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虽然小,却收拾的很干净也很温馨。
“这是哪里?”她下床边穿好鞋边问站在窗户边,背对着她的男人。
“觉得简陋?”男人不答反问。
“不是。”叶晨着急摆手,“我只是很奇怪……”
“奇怪像我这样的人怎么会住这样的地方?”男人转过身,有半张脸隐藏在窗帘折射下的阴影中,叶晨吐了口气,没再说话,这个男人实在太聪明,有些话,根本不需要她点明。
“我饿了。”叶晨打算找到卫生间先去洗把脸,手刚搭上门把上,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做饭给我吃。”
叶晨怔了怔,转过身,很无奈地看着他,“凌先生,你以为这里是X市啊,想做饭就做饭。”
她没借机很侨情的说当初我做饭给你吃,你都没吃,现在怎么忽然想吃了,我偏偏不做。
说到底,对他把钱给钱丽芳,她是心存感激的,虽然是他卑鄙无耻在先。
“我带你去买菜。”男人貌似考虑了一会,然后接着说:“你做给我吃。”
下楼时,叶晨拿出手机看了看,不早了,已经快七点,菜场肯定早关门了,要买菜只能去超市。
还好,离住的地方不远处,就有家卖场。
夜风徐徐,江南的风,吹到脸上不如X市的那边萧冷,闻着夜风里的青草香,叶晨有点小小的惬意,如果身边没跟着一个夺尽人眼球的男人话,那就更好了。
想想,孤身一人,在一座曾经无比向往的城市,抛开一切束缚,一切杂念,听着全然不明白的方言,吃着从没吃过的特色小吃,是件多么美好的事。
“你能不能不要拉着我的手。”叶晨挣扎了下,没任何推却。
感觉越来越多在晚饭后出来散步的人把目光放到她身上,还有年轻的女人对着她身边的男人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什么,她越发难堪。
如果是四天前,两个人像现在这样,手拉手,大模大样的在街上闲逛,她或许会觉得那些带着或羡慕,或妒忌的眼神,对她来说是种幸福,呵,现在,她有的除了窘迫,还有一点屈辱。
那些带着艳羡的目光,或多或少的提醒她,现在的她,是以一种多么无耻的方式出现在男人身边。
前妻,情人,都由她一个人扮演,想想都觉得好笑。
凌漠倒是毫不在意,紧紧拉着她的手,轻车熟路的朝不远处的超市走去,甚至于,一进超市,他没问任何人,直接找到了位于二楼的生鲜处。
叶晨不免有些惊讶,“你来过?”
“笨女人!”男人问服务员要来漏勺,松开她的手,卷起衣袖开始抄虾,“没看到一进门时的指示牌啊。”
叶晨抿抿唇,没说话,全神贯注地看他怎么选虾,说实在的,X市虽然很繁华,却鲜少有这么新鲜的河虾。
看她一直看着,男人微微皱眉,“就不能去拉个袋子过来。”
“哦。”叶晨应了声,朝不远处放免费食品袋的地方小跑去过。
等两个人结好帐,走出超市,手里领着大包小包,东西还真是不少,叶晨直咋舌,“就我们两个人吃的完吗?”
男人头都没回,“现在说这句话,是不是为时过早了点。”
叶晨叹了口气,小跑着跟了上去。
快走到楼下时,叶晨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拎着购物袋拐进了手边的一家药店。
等出来时,她发现,本来应该已经上楼的男人,正依在药店门口的柱子边,两只白色购物袋被放在脚边,修长的指间燃着一只烟,星星红点,仿佛渲染出另外一个只属于他自己的世界。
看她出来,男人一双幽深的瞳仁,就像两道晴天霹过的闪电,直直地朝她看去。
叶晨并没在意,知道凌漠这个男人多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只当他是为自己随意拐进药店而发脾气。
拎着袋子和他擦肩而过时,胳膊忽然被人一把拉住,“你刚才进去买什么?”声音紧绷,仔细一听还带着点紧张。
叶晨推搡了一下,像往常一样,依然没什么实质性结果,也就随了他,没看他,低着头,只轻轻回道:“买药。”
“废话,去药店当然是买药,我问你买的什么药?”男人忽然固执起来,而起抓在她胳膊上的手,也忽然加重力气。
叶晨并没打算瞒他,声音依然低沉,“紧急避孕药。”
她相信,凌漠绝对是不会想让她生下他的孩子,与其等着他开口,不如她早点做。
话音落下,她感觉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更是一个用力,隐隐约约的,她除了感觉自己的骨头要被人折断,也好像听到男人磨牙的声音。
有些不可置信地仰起头朝他的脸看去,也许是路灯的灯光太昏暗,又或者是夜色太浓黑,她感觉男人的目光带着某种难以言明的痛楚,仿佛在某一次破碎开来。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就当缩缩瞳孔,打算再看一遍时,男人已经一把甩开她的手,转过身,大步朝远处走去。
不冷不热的声音随风飘到耳边,“知道买药吃,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
感觉一颗好不容易才恢复跳动的心,在瞬间又被人一把拽住,然后用力朝上提,生疼生疼的。
她紧着眉,弯腰下去,把男人没有拎的两个袋子一起拎起,三个袋子拎在手里,感觉有些吃力,等她凭借印象爬到三楼时,已经是十分钟之后。
或许是知道她没钥匙,房门半掩着,并没关上,她直接推门进去,一进门,习惯性的返身用膝盖去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