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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烦人咳嗽何时休?(3)

医不自治吗?——回忆我的咳嗽治疗

关于治疗咳嗽,我的经历非常丰富。应该说我治疗自身咳嗽的经历,对我治疗咳嗽的思路的形成起着很重要的作用。

记得读博士二年级那个深秋初冬的时节,我突然患了感冒,也不发烧,但是剧烈地咳嗽。那种咳嗽真是痛苦啊!咳得胸腔疼痛,咽痒,而且因为剧烈咳嗽,整夜睡不着觉。不仅我睡不着,还害得我同宿舍的人也睡不好!当时我从校医务室拿了一些感冒清热冲剂、橘红化痰丸,服用了3天,无丝毫疗效。自己也试着学了程中龄《医学心悟》中的一个方子,叫“止嗽散”,因为被选入了中医教材《方剂学》,所以许多科班出身的中医都了解这个方子。“止嗽桔梗草陈前,陈皮百部荆紫苑”,原方照抄,剂量10~20克。服用3服,任何疗效也没有显现。我当时就想,这些古人的名方,大家都这么推崇,竟也是无用之辈,药苦难咽不说,也不能解决病痛。

真正应了那句话:“学方三年,天下无不治之症;临症三年,书中无可用之方。”仍然咳嗽频频,难以入睡,苦不堪言。那就吃点西药吧。去了药店买了一瓶口服液,名字我忘了,但里面的成分有中枢镇咳药“可待因”。药店的药师向我极力推荐,说这药镇咳作用多么的好,按说明喝了两天,夜晚咳声依旧,以至于声音也有些嘶哑。白天咳嗽反而轻一些,所以还能坚持上班。一天下午,跟着我的老师周次清教授出专家门诊抄方。快下班了,病人也看完了,正准备下班,我突然一阵痉挛性地咳嗽。老师听见了,就说:“你咳嗽时间不短了吧?”我说快两周了,吃了不少药,没有效果,尤其晚上,咳嗽得难以入眠。我请求周老帮我看一下。周老让我伸出舌头看看,就给我开出了一方:

麻黄9克 生石膏40克 杏仁9克 紫苑12克 冬花12克 桑皮15克 银花30克 连翘12克 甘草10克 炙米壳9克

水煎服,每日1服。

我吃了第一服,夜间就能安稳入睡了。用了3服,霍然而愈。后来我问老师,为什么用炙米壳?这药表证用不是恋邪吗?周老说,咳嗽这么厉害,而且干咳无痰,何邪可恋?止咳为第一要务。当时怎么也不理解啊,后来读《施今墨对药》一书,才知道当年的北京四大名医之一的施今墨先生早就使用“麻黄、炙米壳”这一对药治咳嗽了!

还有一个患儿,8岁,咳嗽1个月,夜间咳嗽尤其重。阵发性、痉挛性干咳。在某医院诊断为支原体肺炎,曾经输阿奇霉素、内服中药治疗近一月,没有任何疗效。经朋友介绍找我治疗。患儿咳声洪亮有力,咽痒、咽部充血,干咳无痰。大便干,每日1次。 舌质红,苔薄白。综合诸种表现,为肺热无误。我开方以麻杏石甘汤为主,稍作加减:

麻黄9克 生石膏60克 杏仁9克 甘草9克

苏子15克 牛蒡子12克 生地30克 玄参40克

麦冬30克 厚朴12克 槟榔15克 银花30克

连翘12克 炙米壳9克 罗汉果1个

水煎服,每日1服。6服。

患儿用完1服,夜间咳嗽即止,6服中药用完,咳嗽彻底治愈。患儿家长衷心地向我表示感谢。检查、治疗,输液半月,花了三四千元也没治好咳嗽,不足百元的中药却解决了大问题!这个病例让我体会到麻黄配炙米壳的神奇止咳作用,所以后来我治咳嗽大多用这对药。后来的许多病例都验证了这对药的疗效,从而使我对它越来越情有独钟!

止咳中成药的选用技巧

中成药具有疗效好、服用方便、副作用小的优点,深受患儿家长欢迎,现介绍几种常用的小儿止咳化痰药物。

小儿止咳金丹组方

【药物成分】杏仁(炒)、胆南星、紫苏子、焦槟榔、桔梗、玄参、麦冬、桑白皮、川贝、瓜蒌仁、知母、竹叶等。

【功能】清热润肺,止嗽化痰。

【主治】发热、咳嗽痰黄,口干舌燥,腹胀便秘。

【用法与用量】每次1/2~1丸,1日2次。

蛇胆川贝散组方

【药物成分】川贝、蛇胆汁。

【功能】清肺,止咳,祛痰。

【主治】肺热咳嗽,痰多。

【用法与用量】每次1/3~1/2支,1日2次。

急支糖浆组方

【药物成分】苦金荞麦、四季青、鱼腥草、前胡等。

【功能】清热宣肺,止咳化痰。

【主治】急性支气管炎、感冒后咳嗽、夜间阵发性咳嗽、慢性支气管炎急性发作、咯痰不爽引起的其他呼吸系统疾病。

【用量】每次5~10毫升,1日3次。

以上三个方子没有麻黄,清热力量可以,缺少发表宣肺的药物,影响疗效。

射麻口服液组方

【药物成分】射干、麻黄、杏仁、生石膏等。

【功能】清热宣肺利咽,止咳化痰。

【主治】肺炎咳嗽、痰多、咽痒咳嗽等。

【用法与用量】每次5~10毫升,1日2次。

小儿清肺化痰口服液组方

【药物成分】麻黄、 前胡 、黄芩、 紫苏子、 生石膏、 杏仁(去皮炒)、葶苈子、竹茹。

【功能】清热化痰,止咳平喘。

【主治】用于小儿肺热感冒引起的呼吸气促,咳嗽痰喘,喉中作响。

【用法与用量】口服,1岁以内每次服3毫升,1岁至5岁每次服10毫升,5岁以上每次服15~20毫升;一日2~3次,用时摇匀。

儿童清肺口服液(儿科用药)组方

【药物成分】麻黄、杏仁(去皮炒)、生石膏、甘草、桑白皮(蜜炙)、瓜蒌皮、黄芩、板蓝根、法半夏、浙贝母。

【功能】清肺,化痰,止咳。

【主治】用于面赤身热,咳嗽,痰多,咽痛。

治疗小儿咳嗽的中成药品种繁多,组方变化多端,但是根据我多年临床运用的经验,发现凡是组方中含有麻黄、生石膏、杏仁、甘草的中成药,止咳化痰效果都是比较理想的。这几味药就是医圣张仲景创制的千古名方——“麻杏石甘汤”。我治小儿感冒发热、咳嗽最喜欢用这个方子,不但是我,许多儿科名医都对该方情有独钟。因此我建议家长选择止咳中成药时,仔细看一下药物组成,不管组方多么复杂,若含有麻黄、生石膏、杏仁、甘草这4味药,一般都具有较好的止咳化痰功效。

有的患儿干咳无痰,我也推荐小儿清肺化痰口服液。有的家长就问:我孩子干咳无痰,怎么还要清肺化痰?我告诉他主要是用来清肺热,肺热一除,咳嗽自止。

还有的患儿发热,家长问我能否用点中成药?有时我也推荐小儿清肺化痰口服液,或者建议患儿家长去药店找一下含有麻黄、生石膏、杏仁、甘草的中成药。很多家长看了说明书不理解,认为说明书上没写该药能退热,但是服用以后患儿的发热常常能退下来。这个方子外能散寒、内能清热,不仅能止咳,还能治疗发热。虽然一个发热、一个咳嗽,但治疗方法一样,这在中医上属于“异病同治”。

说起这些小儿常用中成药,还有一个故事,引起了我的深思。一个朋友,去美国看外孙,想带一些儿童用的中成药。我根据儿童的发病特点,建议他带些王氏保赤丸、小儿七珍丹、小儿清肺化痰口服液等。果然这些药带到美国后很受欢迎,不仅自己的小孩用,连他女儿的美国同事都给自己的小孩用,而且效果特别好。我这朋友又一次去美国时,问他女儿需要带些什么东西,他女儿说就带那些中成药吧,很多美国同事都等着要呢!结果我这朋友把附近药店里的这些中成药全买了。由此我想,虽然这些药没有通过美国的FDA审批,但只要有疗效,依然会受美国人的欢迎。中医迟早要走出国门、走向世界的。中医不被世界重视,与我们长期闭关自守、缺乏对外交流有关系。

小儿咳嗽的家庭护理

饮食要清淡

有的小孩喜欢吃肉,很少吃蔬菜,这样的饮食结构容易造成内火。因此,要想法让孩子多吃些绿色蔬菜。咳嗽期间禁吃羊肉、狗肉,烧烤等。

饮食要适量

许多家长总是担心自己的孩子吃得太少影响身体发育,因此采用种种手段“威逼利诱”孩子多吃一口;或者孩子偏食,遇到不喜欢的菜就不吃、少吃,遇到喜欢的菜就大吃、猛吃,这样很容易造成中医所说的“食积”。孩子食积化火,形成内火,再遇风寒,就会感冒发热咳嗽,所以饮食要适量,避免发生食积。老百姓有句俗话“要想小儿安,须得三分饥和寒”。吃多了怎么办?可以服用消食片,大山楂丸、保和丸等药物消食导滞。

大便要通畅

许多小儿大便不是很通畅,表现为大便干结难下,严重时大便呈羊屎状,干结成一个一个的蛋性状,有的患儿两三天才大便1次,大便时非常费劲。这些大便的表现都揭示了大肠燥热。中医认为,肺与大肠相表里,大肠热结,大便燥结难下,热邪没有出路,导致肺热、肺气上逆,出现咳嗽。因此为了防治咳嗽,必须保持小儿大便的畅通。

大便干结怎么办?多吃点香蕉、苹果、地瓜等,多喝水。也可以用一个小验方增液汤,由麦冬、生地、玄参组成,水煎取汁后,加少许冰糖,既能清热,又可通便,口感又好,容易被小儿接受。

热清痰自去

许多家长观察到孩子咳嗽时常伴有痰声辘辘,向医生讨教拍痰的方法,还让医生在处方中加一些祛痰的药物。我想说的是,小儿的痰并非是脾虚不能化湿所生之痰,而是肺热炼津生痰,只要肺热清除,痰就自动祛除。患儿年龄太小,一般不会自动吐痰,无论什么体位、怎么拍,多数不能奏效。

常用的清肺润肺止咳食疗方

杏仁炖雪梨

取甜杏仁15克,去皮打碎,雪梨1只洗净去皮切片,同放碗内,加冰糖20克,放水适量,置锅内隔水炖煮30分钟即可服用,每天早晚各一次,连服3~5天。

川贝炖雪梨

取雪梨1个洗净,横断切开,去核放入川贝6克后将两瓣并拢,用牙签固定,放入碗中加冰糖20克,放水适量,隔水炖煮30分钟即可,吃梨喝汤,每日1次,连服3~5日。(作者注:目前市场上川贝价格昂贵、品种鱼龙混杂,从我自己的临床运用来看也并非必用药、特效药,从性价比考虑,我已很少使用川贝。)

陈醋冰糖汁

冰糖100克捣碎置入容器中,再倒入陈醋450毫升,浸泡3天冰糖溶化后即可服用。可在早饭前、晚饭后各服15毫升,可长期服用,止咳化痰效果极佳。

萝卜陈皮汤

白萝卜1个切片,放入白胡椒5粒、生姜10克、陈皮5克,煮汤,再加冰糖50克。用于疾病的早期,咳嗽频繁发作,咽喉发痒,咳声重浊,痰白清稀。

罗汉果茶

广西罗汉果9克,水煎服。用于咳嗽不爽,痰黄黏稠,不容易咳出。

丝瓜汁

秋季丝瓜,取汁,隔水蒸热后饮用。用于咳嗽时间较长,痰多,色黄黏稠,咯吐不爽,或有热腥味。

雪沃汤

马蹄(荸荠)、海蜇,煮水喝。清热化痰。

萝卜梨水

青萝卜300克、梨1个,煮水代茶饮。清热顺气,化痰止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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