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额……大小姐。”喜儿怔愣回神,木木的盯着舒荷看,刚才那个……不是幻觉吧,大小姐不但躲过了鞭子,还将那世子的马狠狠的踢了一脚呢。
“对了,你一直喊我大小姐,那么,你认识我,对吗?”终于遇到一个认识自己,而且看起来善良又可爱的小丫头了,舒荷心里不禁感慨,到底天无绝人之路呀。
她正揪心无处可去呢,这不,寻她的人来了,小是小了点,弱是弱了点,不过,好歹比王府里面的那群人渣好。
“大小姐,你……我是喜儿呀。”喜儿又是一吓,怎么回事?大小姐干嘛这么问自己,她是不想要自己了吗?
“哦,喜儿呀。”看她受惊的神色,舒荷忙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安慰道,“别怕,我只是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头有点痛,然后,好像很多事一时间想不起来了,喜儿,你能告诉姐姐吗?关于姐姐的一些事情。”
喜儿彻底惊吓了,一时间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倒是舒荷软语轻声的安慰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的打开了话匣子。
就这样,舒荷在跟着喜儿回相府的路上,也将本尊的所有情况大致了解了。
本尊舒荷,相府嫡出大小姐,母亲夏之荷是丞相舒匡的正室夫人,本来,舒匡对夫人还算不错,当时除了纳二夫人一个妾外,再没有别的女人,一家人也算过的和睦。
只是,没想到的是,舒荷六岁那年,中秋之夜,夫人夏之荷突然被人捉奸在床,而且还是一个戏子的床上。
而据后来审问得知,那戏子是夫人未嫁之前的相好,两人早已珠胎暗结,说是舒荷就是那戏子的孩子。
相爷知道真相后,恼羞成怒,当即杀了那戏子弃尸荒野,不想这件事对夫人打击太大。
当夫人知道戏子惨死之后,一夜之间痴痴傻傻,不吃不喝,至此便疯了。
而曾经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天之娇女舒荷,也一夜之间成了卑贱的贱种。
为了家丑不外扬,对外,他们只宣称夫人有病在身,一律不见客。
而舒荷也是,对外还是相府千金大小姐,凡是应该出席的一些宴会之类的,都会出席,而在府内,褪去了大小姐的光环,她比丫鬟还不如。
听闻这些事,舒荷心里渐渐泛起酸意,爹惨死,娘成疯,未婚夫另爱她人,看来本尊真的不容易。
“啊,小姐。”刚进相府,就听见传来一阵熙攘叫骂的声音,喜儿突然惊叫起来,神色凄惶,“不好了,奶奶,他们要赶奶奶走。”
“奶奶?”舒荷一愣,就见不远处,几个粗壮的妇人正推搡着一位年纪稍长的老太太。
“奶奶。”喜儿想也没想的就扑了过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几位粗壮妇人跟前,哭着求道,“各位婶婶们,放过奶奶吧,不要赶她走,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哟,死丫头,找了你半日了,你倒自己出来了,好,现在,跟你奶奶一起滚出相府去。”其中一名白胖夫人一把扯起喜儿,语气十分不耐的样子。
“喜儿。”李嬷嬷忙将喜儿拉到自己身后,求着白胖妇人,“二梅子,看在你我共事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就留下喜儿吧,二夫人一向听你的话,就将她留下吧,跟了我,她以后可怎么过?”
“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二梅子冷然一笑,白胖的脸上尽是不屑和傲慢,“想当初,看你在大夫人那边伺候的得力,二夫人这才知人善用,将你调了过去,谁知你吃里扒外,屡次忤逆夫人,哼,你有今天哪,那是活该。”
“可是,喜儿这孩子一向很乖,她根本没做错什么,留下来吧,我老婆子已经半截身子入土了,怎么都无所谓,可是,喜儿才十一岁,我老婆子要是走了,她就没人管了呀,二梅子,求求你,念喜儿喊了你那么多年的婶婶,你就帮帮这孩子一次吧。”李嬷嬷一手紧紧握着喜儿的小手,拉她跪在二梅子跟前,“快,喜儿,给你二婶子磕头,求求你二婶子。二梅子,你要是留下了喜儿,你就是这孩子的再生父母呀……”
“不,不,我要跟奶奶一起。”喜儿这时大概猜到李嬷嬷必被赶出府去,突然,什么也不顾了,只紧紧的抱着李嬷嬷的大腿,说什么也不肯独自留下。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李嬷嬷见了,心里一酸,这眼泪就跟决堤的水似的流了下来,然而,越是这样,她越得狠下心来,毕竟,自己年岁已大,出了相府,身无分文,她能怎么过?若喜儿跟着自己,即便不饿死,也未必能落着好的。
如此想着,李嬷嬷心一横,索性就在喜儿的背上拍了两下,“你这孩子,竟然连奶奶的话也不听,奶奶让你留下来,你就得留下来,再不听话,奶奶就没你这个孙女。”
“呜呜,奶奶……”任凭奶奶打着自己,喜儿就是不撒手。
“我说,你们祖孙俩闹够了没有?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也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吗?”二梅子不耐的撇撇嘴,嘲讽的看着李嬷嬷,“李嬷嬷,我老早就说你笨你还不信,二夫人的话岂是我们这些奴才能改变的吗?她要你们走,你们就得走。再耽搁的话,只怕连我们也不好做了。快快,快起来,麻溜的出去,也别让我们作难,好歹我们也一块儿处了这么多年,可别让我们动粗,那样就不好看了。”
说着,对身边的三个妇人使了使眼色。
“将他们俩给我拖出府去,真是,因为这个小丫头,已经耽搁了半晌的时间,若夫人问起来,咱们都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