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逸现在是担心她从他的眼前突然消失了,就像昨天晚上,她突然不见了一样,好像他的心也空了一截,看到她回来了,又带着一丝庆幸。幸好回来了。
夏夏见他不说话,他眼睛里的光芒倒还是挺复杂的,于是瞠着一双亮晶晶的眸瞳,说道:“大叔,当宅男可不好哦。”
“宅男?”什么意思。
“就是坐井观天的青蛙呗。”她朝他笑意盈盈,转身又去掀车窗的帘子,夏云逸一把将她的小手拍开,说道:“居然敢说朕坐井观天?”
夏夏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心里不高兴,说道:“不是坐井观天是什么?上回那个江南水灾的事情,左相说要捐款,右相说要铸坝,你都不知道应该听谁的。”
夏云逸皱眉,她什么事情对国家大事关心了。
“若是你的话,应该听谁的?”他好奇地看着她。
夏夏说道:“我听我自己的。”
夏云逸想,这么个宝贝,倒是能随心所欲,虽说出生在宫里,却没有被权势蒙蔽了双眼:“阿夏,人生下来,便有各自的责任。朕的责任是保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信谁不信谁,也得有所顾及。”
夏夏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大叔,我们这次出宫可是很低调的,不要老是自称朕朕朕的啦。”
夏云逸叹了口气,她才五岁罢了,又怎么能听懂他所说的话呢?
辇车很快便出京都城,城外没有城内那么多热闹,但是官道上还是有很多贵族的马车和一些赶路的人来来往往。
夏夏掀开车帘扒在车窗上,炯炯有神的眸瞳四处张望着,对什么都很新奇的样子。夏夏默默地扫过来来往往的一些马车,似乎从空气里嗅到了一丝杀气,她明明知道皇帝出门,表面上只带了几名随从,可是隐藏在暗中的侍卫不会少。
“哇,大叔,你快看,那树好高好高啊,比冷宫那颗最高的树都要高。”夏夏扯着他的手袖子,指着渐渐落于车后的参天大树。
“大叔,快看,水很清呢,还看到鱼了。”又是一惊一乍的。
数了数埋伏在路上的人,一共九个,应该都是隐藏高手,不过夏夏从出生眼力极好,夜此时赶着一个马车渐行渐近地跟在了阿夏的身后,将身边的一切信息都用手势告诉了她。
“大叔,那是谁家的马车,比我们的豪华好多倍,车上镶着的全是金坠。”
然后又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财不外露都不知道?真是白痴,况且马车上弄这么多金坠,不是很重吗?难怪他家的马走得这么慢。”
“阿夏!”夏云逸的表情略微带着些严肃。
阿夏回头,搂着男子的脖子,说道:“大叔,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夏云逸将夏夏拉回来,护在车外,说道:“有人一直在跟踪我们!”
夏夏脸色一凝,眸光里划过一丝炫丽的光芒,大叔怎么就知道了有人一直在跟踪我们呢?夜一身农夫装,赶着牛车,车上却不装什么,确实是太招眼了些。
“有人跟踪我们?谁呀谁呀?”夏夏的眸光变得好奇起来,从夏云逸的身后挤了出来,掀开窗户,看到赶着牛车的夜已经落得很远。
这么说大叔所说的人,绝对不是夜了。
辇车驶到一个拐弯处,顿时一阵颠簸不断,马蹄的声音也显得狂乱起来,带着莫名的一阵骚动,一道劲风划过,拉着辇车的马缰断裂,惯性带着车轮滑出好多米,然后沉沉的撞在了山崖的边上。
夏夏窝在夏云逸的怀里,只是觉得头昏眼花,鼻尖有腥腻地气息,然后胸口撞在了男子的身上,抬头的时候,鼻血已经止不住了。
夏云逸云淡风轻地看了一眼,马车木屑划破的手背,手背上的伤痕,血水浸透出来,他的目光径直放在了怀中这个小肉球的身上,看到她不停地悟着鼻子,眼睛里闪烁着倔强的光芒,男子的心里无端端的带着一抹心疼,说道:“阿夏,过来。”
夏夏吸着鼻子,带着呜咽的声音:“大叔,人家鼻子流血了,就是被你撞的,呜呜呜……破了相,人家以后还怎么勾搭帅哥啊?”
“小破孩!”他沉道,一把拉起她,急急地躲开了飞过来的流箭,目光如炬。
夏夏看到大叔手背上的血迹,鲜红一片,心里一急,叫道:“大叔,完蛋了,你看我流个鼻血,流了这么多,会不会死掉啊?”
夏云逸咬牙切齿:“那是我的血!”
隐藏在暗中的侍卫纷纷跳了出来,将皇帝和皇后保护在中间。
“抓个活的。”夏云逸缓缓开口,语气不怒而威。
夏夏眨着清亮的眸子,大叔看起来,气定神浮,看来是将什么事情都安排好了,揉着鼻子,发现血流得更多,止都止不住,心里有些着急起来。
夏云逸比她更着急,撕下块袖子轻轻地擦掉夏夏脸上的血,语气担扰:“怎么会流这么多?”
夏夏吸着鼻子,眼眶里有泪花儿在打转,夏云逸紧绑着脸庞,突然朝身边的侍卫吼道:“回宫!”
回宫?夏夏呆住了。回宫做什么?
随身的太监脸色惨白,对正在抵抗刺客的大内侍卫怒道:“赶紧重新找辆马车带皇后回宫,找御医。”
夏夏回眸望着一脸焦急的男子,心里有抹个地方微微的触动了一下,大叔好像很担心她,连太后都不去接了,就拉着她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