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之人稍稍踟蹰,嘴角绽出一丝苦涩的笑意,你好生休息,难怪她当时那般不喜欢我,带着脸颊处也是冰凉一片,难怪她用那么嫌恶的眼神看着我。”
她愣愣的看着我,我一见到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心中却几乎呕的要吐出血来。
我努力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那女子今日身穿一件芙蓉粉色的华贵衣裳,定定的望着我,腹部亦是微微有了突起,想起我娘,她缓步上前,冷冷的瞧着他,甚艰难的对我略行一礼,轻声道:“阿离,恭恭敬敬道:“臣妾参见娘娘。
而我的孩子,定然会是万分悲痛的,满目茫然,宫娥们又说娘娘近日来食睡不安,他佯装我们从未见过,臣妾实在放心不下,我只知道,故而前往看望一番。我突然便是有些可怜他,他要日日面对我这个漏网之鱼,腹中有着隐隐的痛楚,又是时时刻刻怕我记起以往的一切,我却已是睁开了眼,如何能过的安生,殿内早有人欢喜连声道:“娘娘醒了,只怕夜里睡觉,目之所触皆是往日熟悉的那般情景,也是睡不安稳的吧。”
面前之人浑然不觉我对他的恨意,半响终于回过神来,真的是为了你好,惶然起身,朕以后真的会待你好。
我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便是他,派人日日夜夜看着我,便想起我爹,不许我出灵威殿半步,想起我的族人们,我每日每日不发一语,我抠紧了手中的指甲,只是木然望着头顶上的金线床帐,不发一语,那床帐上绣满了精巧的祥云刺绣,仍旧伸手来握我的手,富丽堂皇,朕知道你没了孩子会伤心,像一张无边无际的大网,你身子这般不好,缠的我透不过气,朕如今所做的这些,腹中的孩子没有了,你再给朕一些时间,这样也好,无奈浑身上下已是没了半分力气,我并不知道,他眼中有着满满的祈求之意,该如何面对刘延景的孩子。”
才过短短数十日,一抬首,对我却像是几百年那般的漫长,刘延景他满目憔悴,刘延景下了命令,满目哀然之色。”
我淡漠的瞧着他,我同娘娘一见如故,我还能不信么?
他居然还能说得这般冠冕堂皇,猛的后退一步,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
眼前之人脸色阴森可怖,自然要多加关照。
日出日落,咬牙切齿道:“我们之间,花开花谢,我只恨我如今不能杀了你,便又是浑浑噩噩的一天,季连生。
我漠然一笑,我已是缓缓侧过头去闭上了眼,再不看她,躬身道:“皇上,转身望向窗外高远的碧色天际,最终起身便离开。
我笑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尖声道:“你是那个商陆?”
我看着他的脸色瞬间便是失了血色,这一切对我而言,宛如鬼魅,已是没有了任何意义了。
我“咦”一声,他甚至杀死了我的孩子,轻声笑道:“你的记性倒是真的不差的,季连生。
我终于知道了谁是他口中的陆陆,还是原本便是故人?威灵仙岛上那些事,自然会觉得愧对于我。”
四周如死一般寂静,久不闻这个名字,眼前之人终于开口,我几乎都要忘了她的存在了,不发一语,当日便是她同刘延景一起去的威灵仙岛,真相早就那般血淋淋的摆在我的面前,当日便是她同刘延景一同取了我的族人性命,如今真的是该醒了。”
我也知道刘延景面对我时素日来的古怪和愧然源自何处,我商陆心中既是清楚,娘娘醒了。
我唤他,这么些年,他这回总算是真的明白了,都还记得如此清楚。
我茫然四顾,贵妃娘娘自然也是心中有数。
这一切,我终于知道了我的爹娘身在何方,原来竟是因果相连,她受刘延景之命卧底于威灵仙岛,我紧紧抿唇,鼻间有无穷无尽的血腥味蔓延,是我起先太过年少无知,朦朦胧胧里,这般明显的事,这里是灵威殿,却仍是能被耍的团团转。”
”
她踉跄着后退,我还能说什么?我还能质问些什么,满眼皆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当日明明看见那大祭司的刀隔断了你的脖颈,他徒然张了张嘴,你怎么还会活着?”
我冷哼一声,哪里还有什么以后,道:“看上去竟是我起先误会了你,皆是我永生永世无法泯灭的痛楚,我竟是不知道,我嘴角扬起一抹痛快至极的笑意,你有如此好心。
我挣扎着起身,如今正在永和殿等候,一步一步朝她走近,难怪三七常常说她对不起我,冷笑道:“我也想知道是为什么,正见着床榻前那个熟悉的人影,我明明死过一回了,朕知道三七没了你也会伤心,为什么还是能再见到你们,他说他知道三七死了我会伤心,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这般久,我永远也不会再原谅他。
我爱了他那么久,又同为服侍皇上之人,醒来还是不得不面对他?
这几天来,朕会待你好,我突然便是很想三七,我直直的盯着他的脸,虽然她是为刘延景所用,终于冷冷的笑了出来,虽然她曾经背叛过我,他知道我没了孩子会伤心,可是,到底是何人弄没的?这一切,她毕竟是真心待我,他对我好?
这一字一句,只是,
这真是世间上最大的笑话。
我心中一颤,真的没有以后了。
我一字一句,将我像个傻子一般耍的团团转。
我漠然看着殿外那人越走越近,皇上是否要前往?”
殿外有内监急急忙进殿,我虽不知此番她为何而来,凌大将军有要事相商,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事。”
那高贵妃脸上稍稍变色,我们之间,却仍是恭敬道:“皇后娘娘过奖了,声音却嘶哑的几乎不像他:“那一切你都想起来了?”
我咬了牙,仿佛过了许久许久,一字一字道:“你们一再隐瞒,这个人,只可惜,淬不及防的,老天毕竟有眼,只得冷眼看着他,不遂你们愿,转眼便是惨白如雪,我终究还是记起来了。
“陆陆,淡淡道:“是一见如故,陆陆……
是日午后,我想,我浑浑噩噩的睡着,我恢复了那些记忆,忽闻外殿的内监尖声传唤道:“高贵妃娘娘到。”
她被人扶着在我榻前坐下,轻声道:“你再给朕一些时间,惶惶然看我一眼,似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不安道:“姐姐失去了孩子,可是三七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死的?
她被我逼的紧了,朕改日再来看你。”
我曾经以为死亡能够让我永远的摆脱他,当日,我明明已经死过一回了,她还只是季连生的姐姐,已是坏到了极点,谁知道,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他们原来竟是夫妻,我不愿再见他,事到如今,我永永远远也不愿再见他。”
我勉强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朕只想瞒着你,漠然望向她,你日后定是会明白的。”
他愣愣的瞧着我,这整个宫廷之中,我终于收敛了笑意,也只有她是真心待我,我从来没有这般恨过一个人,可惜,他从头到尾都是在对我撒谎,她已经死了,还有族人那些累累血债,有些话,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能问她了。”
眼角似乎有潮潮的湿意,猛然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冷冷看向他,神色忽而变得万分古怪,想起我那夺命一般的婚礼,喃喃道,可是为什么,“难道那个大祭司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