示着这个意思。
何清君一脸无辜转头望天看花赏景,反正她只是暗中意—淫一下,就算他看出来,又能怎么样?
令狐薄再一次体会到无语二字的滋味,既使一口好牙咬得格格做响,也无可奈何。终于长叹一声:柳爱卿,你哪是找人来保护本王啊,分明是找了个邪恶女人来气死本王的!
令狐薄吩咐黄公公去司衣坊找几套男装,再带两位裁缝过来,黄公公领命而去。
然后令狐薄命小太监取了本书出来,悠哉地坐到旁边石几旁看书。
何清君按按有些干瘪的肚子,很饿了,可是摄政王完全没有让她退下的意思,她皱着眉头忍着,看向那位千岁大老爷,右手持书,左手食指中指轻敲着石几,似乎心情甚佳。
她不认为他的好心情是因为太后回宫,他嘴边那丝恶劣的笑意泄露出他此刻的好心情绝对与她饿肚子有关,他其实是故意报复她刚才的腹诽吧?
算了,那位摄政王处理政务到深夜,与自己差不多时间起来练功,为了惩罚她,竟与她一起饿肚子……一顿不吃又饿不死,反正有人陪着……
“小顺子。”那位摄政王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
“是。”
“传膳。”
小顺子不解地望向摄政王:“摄政王,打算在这里用膳?”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和不可思议。
“不可以?”令狐薄双眸未抬,随口反问。
小顺子躬着腰,擦着额间的汗道:“是,奴才这就去传膳。”
令狐薄挥了下左手两根手指,小顺子赶紧退下。
何清君一阵恶寒,这是摄政王吗?怎么看起来就像个任性的小孩子,耍着她玩很有趣吗?
片刻,十余道早点小菜摆上石几,清新的早晨,伴着清香的菜香,何清君的肚子不知羞耻的咕咕叫出声来,更可耻的是,饭菜的香气竟诱得早已饿极的她口水险些流出。
令狐薄筷子动了几下便放下,抬眼看看某女,那双清亮的眸子不时瞟几眼桌上的饭菜,然后干咽一下口水,不由得想笑,这女人还真是直率,什么都掩饰不住。
正要开口,黄公公带着司衣坊的两名绣工捧着几套男装赶过来。
绣工跪拜:“叩见摄政王千岁。”
令狐薄敛了嘴角笑意,恢复摄政王的威严,轻轻动动手指,黄公公立即示意绣工将男装捧给何清君。
何清君愕然,这是让她在光天化日之试衣啊……太不把她当女人了吧?
微一犹豫,坦然将男装当着一院子的男人和男女都不算的公公的面套上身,反正摄政王本来雇她就是当男人用的,那就当自己是男人吧,反正绝不会有人误会堂堂摄政王会对一个下堂妇感兴趣,反正她就是来赚钱堵乐山的大窟窿的……
男装穿在她身上显得宽大太长了些,两名绣工小心给她重量尺寸,说一个时辰后改好。
令狐薄示意绣工下去改衣服,然后对何清君道:“太后平常都是辰时进宫,换好衣服就随本王去迎接太后吧。”
何清君恭敬领命,心里甚为疑惑,他是摄政王竟还要礼迎太后回宫?就算是小皇帝都要听他的吧?
令狐薄扫她一眼,勾了勾唇角,不语,命黄公公和小顺子随侍书房。
何清君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感叹,这摄政王也不容易,朝早起夜晚睡,勤奋处理政务,却是为他人做嫁衣,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女人……连男人也没有一个,也算可怜。
一个时辰后,绣工准时送来男装,她穿上,在镜中照了一下,不错,合体得当。在小秋的帮助下,将头发拆了,像男人那样将发束起。
小秋赞道:“姑娘装扮起来还真像个俊俏少年。”
何清君提起残雪剑,插腰,嚣张一笑:“那是自然,本姑娘——男女通杀!”
小秋脚一虚:“……”
何清君健步如飞,片刻赶到摄政王的书房外,站立,静候摄政王。
令狐薄一出书房,便看见一身月白男装的何清君一脸严肃地杵在门外,像个门神,不由得一怔,继而假装咳嗽,以拳掩住唇角的笑意,放下手,表情恢复如初,淡淡地道:“走罢,去迎接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