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欣回来之后不久,便去了“圣诺”公司的财务部门,因为她主修的专业就是经济一类的,所以被郑弋霖调至财务部,这样我和雨欣相处的时间就多了。
后来我告诉了她刘承龙离开上海,告诉她这两年发生的事情,而当她又问起年初的时候,我才把年初和蓝岚的不幸告诉了她。
“没想到这两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年初现在怎么样了?”
“还是没有醒来,”我说,“不过现在的情况好转了许多。”
“我在国外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我只是不想多一个伤心的人罢了,你也觉得造化弄人对吧?”
雨欣没有说话,我又说:“我现在只求年初赶快醒过来,都一年了,他还是那个样子,要到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那涵影呢?我记得你和我说过涵影在大学找了男朋友。”
“已经分手了,”我说,“因为年初,涵影一直等他醒来。”
“涵影真的好傻,”雨欣说,“我现在真的觉得人好脆弱,如果有一天年初醒来,发现蓝岚不在了,那岂不是比死了还要难过。”
“现实就是这样,该面对的总要面对,逃也逃不掉。”
“洛北,我现在感觉好害怕,害怕有一天你也会离开我,”雨欣说,“谁也不确定将来会发生什么,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吗?”
“傻瓜,干嘛说这种话,我觉得我现在有你很幸福,接下来,我只想日子过得平淡一些,我和你都很幸福,然后结婚,一直到老,这样就好。”
雨欣看着我笑了笑说:“也不知道以后结婚是什么样子。”
“以后就知道了,”说着,我吻了吻雨欣的额头。
后来涵影给我打电话说她已经找到实习的地方了,在南方的一个城市,我问她为什么去那么远,她只是说想找一个远一点的地方,换个环境,而之后她对我说别再联系她了,她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过一些平静的生活。
而之后我再给她打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您拨的号码是空号……
我给江枫眠打电话问涵影到底去了哪里,江枫眠也说不知道,涵影说不想任何人打扰她。也许自己一个人生活一段时间,安静一段时间也好,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涵影这一走,我们就再也没有了联系。
6月“圣诺”公司举办了一次文学比赛,本来想回家住几天,再回启明村问问涵影去了哪里,而郑弋霖说7月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也参加了这次比赛,很顺利就通过了初赛,而这次比赛的冠军会被多家媒体推荐,直接签约“圣诺”公司,郑弋霖对我抱的希望很大。
“洛北,虽然你已经签约了,但这次比赛是个很难得的机会,”郑弋霖说,“如果得了冠军,那么你会被很多媒体推荐,因为《暮桥》这部作品,你现在在国内已经有了一定的名气,但还是要努力,我相信你。”
“我知道,我会尽力的,而且这次进入复赛的人的实力都很强。”
“来稿几千万份,进入复赛的人确实很有实力,”郑弋霖说,“这次的评委也是当代有名的作家,你的文章必须要有亮点,有吸引人的地方。”
“我会好好构思的。”
“这次复赛实行封闭式比赛,你好好准备吧。”
“其实压力还是有的,不过我会尽力的。”
“不要有压力,尽力就好。”
之后我便开始准备复赛,7月的上海闷热潮湿,复赛那天天气更是炎热,而复赛的第一轮依旧是无命题,自由发挥,我写的短篇小说《兄弟》让我顺利进入第二轮复赛,而第二轮复赛结束后,总共有八个人进入了决赛,决赛定了在8月底。
江枫眠又给我打来电话说永泽叔腰扭伤了,是搬重物的时候扭伤的。我又奔赴北京,这次带着雨欣和我一起去,到了北京的时候,得到的消息却是永泽叔要带年初回启明村。
“为什么要回去?”我问江枫眠,“回去的话年初就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我们已经负担不起医药费了。”
“我不是说钱的事找我吗?上次给你打的钱全部用完了?”
“嗯,”江枫眠说,“爸知道是你的钱,让我不能再要你的钱了。”
“钱的事情真的不用担心,”雨欣说,“年初现在还没有醒,回去就没有希望了。”
医院的走廊里空荡荡的,这时永泽叔从外面回来。
“爸,”江枫眠上前扶住永泽叔,“你又去搬东西了?不是说不让你去吗?”
我连忙过去搀着永泽叔说:“叔,您这是怎么了?”
“唉,老了老了,就是腰扭伤了,没事,”永泽叔说着坐了下来,“小北,你这天天往北京跑不累啊,叔知道你挺忙的,而且来一趟也需要不少钱。”
“叔,没事,我就是来看看年初,您这腰是怎么伤的?”
“是搬重物扭到了,”江枫眠说,“医生说以后不能干重活了。”
“别听医生胡说,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叔,我说了年初是我兄弟,钱的事您真的不用担心,别去干活了。”
“小北,叔知道你是好心,我知道你和年初的感情好,可是也不能一直要你的钱啊,难不成要你一辈子都养着年初?这都是年初的命,大不了我照顾他一辈子,我认了。”
我鼻子微微一酸,眼眶湿润了。突然觉得仅有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命运真的这样残酷?
在北京呆了几天之后,郑弋霖打来电话催促着我们赶紧回去,说要举行一个读者见面会,而且还有很多媒体和记者。不过,主要是针对这次比赛的,进入最后总决赛的选手都要去参加。
我于是和雨欣买了回去的火车票,走的那天江枫眠去车站送我们,我告诉他忙完之后还会来北京的,我说我会劝说永泽叔不要着急带着年初回去。
回到上海后我又将一笔钱打给了江枫眠。
读者见面会那天下了好大的雨,地点定在了“圣诺”公司的礼堂里。
首先是郑弋霖代表“圣诺“公司讲话,随后我们才出场,现场的欢呼很高,读者都在喊我的名字,我向下面扫视一番,雨欣也坐在下面,她朝我笑了笑,然而刚坐下便有记者开始提问。
其实我很奇怪,明明是读者见面会,为什么先提问的是记者。
“请问郑弋霖先生,这次大赛举办的目的是什么?”
“举行这次大赛是为了挖掘出更多的新人,培养出更多的作家。”
“我知道洛北先生也参加了这次的比赛,他已经是贵公司的签约作家了,在评判的时候是否会照顾他一下?”
“当然不会,洛北这次参赛也是为了锻炼自己,”郑弋霖说,“这次的评委我们邀请的是国内知名作家,比赛是很公平的。”
“而我却听说洛北先生的女友是郑总的妹妹,而洛北今天的成就是否是靠这层关系所取得的?”
“当然不是!”我没有等郑弋霖说,便立即站了起来,“我很奇怪,今天不是读者见面会吗?难道改成记者见面会了?不过我今天能有这样的成就,能如此出名,还是仰仗各位记者给我制造的新闻,才让我如此出名。”
刚说完,那记者又说:“我还想知道您和童冰小姐之间是怎么回事,能解释一下吗?”
“请您搞清楚,今天是读者见面会,不是八卦论坛,看来我也不必参加,”说完,我大步走出礼堂。
“洛北,你回来!”郑弋霖在后面喊我,“洛北!”
我没有理睬,走出“圣诺”,天空依旧飘着雨,后来雨欣也追了出来,她走到我面前说:“何必在乎呢?”
“我怎么能不在乎?”我说,“我还没有那么潇洒。”
“可是你这样跑出来,你让我哥怎么面对那些记者?”
“那你也应该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吧,让我自己静一静。”
“我陪你。”
“不用,你回去吧,我心情不好,想自己调整一下,麻烦帮我跟你哥说声对不起。”
之后,我朝前走去,雨欣也没有追来,我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身上渐渐被雨水打湿,这时有一辆车停在了我的面前,开车的居然是童冰。
“上车吧,”童冰说。
我于是上了童冰的车,她说:“怎么都不知道打伞,都淋湿了,”说着,她拿出一块毛巾递给我,“来,擦一下。”
“谢谢,”我说,“你怎么会在上海?”
“你记性真不好,你忘了我跟你说我要回学校继续上课?刚才买了点东西正好就看见你了,”童冰说,“怎么就一个人?跟女友吵架了?”
“没有,心情不好,想自己静一会儿,所以让雨欣先回家了。”
“那我今天陪你好不好?去我家,顺便尝尝我的手艺。”
“你在上海还有房子?”
“对啊,”童冰说,“不过只有我一个人住,很无聊。”
说完,我便跟着童冰去了她家。她家不算大,不过只是一个人住,那就足够了,晚上童冰亲自下厨给我做饭,吃完饭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于是童冰说要送我回“圣诺”公司,我说自己打车回,但她要坚持送我,我只好答应了。
当车开到“圣诺”门口的时候,我突然看见雨欣站在那里,我立马下车,走到她跟前说:“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家?”
“等你,”雨欣的语气有些生硬,“你去哪了?”
这时,童冰也走下车,说:“你好,我是童冰,你是雨欣吧?”
“是,我是郑雨欣,洛北的女朋友。”
“很高兴认识你,晚上洛北在我家吃的饭,我……”
“你以后离他远一点!”没等童冰说完,雨欣便打断她的话,“洛北是我男朋友,我不希望他有什么负面新闻,你是明星,也应该自重一点吧。”
“雨欣,你误会了,”我连忙解释,“童冰只是留我吃饭而已。”
“那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雨欣说,“你是我男朋友!”
“对不起啊,”童冰说,“请别误会,我和洛北只是好朋友,如果给你带来不便,我向你道歉,不早了,我先走了。”
说完,童冰便离开了,只剩下我和雨欣。
“你相信我好不好?”
“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我在乎你,所以我不希望因为别人给你带来不好的东西。”
“难道你也相信网上的那些传闻?”我问,“不相信我和童冰?”
“你和童冰?”雨欣说,“好像你和她是一对似的,我却像个多余的,洛北,你告诉我,童冰是不是喜欢你?或者我不在的这两年,你喜欢上她了?”
“你真是无理取闹!”我有些生气,“你就这么小心眼?”
“我就是小心眼!就是因为太爱你了,我才会变得小心眼,”雨欣说着流下泪,“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雨欣,你想的太多了!”
“洛北,你变了。”
说完,雨欣转身离去,我叫了她几声,但她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