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肚子实在太饿了,这都中午了,人家都吃喜酒去了,唯独新娘子在这里挨饿,什么道理啊。低低的掀起盖头的一角,摸索着到了一张大桌子前,看到了盘子边,心里一阵狂喜,有吃的!拉过一张凳子坐好,伸手去端那个盘子“哇!果然是吃的!真是饿死人了,唔,这什么东西?噗……怎么这么难吃?呸,呸。”弱水拿起盘中的一个圆圆的小饼,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又马上吐了出来。
“这是喜饼,是用来看的,不是用来吃的!”突然从桌子对面传来一个声音,把弱水吓了一跳,手中的盘子掉到桌子上,喜饼滚了一地。
“你是谁?”弱水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退后两步。
“你相公!”
“你怎么一声不吭的?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那正合我意,婚宴吃完了,接着吃丧宴,免得大家跑两趟。”这个男人,声音如春雨打在树叶上那般清新,可说出来的话,太可恶了。
“合你的意,可不合我的意,人家会说我刚一进门,还没洞房就克死了丈夫,想想还要给你守寡,就觉得倒了八辈子霉。”哼,我柳弱水可能打不过你,但一张嘴绝对能把你个大活人给气死。干脆,一屁股重新坐到他对面,看看到底谁气死谁!
“你在大婚当天,就诅咒自己的相公死,不怕我马上一纸休书休了你?”
弱水的伤口又被重新揭开了,杨浩磊要和她离婚,这个男人要休她!
“知道怕了?”
“我只是在考虑,拿了休书以后该上哪里去席开三天好好庆祝一番,你有什么好推荐吗?”敢在我的伤口上洒盐,我就在你的心口上捅刀子,不就是再离一回吗?
“烟雨楼。”冷冷的三个字,像冰,毫无温度。
“谢谢,那就请写吧!”二朗腿一翘,双手抱胸,你奈我何?
“没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我们的洞房之日,第一次谈话就是在讨论休书。”这个女人好像有点意思。
“你快点写,趁着外面的宾客还没散席,正好去宣布这个消息,吃完了婚宴,接着吃休离宴,免得人家跑两趟!”休了正好,不用洞房不说,以后也不会再有人提亲,不用再嫁人了。
“没听说过,休离还要宴请宾客的。”
“要是被一般人休那是不用宴请宾客,可是被你这种毒舌之人休离,那真是太值得宴请庆祝了!”
“我决定,今晚洞房之后,明日再休你。”对面的男人像一只猫在玩耍他捕到的老鼠,慵懒的吐出这句话。
“你……”弱水有点儿气结。这时肚子经过这场舌战之后,更大声的在向弱水抗议了。正饥肠辘辘又被对面那个男人气得胸闷的准备起身坐回床边的时候,盖头下的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个盘子,里面有几块糕点。对面的男人向她推过来的。
“吃吧,我不希望晚上洞房的时候,你是饿死在床上的。”弱水真想一把掐死对面那个男人,古代的人怎么一点都不含蓄呢?
实在是饿得不行了,顾不得先反击,拿起一块糕点就塞到嘴里,味道还不错。囫囵吞枣的塞下几块糕点,是时候反击了。正欲开口,盖头下又出现了一杯茶。
“吃完了先喝点水,别一开口就喷我一脸糕点碴儿。”
“放心,我不会的,那样太侮辱糕点碴儿了!”吃饱喝足,顿觉精神百倍,狠狠的用力的还击!
“看样子,你是吃饱了。晚上有力气洞房了。”他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很想调戏调戏对面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甚至很想看一看她被他调戏时的表情。
这个男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开口闭口就是洞房,想调戏她?哼哼……“谁规定洞房一定要在晚上呢?”柔了声音,细了嗓子,妩媚的轻启朱唇。
“娘子,好兴致!相公这就来了。”心里突然荡起莫明的涟漪,自己分明是很排斥这桩被安排的不得已的姻缘,可现在却对这女人很有兴趣,明知这女人不会这么听话的俯首帖耳,还是鬼使神差的绕过桌子,踱到那女人的身边。
盖头下,出现了一双黑色滚边绣着银丝线的靴子。弱水坐定,等着那个男人揭开她的盖头,她倒要看看,这定国将军府的三公子是不是三头六臂,再硬的硬汉也闯不过美人关,到时候就是她玩他了。果然,他拿了一支玉如意,伸向了盖头,轻挑,盖头顺着玉如意滑落在那双黑色银丝线的靴子边。
弱水得意的昂起头,想解掉脸上的面遮,在她目光触及到还拿着玉如意的那个男人时,当场石化了。各位看官,不要误会,不是美男挡道。而是……这个男人居然蒙着眼!一条约二寸宽的银白色丝缎系在他的脸上,遮住了眉与眼,只能见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薄薄的性感嘴唇,下巴似雕塑一般的优雅线条,高贵细长的脖颈,一身大红的新郎服。搞什么东东?玩躲猫猫吗?就算遮住了眉眼,也很是俊美。可弄块丝缎蒙住眼睛干什么?你以为你是佐罗啊!
“怎么?不是你想要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失望了?”他原本是毫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的,但此刻他不是担心这个女人对他失望,而是他对自己可能会让面前这个女人失望而感到沮丧。
“你蒙住眼睛干什么?怕我的美丽太过耀眼,刺瞎了你的双眼?”蒙着双眼,那她怎么办?到底解不解面遮?关键是他为什么要蒙住双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