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羽!”雨幕中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接着一个身影慢慢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将写好的奏折递给身后的竹,竹接过,顺带将石桌上的东西收拾了,并摆上棋盘,这才面无表情的退下。
落羽斜睨了衣衫略湿的北辰文昕一眼,冷声道:“怎么,本少这落府什么时候允你随便出入了?”
“刚刚下朝,就来看看你!”北辰文昕毫不在意她的冷言冷语,兀自拍打着身上的雨珠,笑道。今天早朝没有见到她,总是觉得心里缺了什么,所以一下朝就来了这里,连自己的王府都没来得及回。
落羽经他一说,这才发现他竟然还穿着朝服。缓缓的垂下眸,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有说。倏的转过轮椅,来到石桌前,望着那早已摆上的棋盘,道:“辰王殿下,与本少下一盘棋吧!”
“好,文昕求之不得!”接过福全递过来的手绢,草草的擦拭了手上的水迹。听到落羽的提议,眼前一亮,笑着应了下来。
福全满头黑线的灵巧接过那袭向他脸的手帕,无语的望着那不似在别人面前的那一面的主子。主子真的很在意这个落公子呢,虽说落公子是来帮助主子的,但是任由主子这样,真的好吗?福全的心沉了沉。
“辰王殿下的手上并无半点兵力!所以,借此机会,将一部分兵权掌握过来!”落羽随意落下一子,端起边上的茶轻抿了一口,漫不经心的说道。
“哦?文昕可否以为,阿羽是让文昕去领兵出征?”夹着一枚白子,淡笑的瞥了眼垂眸品茶的落羽一眼。虽说是问句,可是他的神情中满是铸锭。
就在刚刚回府的路上,他接到手下人传来的情报,南国联合西凉欲偷袭他北辰。本来就是要来看望落羽,这就更有理由了。却不想,还没有等他告诉她这个消息,从她的语气中,她似乎早已知情!
“以你的能力,我信!”落下一子,落羽说的云淡风轻。这个男人有着怎样的野心,她早已知晓,自是非常相信她的能力。能在如深渊似的皇宫中,以自身之力,建造属于自己的势力,这样的人,又岂是池中之物?
北辰文昕捏着棋子的手指一颤,强自镇定的将棋子落下,有些疑惑的看着她问道:“阿羽何以如此相信?要知文昕可是个从来不曾接触过行军打仗之类的事!阿羽又怎能肯定文昕就一定能胜任,若是失败的话,那文昕的身后可是万丈悬崖啊!”
一旦失败的话,太子那群人,就再也不会让他有翻身的机会了!他真的很想知道,为何她竟然对他有如此信心!
“辰王没有信心吗?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只能说是落羽识人不清了!”落羽淡淡道。
“哈哈哈!为了阿羽的这番话,文昕也定当全力以赴!”北辰文昕大笑着应下这件事,神情欢愉。眼中中透着狂傲不羁,势在必得之势!
“那就好……辰王殿下你输了!”落下最后一子,落羽淡漠的神情中透着些许赞赏。能在她的手下走这么长时间,他北辰文昕当是第一人!
“阿羽棋艺高绝,文昕甘拜下风!”输了棋,北辰文昕并不恼,平心接受。
起身望了眼亭外小了点的雨幕,转身道:“文昕先回去了,既然准备如此做,那就应该准备一番了!”
“嗯!”落羽点了点头,见他转身欲走,忽然想起什么,又开口唤道:“辰王殿下手上的伤,如何了?”
“阿羽这是在关心文昕吗?”明显的答非所问,脸上透着欣喜,北辰文昕忽的快步走到落羽的面前。
额上青筋鼓起,落羽觉得她明显是多管闲事,看他这个样子也就知道他肯定没事!忽然想起似乎在哪听到一些人说。这个辰王是如何的温文尔雅,如何的气质如兰。可是眼前的这个一脸期待的望着她的人,难道是被人冒充的吗?还是说这个才是他的真正面目?
“就当本少多此一举!竹!本少累了!”无语的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竹撑开纸伞竖于轮椅后面的一个小小的槽子中,然后推着轮椅就离开了凉亭。
“呵……怎会多此一举呢?阿羽的关心真的令文昕感动呐!”大声的在她身后说道,即使看不见她的表情,北辰文昕也敢肯定,落羽脸上的淡漠一定有龟裂的痕迹。
不过也确实如此,这就让落羽更加的懊恼为何刚刚多此一问!
“王爷!”福全在身后唤着出神的主子,暗叹,落公子已经离开了,不用这么痴缠不舍吧!
“走吧,本王怎能负了她的信耐!”
北辰星帝二十三年八月七日,北辰皇力排众议,由辰王北辰文昕率领三十万大军奔赴边陲青门城,迎击南国与西凉的联军!期间,做为枢密使的新进官员落羽,被封为第一军师,随军出征!
三十万大军在北都城外接受北辰帝君率百官的践行,期间细雨飞扬……
北辰星帝二十三年八月七日,在一片细雨蒙蒙之中,三十万大军在主帅的一声令下,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作为主帅,本来应该身披战袍走于队伍的前列,可是谁来告诉她,这个一副坦然自如,身着月白色华服的男子是怎么回事?
一辆特意改造的华丽马车中,落羽端坐在轮椅上,眼神如刀一般的射向那个一身清闲的男子。朱唇轻启,冷嘲道:“辰王的腿也断了?还是说连这雨天行走都受不住?”
“阿羽此言差矣,文昕此时在这里,只是有些好奇而已!若阿羽解了文昕的疑惑,文昕自当出去!”墨色的眼中晶亮晶亮的,眉梢的笑意也温雅的很。这样的北辰文昕很难想象,到了那战场上,是否还会保持如此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