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有些逞强的捂着鲜血直流的右臂站起来,北辰文昕的脸上再次挂上那温文尔雅的温和笑意。
蹙起眉,双唇抿了抿,冰凉的玉手搭上他完好的左手手腕,凝神细诊,脸色有些难看的放下手。屈指在他的肩膀胳膊处,点了穴止血。
“刚刚我的那一掌有些重,看来你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了!”自腰间取出一瓶墨色小瓶,倒出一粒红色丹药递给他,淡淡的说道:“吃了它,全周身运功,吐出心口淤积的污血就好!”
再次拿出那瓶化尸粉洒在那些黑衣人身上,在北辰文昕不解加惊讶的视线中,那些人宛如不曾出现过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衣服都不曾剩下。
眼角狠狠的抽了抽,复杂的发现,他终究还是不了解她!北辰文昕默默的吞下丹药,逼出体内淤积的污血之后,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跟我来!”望了眼神情阴郁的北辰文昕一眼,落羽转动轮椅往她所暂居的梅苑而去。
见状,北辰文昕沉默的跟了上去,在临走前,修长的身躯顿了顿,转头望了望那些蒙面人倒下的地方。墨眸暗了暗,一丝凌厉之光一闪而逝。即使不调查,他也清楚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他想,阿羽也该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什么话也没说。
“这几天你的手臂不要碰水,在它结痂之后就没事了!”取出纱布,示意他坐在她对面,认真的为他包扎好后,落羽严肃的叮嘱道。
“这样的伤口根本就没必要大惊小怪的!比这还要严重的伤,我都挺过来了,还在乎这点小伤?”欣喜于落羽的关心,北辰文昕望着这个被小心的包扎起来的伤口,脸上浮现一丝冷嘲。
过去的二十年他过的生活,就是别人欺凌发泄的对象。在这个势利黑暗的宫中,没有皇上的宠爱,谁还会在乎?就因为如此,他这个名义上顶着皇子的名号,可是私下里过的就连那些奴才都不如。
小的时候不懂得反抗,落得浑身上下全是伤痕,再大点,虽说情况不必小时候,但是依旧责骂声不断。何时受过如此的重视?
“那些早已经过去,既然心存怨愤,那就将那些曾经欺辱你的人,一个个踩在脚下!”不动声色的端起一杯茶,垂眸抿了一口,见他那愈发森冷阴霾的俊容,落羽淡淡的道。
北辰文昕眼中划过耀眼的光芒,一丝势在必得一闪而逝,而后又恢复温雅之态,嘴角噙着笑,道:“阿羽说的是!只是现在我虽说顶着辰王的头衔,可是手上并无明面上的权利!”
“你还有我!”震撼人心的四个字,在落羽微启的朱唇中吐露。
落羽掌管着整个枢密院,那就等于掌管着北辰所以的军机要领。无论当初北晨星将这个重要的职位授予她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现在北辰的军事掌握在她的手上,这才是不争的事实。
北辰文昕听了这样的话,猛地抬起头,看着落羽的视线愈发的炙热。
仅仅四个字,对他造成了多么的冲击!从来不曾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可是听起来确实那样的令他激动!
“是,文昕还有阿羽!”嘴角的笑容越扩越大,望向落羽的视线,也愈发的暗沉!这样的人,如何不让他侧目?
落羽乍听这句话,不知为何总是感到一些怪异,总觉得他似乎误会了什么,却具体也说不清楚!
轻咳了一声,落羽压下心头涌上的怪异感,放下手中的茶杯,转动轮椅背对着他,冷冷道:“既然已经没事了,辰王请吧!”
与此同时,一间暗房中!
“没回来是什么意思?难道四个人还对付不了一个腿脚残废的废物吗?”
“属下该死!”
“该死?你们的确该死,连个残废都杀不了,留你们何用?来人——将他拖出去剁了手脚,丢进山野中喂狼!”
“落羽,我就不信,你能逃过这次,还能避得过下次!哼!”
北辰的八月与九月,是难得的雨季!
这样的雨,要一直持续到十月份,才会慢慢的停下来!
落府凉亭中,落羽姿态随意的抚着寒冰琴。
凄凉、哀伤、却又带着不甘的琴音,从那双晶莹剔透的手指上倾泻而出!空中飞鸟盘旋,水中鱼儿跃出水面,皆是被这个琴声所引。
一曲作罢,琴音寥寥,余声不绝!空中飞鸟与水中游鱼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梅儿有消息来了?”整了整衣袖,落羽转动轮椅来到凉亭的边缘,望着凉亭外那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雨幕,淡淡的问道。
梅儿早在半个月前就去了南国,看样子在那边的一切很顺利。竹一早就不见了踪影,她自是知道竹不是那种越礼的人,算算时间,也就知道梅儿定是传了消息过来。
竹毫无波动的眸子闪了闪,然后恭敬的将纸条递了上去。
落羽接过展开一看,嘴角一挑,看来这个南国真是自讨没趣了!
‘南国西凉,十日,北辰!’字条上只有这寥寥数字,却将该表达的全部表达出来了。
十日?足够了,虽说北辰没有南国强大,但是自保总是可以的!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唯一不解的是,这个西凉这个时候来插一脚,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竹,笔墨纸砚!”看来她得奏明皇上了,相信以他的能力,应该最迟就这两天就会得到消息了吧!至于后面的事情,那就正好让她这个新上任的枢密使好好的准备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