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王府后院。
涟漪听着墨霞讲述安子柔被赶出独孤山庄后,元君离将王府所有属于安子柔的东西都让人扔了出去,安家也不许安子柔进家门,安子柔现在落魄的很,住在了京郊的一个远亲家里。
“小姐,您这都在后院待了三天了,王爷也没来看您一眼。要不您去别院找找王爷,跟他说清楚吧。安子柔的事情怎么能责罚您呢?”墨霞这几天都在给涟漪打抱不平。
涟漪瞥了眼坐在门口那里托腮犯花痴的暗香,随意的摇摇头,“不用了。我巴不得看不到他呢!这要是他来了,只怕我也没好脸色给他看。到时候他那臭脾气一上来,指不定再给我加上三个月的禁足呢!”
涟漪无所谓的笑了笑,可墨霞却觉得,自家小姐这笑容阴阴的,好像是在算计什么!
墨霞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涟漪。虽说自家小姐这些日子改变了很多,但是她竟然说王爷是臭脾气,还说她不会给王爷好脸色看!啧啧!小姐真有魄力!小姐该是这元国唯一一个不怕那冷面神王爷的女子了吧。
主仆二人正说着,院子外面响起一声听似轻柔,却沉稳有加的声音,“暗香!不在屋里伺候主子坐在这里成何体统?难道是王妃不在屋里?”
这声音听着有几分陌生,当涟漪看到走到院中的身影时,脸色微微一沉,旋即却是一脸惬意的表情坐在湘妃椅上,悠哉悠哉的品着茶。
谁说元君离不来就太平了!啧啧!这不那位爷身边的大红人来了吗?
“本王妃身背禁足令,不能出去透透气,总也不能难为身边的人也困在这屋子里吧,是不是?羽灵姑姑?”
涟漪眯着眼睛,懒懒的看了一眼表情有些僵硬的羽灵。
来人正是那日在绝琊山庄有过一面之缘的羽灵!
涟漪昨日才知道羽灵的大名,原来是元君离很小的时候就伺候他起居饮食的宫女,听说救过元君离的命,比那位爷还大两岁呢,至今未婚,这心思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偏偏那位爷就是不肯娶了人家。
涟漪看到羽灵出现,眼睛一亮。
谁说她就一定要在王府坐以待毙三个月!这不就有送上门的机会来了吗?她可要把握住了!
羽灵有些歉意的看看涟漪,急忙走进屋,恭敬行礼。按品级,羽灵不过是个七品女官。涟漪身为王妃,位列三品!自然是比她高出很多,羽灵见了涟漪一定要行礼。
羽灵脸上挂着沉稳得体的笑容,轻声道,“王妃赎罪。羽灵只当是下人偷懒,若有冒犯王妃的地方,还请王妃责罚。”
羽灵这么说,涟漪也毫不客气,“责罚?本王妃敢吗?你可是王爷身边的大红人,别看你现在给本王妃行礼,在王爷面前,你说话可比本王妃管用。羽灵姑姑不要客气了,来,坐吧。”
涟漪句句夹枪带棒的,羽灵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讪讪然的坐在涟漪指给她的凳子上。
涟漪如此说,是故意想要留给羽灵一个斤斤计较、口无遮拦的印象。因为这羽灵从进屋开始,那眸子只要一接触到她的视线,就是一种透骨挖心的探究和打量。
乍一看是她眸中的柔和光华,可涟漪在现代阅人无数。羽灵能在元君离身边待了快二十年而不犯任何错误,这个女人的心思和作为,岂会是表面看的如此简单!
两个女人的斗心,在悄然滋生。
羽灵冲涟漪有些为难的笑了笑,见涟漪只是优哉游哉的品着茶,并不过问她任何事情,羽灵知道涟漪是等着她开口。
羽灵心思沉了沉,这夏涟漪转变后,竟如此沉得住气?在王府等了三天都不曾托人哪怕是捎个口信给元君离,而今看到她来了,明知道她是元君离身边的人,竟是也忍得住不过问一个字!
羽灵本来是想等涟漪开口之后她好顺水推舟的说出此行的目的,如今涟漪不问,羽灵只能是硬着头皮开口了,“王妃,羽灵今天过来是奉了王爷之命,请王妃交出执掌王府的玉印。以后王府的大小事务都由羽灵暂代!”
羽灵话音落下,墨霞和暗香同时变了脸色。
唯独涟漪,但笑不语!
她等的就是元君离先出招!
涟漪看着羽灵,笑容灿烂无邪。
旋即瞥了眼呆愣在那儿的墨霞,从容开口,“墨霞,去取玉印来,交给羽灵姑姑。”
语毕,涟漪从容的品了口香茗,含笑嫣然的看着羽灵。倒一时让羽灵有些不自在。羽灵之前准备好的说辞,这一刻,派不上任何用场。
墨霞见涟漪没有丝毫的意外和生气,不觉咬着唇去房内取来了翠色的玉印。
玉印随便的包裹在一个包袱里面。之前涟漪醒来后想起这个东西,看了一眼之后就扔在箱子底了。羽灵不来要,她都忘了。
“王妃,玉印在此。”墨霞拿着玉印到了涟漪跟前,有些担忧的看着涟漪。
涟漪笑笑,指着玉印对羽灵说道,“羽灵姑姑,玉印到我的手上是一次都没用过,都快长毛了。羽灵姑姑是心思灵透的人,放在你手里再合适不过了。姑姑拿好了,这玉印可是原封不动的给你了。”
涟漪脸上笑容不减,心底却冷笑叠升。
交权?交个毛啊!她夏涟漪什么时候用过这玉印?什么时候又管过这王府的鸟事?
羽灵恭敬起身,稳稳地接过玉印。脸上却没有多少欣喜之色。王爷早不给她玉印,晚不给她,偏偏是在这多事之秋给她,羽灵心底,何止是心寒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