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初剪完成,谭思远召集大家吃饭、看片,提意见。看了没有声音的初剪,小青觉得那几乎已经不是她原先写的那个剧本了。想必在拍摄过程中不停地改了又改,谭思远一定也采纳了不少陈媛的意见吧,想着想着小青心里又不是味儿起来。
见到了余乐,小青逮着个机会跟他私下说了几句。她说张佳洛怀孕了你知道吧?知道啊。余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小青说她已经怀孕八个月了你知道吧?他眨眨眼,像是在心里计算一下,然后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是啊,差不多了。看来张佳洛之前一定和余乐联系过了,而余乐什么表示都没有,张佳洛一定是伤透心了所以才打算自己生孩子。小青心里恨死了余乐这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她说:“你有什么打算?”
余乐说:“没什么啊,还能有什么打算?”
小青问他:“你什么时候和张佳洛结婚?”
他好像大吃一惊:“结婚?”
“是啊,当然了,她都快生了,你们现在不结婚什么时候结?”
他说:“结婚?怎么结,拿什么结?”
小青说:“你不是有房子也有车吗,怎么不能结,就算什么都没有,扯个证也算结婚了啊。”
余乐哼哼一笑,一脸不屑,说:“扯个证有什么用,要那玩意儿干吗?”
小青说:“结婚,她就是非婚生育,可是违反计划生意政策的。”
余乐更不屑了,笑着说:“你是来给我上课吗?孩子是她自己非要生下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给她钱让她去打胎她自己不去。”
小青说:“那现在已经这样了,你总得负责。”
余乐说:“反正我现在没有结婚的打算,你们谁也别逼我。”
小青说:“不结也可以啊,但孩子你也有份,她马上要住院了,检查,生产,将来孩子出生吃喝拉撒都得花钱,你得拿钱给她。”其实小青知道就算余乐愿意和张佳洛结婚,张佳洛也未必愿意嫁给他,只是这当口必须拿这事来激他一下。
余乐也明白这事他不占理,扯皮地说道:“嘿,你怎么跟她妈似的,估计她妈还没你管得那么宽呢。”小青正要反驳他,谭思远带着来招呼大家吃饭了,他看小青和余乐有点僵的样子,说:“你俩跟这儿说什么呢?”小青不想当着这么多人面让谭思远难堪,毕竟今天的主题是他的电影。小青故作轻松地笑笑,说:“没啥,瞎聊呢。”
大伙儿一起出门去吃饭,走的时候谭思远过来搂住小青,一边嘻嘻哈哈地冲其他熟人连笑带骂地招呼:“走啦走啦,今天我请客,你们还他娘磨磨蹭蹭的。”小青看得出来今天谭思远心情很好,也许是电影终于快要完工了,他也可以让自己放松一下了。
一路上,谭思远把小青紧紧地揽在身边。自从这个电影筹备到开拍以来,小青和谭思远已经很久没这么亲密过了,此刻他这么搂着她,一股暖暖的柔情慢慢在小青心底铺展开来。小青同他并肩走着,感受着这份久违的温暖,低下头想着自己的心事。大家都在往餐馆方向走着,等到谭思远和小青落在了后面,他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我知道你和余乐正闹别扭呢,想瞒我,你还嫩点。”小青朝他笑笑,却也不知从何解释。他说:“什么事啊,跟我说说。”小青说:“一会儿吃饭了,等晚上回去慢慢跟你说吧。”小青也不知为什么,她就觉得谭思远今晚该回来睡了。“也好。”他也就顺着小青的意思说:“今晚是该回去休息休息了,最近太忙了,我关心你少了,你看你都瘦了。”听到这话,小青心里一热,眼泪都差点掉下来。她喜欢听到他说该回去休息休息了,他真的已经把小青的公寓当成他们共同的家了。那一刻,小青真想告诉他,她那么地爱他。但小青什么也说,只是在鼻子酸酸的时候,紧紧挽住谭思远的手臂,把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