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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禹初遇"第三者"

鲧死后,舜命禹继承父志,领导治水工程。禹劈山开道,引水南流,没几年就疏通了黄河河道,接着他又从北向南疏通岷江与大渡河水道。

一个初冬的早晨,树木脱下了美丽的秋装,在瑟瑟微风中显出憔悴而寒冷的样子。缙云山再没有夏天般的苍翠,江水两岸也看不到夏日的爽朗,草木、岩石换上了蒙蒙冰冷的外衣。山尖升起的太阳虽然露出了红红的笑脸却失去了夏日的热力。冬天到来河水枯竭,正是疏通河道的最好季节。距今重庆十公里左右的石洞峡(又称"猫儿峡")堵住了洪水去路。那一带是涂山氏的领地。涂山氏群众听说大禹来为他们治水都高兴极了。他们有粮出粮,有力出力,全力支持大禹治水。

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水面上的灰白薄雾渐渐散去。涂山氏部落首领的女儿女娇和一群女孩子坐在大禹经过路旁的一块大石上,两目圆瞪,搜索过往行人。少顷,一个身高八尺,广额隆鼻,虎背熊腰,目光炯炯,身着黑兽皮的将军带领着一群扛着各式各样治水工具的人们,从远处走来。女娇一看就知道,他就是大禹。快到眼前,女娇才看清他有一双闪动着智慧的双眼,面部充满了和蔼与坚定的神情。还没等女娇看清他,他就从身边走过去了。她全身涌起一股热潮,心突突跳动。她望着他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内心升起一种爱恨交织的情绪。她对禹既充满了敬意和爱,又恨他昂着头就走过去,对她视而不见。

回到家她内心忐忑不安。她想:"在氏族里有多少诸侯、贵族对我垂涎欲滴,在我面前卖弄才华、献殷勤,就为讨我一个笑脸,我对他们不屑一顾。禹是没有看到我呢,还是我没有一点可以引起他注目的地方......"她第一次尝到被人无视的滋味。她的自尊、自信心受到沉重打击。由羡慕、赞美、崇拜而激发出的爱与被无视激发出的恨在心里冲撞,搅得她心绪不宁,茶饭不思。晚上她闭上眼就会梦到禹笑眯眯地向她走来。她高兴地跑上前去想抓住他,可是他一晃眼就不见了。一觉醒来原是南柯一梦。一摸脸上还挂着兴奋的热泪,心底里却涌出一丝遗憾。她从来没有这种情感体验,也从来没有这种失望。她不会善罢甘休,她要征服他。她反复思考了几天,终于想出一个引他注意的新办法。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她一早起床就梳妆打扮,头上戴满了用石头磨成的龙凤钗和野花,颈上挂着用兽骨磨成的项链和五彩的花环,身上穿着用各色兽皮缝成的衣服,长长的秀发披在双肩。她怕别的姑娘分散禹的注意力,早饭后她只带一个丫鬟,赶到禹出工的必经之路,选择一块视野不宽的转弯路口。

红日东升,大禹率领治水部队从远处快步走来。快到转弯路口,他突然听到清脆的歌声。仔细听时,那歌声在说:"我家住在涂山上,小女子在此恭候大王。成家成室天上人间都一样,我愿意终身陪伴禹郎。"歌声如泣如诉,柔美、婉转,亲切而扣人心弦。禹抬头一看,那歌声来自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妙龄女子。只见她美丽大方,神态自若,在那里低头不停地反复韵唱。大禹快步走上前去,禹快到身前时女娇猛然抬起头来,向禹施礼。

禹连忙扶住她,仔细一看,发现这姑娘圆圆的脸蛋红润白洁,眉毛又弯又细,一双黑白分明的杏子眼里闪出灼热的光芒。高高的鼻子下面嵌入一张欲言带笑的樱桃小嘴,嘴角两旁的那对小酒窝中蕴藏着迷人的魅力。她那神采飘逸、艳如桃李、大方活泼的魅力,一下就把禹吸引住了。他如梦如痴地注视着女娇。

女娇早盼望着有这样的一刻,她抓住机会向禹频传秋波。两对如磁似电的目光传递着炽热的互爱信息。

良久,一位护将献策道:"大王何不请姑娘到营地做客?"

禹如梦初醒,立即对女娇说:"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愿意去我们的营地做客吗?"

女娇施礼道:"回大王的话,小女子名女娇,久闻大王英名,大王有约民女焉敢不从。"

禹说:"那就请你日落后到我们营地去吧,我在那里等你。"说完他深情地看了女娇一眼,就带着治水的部队走了。

女娇恋恋不舍地望着禹远去的身影,如痴如梦地站在那里不肯离去。丫鬟见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说道:"小姐快回去打扮吧,晚上就要和大王约会了。"女娇这才红着脸回过神来。

一路上女娇充满了去工地约会的各种幻想,一回到家她就对自己的衣着打扮进行精心设计。她对着一潭清水,训练自己的笑容、表情;像演员背台词一样,练习见面时的语言。她甚至叫贴身丫头扮演禹,配合她进行约会排演。她要求丫鬟把她装扮得比孔雀更美丽,比山花更芳香扑鼻,比朝霞更迷人。直到她觉得十全十美以后,才去约会。

营地在一排大山洞里,离涂山氏族长住地不远。红日西沉,女娇只身向营地走去。禹听到女娇前来,立刻出来迎接。

禹三十岁了才第一次品尝恋爱,于是迫不及待要求结婚。涂山氏姑娘们采集来各式各样的鲜花,把山洞内外装饰得如同一个大花园。涂山氏的群众和工地员工在山洞外为禹举行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隆重婚礼。

婚后不久,女娇的肚子渐渐隆起。快要生产了,她派人去请禹回家迎接孩子降临。一请二请三请,禹总是说:"拯救百姓重要,工程忙脱不开身......"过了不久,女娇在眼泪和怨恨中生下启。儿子生下地后,禹"三过家门而不入",让女娇更加痛心。她想:"难道生产是女人一个人的事吗?男人只图床笫之欢,播种以后就一走了之,在临产时都不回来看一眼?这就是爱情吗?......"她思来想去,找不到任何可以原谅大禹的理由。

禹一心想着治水工程,从未想到冷落妻子的过失。他以为有了孩子就完成了成家的目的,除了派人给妻子、儿子送食物以外,很难回家去看望她们。女娇对他彻底失望了,面部蒙上了一层忧郁的面纱,成日愁眉紧锁,身躯好似无处着落,经常坐在洞前的大石上发愣。

一个秋天的早晨,女娇站在江边的一棵枫树下俯视着滚滚江水,绯红的枫叶衬托出她那美丽而忧伤的圆脸,在水中印照出一幅冷面丽人图画。此时她似乎觉得自己和禹曾像被江水卷着的野花、落叶,伴随着禹在被猫儿峡堵住的江水旋涡中拥抱。自从猫儿峡打通以后,她变成了畅流中的枯枝败叶,从禹的记忆中冲走了......她是氏族里的一朵夺目的鲜花,眼看这朵鲜花正在凋谢,难免不引来惜花人。正在这时,一个风流倜傥的青年来到她的身边。他叫胡维,是氏族中的一个小头领的儿子。他早看出了女娇的心理秘密,因而上前与女娇攀谈。

"王妃在此,小民有礼了。王妃若不嫌弃,小民愿陪王妃观水赏景。"

他一口一个王妃,既像在恭维,又像在关心。女娇看到这个曾多次在她面前讨好卖乖的年轻人好似久旱逢甘露,寂寞的心一下就有了寄托。昔日对胡维的不屑一顾变得无影无踪。她让胡维就地坐下。胡维乘机大献殷勤,用其所长的甜言蜜语,尽力收买女娇的心。女娇那冰冷的心渐渐暖和,情感一步一步向胡维靠近,后来竟情不自禁地邀请胡维到她山洞做客。于是,她把胡维当做了填补身心饥饿的替代品。由此中国历史上有了第一个"第三者"。

(史料出自《吕氏春秋》、《吴越春秋》、《楚辞·天问》、《华阳国志》、《寰宇记》等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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