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和红珠更担忧了,只得依吩咐守在门口,随时听着屋里的动静。
“碧落,你说府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小姐从正厅回来,就这样了?我心里好不安。”红珠皱着眉,一手托腮的蹲坐在门坎上。
碧落也是一脸的忧心忡忡“等小姐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相信小姐应该没事的。”可她脸上的表情却是在告诉别人,她说的话是在安慰自己。
妆台的铜镜前,弱水看着里面的那个女人,那明明是自已,一举手一投足,铜镜里的影子都在告诉弱水,里面映照的就是她,但她却感觉无比的陌生,这时的感觉用一首歌的歌名形容再贴切不过:最熟悉的陌生人。
坐了半晌,弱水深吸一口气,似鼓起勇气,下定决心一般,缓缓伸手,解开发髻后面的绳子,脸上的一张素色棉布面遮(就像现在的一次性纸膜,露出两只眼睛,鼻孔,嘴巴),慢慢滑落。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弱水的思绪回到了三个月前,回忆渐渐清晰。
2011年的2月,中国,重庆,天气还很冷。马上就要到情人节了,人们的心情都是甜蜜而喜悦的。白月儿,一个人躲在家里回想这二个月发生的一切。相恋三年,结婚三年,认识六年的老公在上个月,她生日那天告诉她,他们之间已经没有爱情了,而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白月儿愣在了那儿,等回过神来后,她掀翻了餐桌,愤怒的咆哮,六年了,杨浩磊,你今天才告诉我,我们没有爱情了!说,你和哪个女人又产生了爱情?因为她,所以你要选择在我三十岁生日这天,抛弃我们的感情!
女人在这方面都是天生敏感的,这半年来她是有些感觉的,但她告诉自己要相信他。他们认识了六年,相伴了六年,时间并不短,她自信她是了解他的,婚姻也需要信任。没有想到,在她生日这天,约在她们初次相见的餐厅,听到的不是庆祝香槟的开启声,而是自已那颗心被重击的破裂声。
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我白月儿就不道德了,也不会让小三称心如意的!杨浩磊我不会让你在毁了我的生活之后,还能逍遥的去享受另一个女人的爱情!
她不再买菜烧饭,做家务,而是每天上餐厅。喝红酒,品海鲜,把以前舍不得买的东西,一件一件往家里搬。衣服,鞋子,手饰,全部打都不打开,就往房间里一扔,第二天接着出去逛。上美容院,做SPA,健身房跳操。累得一回家,倒床上就睡着,可每天半夜还是会哭着醒来,为什么?那个臭男人,值得吗?可心为什么在想到他正对着别的女人笑的时候,就痛得无法跳动?杨浩磊起初几天还对她好言相劝,在失去耐心后,带着自已的行李没再回来。
就这样,在折磨自已一个月后,白月儿回到了父母留给她的房子里,那里有父母疼爱她的证据,她和爸爸妈妈一家三口幸福的回忆。可父母已经不在了,白月儿每当想起疼她的爸爸妈妈,在这个脆弱的时刻,她多想爸爸妈妈能在她身边安慰她,告诉她,无论外面风多大雨多大,爸爸妈妈都会在这里等你回来。每每想到这里,都会哭着在自已的单人小床上睡着。
今天她又窝在家里,好友的邀请也拒绝了。这段时间的消沉让她彻底失去了生气,整个人怏怏的。想了想自已三十岁了,结婚这三年,一心在家做家庭主妇,做杨浩磊背后的女人。结果在失去自我的同时,也失去了老公。如果,能重来一次,一定不会再为了男人而失去自我,她在心里默默念着。厨房的炉子上,炖着一锅汤,她这些日子以来都没有好好吃东西了,她还不想垮掉。可她想太多,太累,睡着了。锅里的汤溢了出来,浇熄了炉子,天然气开始无声的向房间里漫延。由于天冷,刚下过一场雪,门窗都关着,就这样,白月儿因面临婚姻解体,而不堪忍受,开天然气自杀的消息,在小区里疯传。
白月儿在睡着后,就开始做梦,她感到这个梦很长很长,长得像几年的时光。
人在做梦的时候,梦里的人都是看不清楚脸的,但她却看得清清楚楚,一点也不像梦,倒像是一部4D电影,连梦里飘落的树叶,她似乎都能真实触摸得到。
古色古香的房间里,一个女人,穿着绛紫色的华服,宽宽的袖子,一双手白皙柔软,正抚摸着一个小女孩的头,为小女孩梳着头发。这个女人大约二十五六的年纪,五官精致,淡扫的峨眉,双眼媚如丝,唇角微微上翘,似蔷薇花般的颜色,散发着微微的珍珠般的光泽。非常美的女子,让人一看就觉得像一幅画,艳而不俗,很是耐看。那个小女孩,则有着似婴儿般半透明的粉嫩皮肤,小小的瓜子脸,眉毛似一弯刚升起的新月,水灵灵的大眼睛,像两颗晶莹剔透的紫葡萄,长长的睫毛随着她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扑扇着,像花丛间飞舞的蝴蝶。鼻子小巧挺拔,鼻尖还有点可爱的往上翘,嘴唇粉粉嘟嘟的,像一颗刚成熟还挂着露珠的水蜜桃,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咬上一口。真是个超萌的小萝莉,长大了肯定又是个仙女级的少男杀手。屋角的绣凳上坐着一个约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梳着简单的发髻,慈眉善目,一身粗布衣衫打扮。正在剪一个鞋样,看大小应该是给那个小女孩做的。一边做,一边不时望向母女俩,脸上笑容很是亲切。看样子,应该是奶娘仆人之类的身份。
小女孩叫了一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