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次转身时,冷不防,眼前出现一个人,来人的气势很凶猛,好像和他有着杀父之仇,苍劲刚猛的双臂,把她禁锢在他的双臂和门之间。
手里拎的购物袋摔倒地上,沉闷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外加她现在所处的处境,有些诡秘,也有些危险,何况屋里没开灯。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叶晨长长舒了口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还好是凌漠。
黑暗中,男人一直保持着沉默,唯有那双晶亮如星的眼睛,道出他是真实存在的。
叶晨有些害怕,声音微微轻颤,“你……不是说饿了吗?”放开她,才好去做饭。
男人仍然没开口,半晌,忽然一声冷哼,“你就这么不想给我生孩子?”
叶晨嘴角动动,到嘴边的话,最后被她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在过去的三年里,她时时刻刻都在想给他生个孩子,他却连碰她都不屑,而且还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虽然那个所谓已经流产掉的孩子,只是那个女人为陷害她而耍的手段,但,他出轨却是不争的事实。
叶晨不想去争辩什么,只觉得这句话,此时此刻,在离婚的现在,从凌漠嘴里说出来特别的好笑。
到最后,她真的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凌先生,在过去的三年里,我有多么想给你生了个孩子,生个属于你和我的孩子,你应该很清楚,可是你呢……”
她用力深深吸了口气,仰起头,不想让自己再有眼泪流出,“好了,我也饿了,要去做饭了。”
凌漠好像是被她的话激到了,顶在门上的手蓦然一松,叶晨乘机挣脱了出去,摸黑朝厨房小跑而去。
凌漠低沉而萧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只怕这过去三年,你最想生的不是我和你的孩子,而是和一个叫‘熙’的男人的。”
叶晨背脊蓦然一僵,顷刻间,浑身力气尽失,她感觉自己浑身在颤抖,半晌,她慢慢转过身,黑暗里,凭已经习惯的视线,打量着不远处的男人,“你怎么知道熙哥哥的?”
“熙哥哥!”凌漠一声冷哼,打开墙壁上的开关,“叫的真亲热!”
突如其来的亮光,让叶晨本能地闭上眼睛,等习惯了亮度再度睁开眼睛,站在门口的男人,已经坐到狭小的沙发上,对着自己的笔记本办公。
表情严肃而认真,眉宇间散发出一种不可靠近的疏离。
叶晨没再说话,凝了凝神,朝厨房走去。
她的厨艺本来就不精湛,何况是在这样糟糕的心情下做出的基本没做过的河虾和河鱼。
“吃饭了。”她把菜和饭端到餐桌上后,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转身去厨房端汤。
等她出来,男人已经坐到餐桌前,这张餐桌说好听点叫餐桌,说难听点就是勉强能坐下两个人的普通木质圆桌。
叶晨看他不说话,也没说话,拿起筷子,夹起一只河虾,在超市里,她瞄了眼价格标签,一斤要七八十,很贵很贵,她真的很想知道这样的虾吃起来和二十多一斤的基围虾有什么区别。
虾壳还没完全拨掉,率先开吃的男人已经很不满的放下筷子,“不仅腥,而且还太老”。
叶晨气不打一处来,她在厨房里忙了快一个小时,换来的就是这么声抱怨,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有现成的吃还嫌好嫌坏,下次你自己做。”
她这句话,纯粹是赌气,外加泄愤,没想到男人还真当真了,当着她的面,把衬衫的衣袖卷起不说,还把桌子上所有的菜,全部撤走了,顺带着,连她手上那只剥到一半的虾也没放过。
看着在厨房忙碌的欣长身影,叶晨心里只有一个感叹,这有钱又有品位的人,还真不是一般二班的难伺候,这漫长的一年,自己该怎么过。
在餐桌边坐的时间长了,她有些无所事事,于是坐到沙发上去看电视。
电视和厨房配备的家用电器一样,基本都是那种很老式的,至少像这种身后凸起一大块的电视在X市基本已经看不见。
拿起遥控换台,还算好,有线电视台比较多,一圈换下来,她并没看到自己喜欢的,最后索性锁定在了当地频道上,九点多,刚好播放的是一则用苏州话为基调的节目。
叶晨闭上眼睛不看字幕,只感觉一串串听不懂的字符从耳边飞快掠过。
曾经当把苏州作为度蜜月首选地方时,她在网上查看过长江三角这一带城市的情况,据网友说,这一代的人讲话,闭着眼睛听,就像日语,反正就算是最平常见的“吃饭”两个字,用这一带的方言说,任你绞尽脑汁也猜不出。
睁开眼睛看下面的字幕,在结合到自己刚才猜想的意思,叶晨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个电视,也笑成这样。”大煞风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吃饭了。”
叶晨敛起笑,关上电视,坐到餐桌边。
当第一眼看到放在餐桌上的菜时,叶晨惊讶了,如果不是亲眼看着男人进的厨房,用的是她没用完的食材,她真的不相信,这是那个在商场上呼风唤雨,手指一动X市商界要震上一震的凌漠凌大总裁做出来的。
“怎么了?”男人看她迟迟不坐,抓上她的肩膀就把她按到凳子上。
“你还会做饭啊?”叶晨感觉自己在做梦,如果凌漠不坐在身边的话,她真的会用力咬或者掐自己一下。
“我会的东西还多着呢。”男人把筷子递给她时,很淡定地再次开口,“你只是不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