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自进来后把一切看在眼里,少奶奶比之前她在的时候明显不济,恐怕是毒发作了。她的良心深深的感到不安,直接跪到定国公和将军二人的跟前“老太爷,老爷,少奶奶她,她中了毒,怕是现在毒正在发作才这样起不来,都是奴婢的错儿。”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小鱼!”弱水现在敢百分百肯定,小鱼不是凶手更不是帮凶,而且对菜里有毒一事毫不知情。
“这又是怎么回事儿?一五一十的说!”定国公一拍桌子,厉声让小鱼将事情始末说个清楚明白。将军也懵了,下毒的柳弱水也中了毒?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回老太爷,奴婢今日在后厨端了一碗白粥,见少爷稍有清醒便喂他吃了几口,岂料少爷吃下又吐了几口鲜血不醒人事,刚巧少奶奶进屋瞧见了,便命奴婢把粥给她吃了,奴婢不肯,可少奶奶坚持要吃,夺了碗喝了下去。适才奴婢见少奶奶还好,这会儿却卧床不起,奴婢怕是,怕是少奶奶也中毒发作了。”说完,她已是泣不成声。
“孙媳妇儿,你也太不爱惜自己了,怎么会这么鲁莽啊!”风儿已经不醒人事,现在又要多一个孙媳妇儿命悬一线,万一有个好歹,让他李家怎么像柳相交待啊。“天远,速速进宫把林御医再请回来替孙媳妇儿诊治。”希望她毒中得不深,亡羊补牢还来得及。
“爷爷,请先听孙媳妇儿说两句。”弱水一直强忍着痛,这会儿她觉得她后背上的冷汗已经浸透了亵衣。“相公所中之毒,据孙媳妇儿猜测,应该是慢性毒药,乃长期服用所致。”
“你是如何猜得的?”将军闻此心中大震。
弱水伸手示意红珠扶她靠直身子“媳妇儿喝光了那碗粥,可并未出现同相公一样的症状,只是疼痛而已,所以猜想,这毒不是倾刻间要人性命的巨毒,乃是有人处心积虑谋害相公又不想引人怀疑。”又一阵疼痛袭来,她咬唇忍耐。
定国公不禁在心中赞赏这个孙媳妇儿,进了那那刑室岂会只是询问而已,若只是询问也不会关进那刑室了,而她却以风儿的性命为重并未趁机向他吐露半分怨天尤人,还能洞察到下毒之人的险恶用心,实在难得,风儿娶了她是他的福气。
“难为你了,为了风儿甘冒丢命的风险,可现下你也中了毒,该如何是好?也不知林御医是否能找到解毒之法。”将军有些惭愧,话里也带着歉疚,这毒虽一时间要不了命,可如果不治,终究会伤及风儿,还有那下毒之人必是这府中之人,若不及早揪出来,恐怕不会就此罢手。
“媳妇儿去过后厨,一时还找不到有什么不妥之处,可媳妇儿可以肯定,这毒是出在吃食之中,所以请御医明早验一下这碗里余下的些许粥汁,看还能否验出点什么来。另外,请爹和爷爷允许风吟院自己准备膳食,从现在起,媳妇儿要亲自料理相公的吃食。”如今,谁也不能相信了,唯有亲自准备吃食,以免再重演先前让她痛不欲生的一幕。
定国公和将军相视一眼,轻轻点头,皆若有所思,算是应允了她的要求。
天刚蒙蒙亮,龙辰殿外宫道上的转角处,就出现了一个猫着腰的小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芙蓉宫的吴琳菲。吴琳菲年十六,八岁因家贫送入宫作了小宫女。生得一副娃娃脸,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小一二岁。肤色尚算白皙,眉清目秀,小巧玲珑,谈不上国色天香,稍加打扮也能秀色可人。她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躲在这里等候龙辰殿的小荣子,打听柔妃娘娘要的消息。可是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小荣子。她不时的探出脑袋望向龙辰殿的方向。
“你在等谁?”烟水寒身后跟着小荣子和小禄子站在吴琳菲身后二丈远的地方,他昨夜并未歇在龙辰殿而是在御书房批了一夜奏折,正要赶回龙辰殿漱洗更衣去上早朝。远远的透过清晨的薄雾,就见一个小小的淡绿身影在转角那里鬼头鬼脑,他知道着这身装扮的都是资历尚浅的小宫女,批了一夜奏折的他,看到这一抹淡绿,觉得昏胀的脑子清醒了不少。便站在她的身后饶有兴趣的看了一小会儿。小荣子和小禄子都是伺候皇上多年的人,知道有的时候该他们说话,有的时候千万别说话。只是小荣子知道吴琳菲等的是他,可他不能出声,只能拿眼瞟她。
吴琳菲吓得不轻,赶紧转过身子跪下俯在地上不敢出声,她不知道问她话的人是谁,只知道是个男的。
“朕问你在等谁?”他觉得这个小宫女似乎有些眼熟,应该是他哪个宠妃身边的人。他往前走了几步,停在她的面前。
“奴婢,奴婢在等,皇上。”吴琳菲突然抬起头,眼含春波的柔柔望着烟水寒。
“等朕?”他很意外,他以为这个小宫女会告罪求饶,因为这里不是她这种资历尚浅的小宫女可以来的地方,而她却如此直接的抬头看他,还说在等他,这分明是在像他,表白。
“奴婢只想远远的看皇上一眼,奴婢斗胆,还请皇上恕罪。”她说这话时仍含情脉脉的望着面前的九五至尊,说完才微微低下头摆出少女娇羞的体态,并未按礼俯下身子。
小荣子和小禄子皆是替这个小宫女感到大事不妙,皇上向来最不喜欢这种施计获宠的女子,何况还只是一个小宫女。可皇上的心意,岂是他们两个能完全摸透的。就连烟水寒自己有时候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是讨厌后宫女人耍这种伎俩,可这样大胆直白的表述还是第一次“你是哪个宫的?”弯下腰伸手勾起她的下巴,想看仔细她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