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八卦掌

翌日清晨，天气微凉，柳东单薄的身子没有显出任何不适，早早坐于青草绿皮之上，只等着周虎的来临，他心里满心期待，一宿未睡。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他便已快速爬起，拿起八卦掌谱来回细看，感觉着其中精妙。

掌谱之上绘有八卦卦位的详细图，人行其上，几点粗略线条足以勾勒出人体走位的大致规律。柳东细细品味，暗自神奇其中精神。

这八卦掌讲究自如换位，蕴含八卦之理，东至西，南至北，八处方位相辅相成，构成一方无上世界。柳东思索已有近一个时辰，天色早就放明，一声破空音响传至耳旁，周虎御剑飞来，神情仪态俱显轻松惬意。

“师兄，你来啦！”

柳东满脸羡慕，这御剑飞行是只有造冥境界的修士才能使用的法门，他急也是急不来的。周虎来至柳东身前，看他满面精神，似乎也因其受到感染，当即笑道：“怎么？等得不耐烦了？”

柳东摇头道：“没有的事，师兄快请坐。”

他有求于人，自然殷勤，对待周虎态度也一百八十度转变。端茶送水，嘘寒问暖，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周虎瞧出其中阴谋，只想这把戏平日里只有他舍得用，没想到这师弟入门未久，倒先学了去。

“你停下吧，师兄我还不知道你想些什么？”柳东满脸不屑，说道。

“嘿嘿”，柳东被他瞧出端倪，十分不好意思，忙道：“师兄聪明，柳东献丑了。”

周虎白眼猛翻，啐道：“有什么问题赶紧说，八卦掌高深难懂，可不是你一晚上就能看明白的。”

柳东嘿嘿笑道：“师兄说的是，这八卦掌我看得好生糊涂，还要你给我多多指点呢。”

周虎啐道：“说吧，哪里不懂？”

柳东急忙应道：“什么是八卦？这掌谱上只说了八卦有何等用途，却并没有讲清楚具体什么是八卦，师兄，你给我说说吧。”

周虎不禁一笑，心想这小子还不算太笨，竟能问到关键，当即作答道：“天地之间皆有相生相克的道理，五行相生相克，八卦自也一样。”

“天地为乾坤，水火为坎离，雷山为震艮，巽兑则是代表风泽。八卦图像之上三阴三阳各谋其位，生天地万物，造世间物象。”

“八卦掌便是取其包罗万象的特征，以八卦之间冥力为引子，吸收天地力量为我所用，坎离、巽兑、震艮、乾坤四个境界都是能够聚集无上造化之力，震天纳地，可以说是无所不能。”

“但这八卦掌着实难练，当年师尊创立此掌，游走在空玄之间难寻敌手，是以有人称呼他作‘八卦圣手’，是想说他踪影飘忽难定，别人攻他不及，他却视别人性命如囊中之物。”

柳东听到这里有些骇然，这八卦掌当真如此厉害？

周虎知他所想，啐道：“你可别不信，先瞧我的。”

周虎挥掌向柳东而去，柳东急忙躲闪，斜眼瞥见周虎欲往自身怀中而去，他满心奇怪，不知周虎意欲何为，只好使出残星棍挡在身前，周虎仍然不动声色，只是将手掌前伸，少顷，那手掌似乎受到阻碍，兀自收回，留下周虎一脸得意，柳东却是满脸困惑。

“怎么可能？师兄，你怎么做到的？”周虎右手掌心别的没有，单单一个储物袋特别引人注目，柳东看得仔细，再摸胸口，顿时明悟，这储物袋子不是他的又是何人所有？

“嘿嘿，这还不简单？”

周虎并未多加解释，将储物袋子扔还给柳东，他可以想象柳东此刻多么心急，这倒不是在乎他的储物袋子，而是这招对于柳东来说太过飘忽不定，不可能不引起他的极大好奇。

“好得是我，若换做别人使这招盗取你的物事，那就有得玩了。”周虎唯恐天下不乱，势必要打击打击柳东，好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虽说八卦掌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学，但此类手法却是每个顶尖强者轻易之间便能够办到的。

柳东记得清楚，刚才周虎确实是单纯的伸出右手，然后看到自己祭出残星棍方才收回，那储物袋到底是什么时候跑到他手里的？他越想越怪，蓦地想起当日萧升同无相大师争夺佛珠的情形。

当日萧升也是如这般戏耍无相，五颗佛珠尽数被他悄悄夺取，柳东当时只是觉得怪异，况且无相并未如他今日这般使出残星棍挡住四周所有可能侵犯的路径，他想到这里，恍然大悟之下，用力拍手道：“师兄，这是不是就是八卦掌了？”

柳东其实有点没弄清楚，无相何等人物，平凡人士若想在无声无息中拾走他随身佩戴之物，那会是何等的艰难？而那萧升又岂会是一般人？

“嘿嘿，小子现在信了吧？我这点皮毛都能将你这袋子随意取来，更何况师尊？这之间的道理现在对你说了也是无用，等你到了那个境界自然就会明白，盗取你这类小鬼的东西，嘿嘿，易如反掌。”周虎一心显弄，想要杀杀柳东的锐气，又见柳东满脸惊奇，嗔目结舌之状，他心头大快，说不出的高兴。

效果似乎已经达到，柳东再不敢有任何轻视，略理思路，又问道：“师兄，我看这四个境界之中乾坤代表天地，坎离代表水火，皆都是反着的，师尊为何这样划分境界呢？”

周虎答道：“不止这样，震艮代表雷山，巽兑代表风泽，皆都是反着的。”

“天与地，水与火，他们之间的相克之理你自然明白，雷与山之间，嗯该怎么解释呢？你这样想，雷鸣之力锋利无比，山魂之力却是有些浑厚的特征，这便如天之威同地之魂相抗，孰强孰弱，难有定数，所有它们自然也应算入相反之列。”

“至于风泽，你见过风吹动大海激起波涛，见过风卷动重金的吗？一个是铜墙铁壁，一个却是柔韧有余，觑得空隙便无往不利，金与风，你能说出谁强谁弱么？”

柳东摇头，周虎继续说道：“这四大境界皆是在克服彼此的基础上不断迈进的，天地，五行，外加雷震，若能将之全数应用，那威力，嘿嘿，难以想象，至今我都还没见师尊用过。”

“而这所谓卦，指的其实就是八种规律，若能将之彻底掌握，世界之大，你尽可去得。”

柳东听此向往不已，又问道：“师兄到哪个境界了？”

周虎有些惭愧，摇头道：“在说这个之前先给你再讲些东西。你定是还没将这本掌谱看完，不然不会不知道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两个分水岭的。”

柳东憨笑道：“师兄聪明，昨晚望着那巨石心烦，我又去弄碎了些，花了些时间，没来得及将这本书看完。”说罢指着残留的巨石身旁，大片碎石铺盖在地，山风拂过，撩起阵阵沙尘，间接的应证着他这些天的努力。

周虎斜眼瞥过，柳东御冥精髓已然掌握，实在没有必要再去注重形式，但又想到自己当初何尝不是如此执着，也不怎么怪罪，继续说道：“先天八卦与后天八卦区别其实还在于方位的不同。乾南，坤北，离东，坎西，兑东南，震东北，巽西南，艮西北，此为先天八卦；震东，兑西，离南，坎北，乾西北，坤西南，艮东北，巽东南，此为后天八卦。”

“后天八卦之中，乾巽为第一境界，随后依次是坤艮、震兑、坎离，而先天境界之中，坎离刚好同后天境界中的第四境界相互承接。所以，八卦掌共有七大境界，具体而言就是乾巽、坤艮、震兑、坎离、巽兑、震艮、乾坤。”

“后天境界相比于先天境界只不过是小打小闹，若能练至乾坤境界，呼风唤雨，排山倒海，可以说是强悍之极，师尊能够创出此类掌法，当真厉害。”

柳东听得云里雾里，各种方位、境界混为一谈，已然混不清彼此了。但说到那乾坤境界，他也是眼神发亮，无限憧憬，只想着也能如萧升那般睥睨群雄，傲视天下，那该多好。

“嘿嘿，师弟，别灰心，说这么多只不过是想要你明白修行八卦掌的道理，不然事倍功半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哦。”周虎拿出师兄架子，倒有几分风范。

柳东脑袋糊涂，八卦掌高深莫测，心想只有以后慢慢理解了，忽又想起一问，便即说道：“师兄，你还没说你是哪个境界呢？”

周虎被他戳中要害，哀叹一声，有气没力的说道：“目前才是第二境界震兑。”

柳东不解，又继续问道：“师兄练着拳谱多久了？”

周虎比出手势，柳东惊讶道：“三年？师兄练了三年才到第二层？”

周虎敲他额头，嗔道：“用不着说这么仔细。”

柳东摸着疼痛的脑袋，满不在意，八卦掌的精髓他还没仔细揣摩，其间难度也还没个清晰体会，少年心性，没有烦恼，日子过得倒也满足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