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开始,柳随心几乎没再见过龙释天的面。
听说郁芳宫夜夜笙歌,听说他与水云两情缱绻,听说,他为之沉醉。
听说。
她听说了太多关于他和水云之间的事情,这会儿,雪晴又在义愤填膺说着他们的事情:“我听伺候她的宫女说,这位水云姑娘,开始的时候看着倒是很不错,待人也和善。可是随着皇帝的恩宠她就恃宠而骄起来,脾气也越来越坏,动不动就打人,上次一个宫女只是不小心把茶泼湿了她的衣角,她就拿热水烫伤那个宫女。手段真狠,看着那么云淡风轻的一个人,表面对皇上千依百顺的,背后可又是凶狠得很。她呀,哪里像水柔,水柔才不是这种性子呢!娘娘,你看着吧,我看皇上早晚会发现她的真面目的!”
柳随心没有将视线从书本上移开,又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雪荷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叫着:“哎呀,娘娘,你知道吗,皇上封了那个女人做水贤妃!”
柳随心抬起头,“皇上封了她名号了?好快呢。”她放下书,收拾起东西来了:“雪晴、雪荷,收拾下东西,我要搬回凤栖宫。这里是皇帝的宫殿,不是皇后的宫殿。”
“娘娘你要搬走?不要跟皇上说说吗?”
“还说什么呢?他现在一心都在水云身上呢。你们难道不明白么,从来帝王都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我也不留在这里徒惹人厌了。”
雪晴雪荷面面相觑,这时候小玉走了进来,见他们在收拾东西,奇怪道:“娘娘,您这是要——”
“小玉,收拾东西,跟我回凤栖宫去。”
“是皇上让您搬的吗?”小玉问着,她也知道最近水云得宠了,皇帝自然冷落了皇后。虽然她高兴皇帝冷落皇后,但也不希望他把心思又放到了水云身上。
雪晴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怎么,你希望皇上把皇后赶走?哼。”
“雪晴姐姐,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呢。我只是说,皇上没让搬,娘娘大可不搬嘛!”
“搬不搬又能如何?我不如自己搬,省的被人赶走。”她淡淡说着,随即收拾好东西,挑了几个宫女回凤栖宫了。
在他走后不久,和泉就将这件事告诉了龙释天。
“她搬回凤栖宫了?”他喃喃着,忽然苦笑起来,“她搬走也好。”
“皇上,您这又是何苦呢?”和泉叹了口气。
龙释天叹口气:“和泉,你不懂。”
没人懂,他心里的苦和无奈,他既不能说,更不能讲。
“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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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随心搬回了凤栖宫,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几天之后,当她正在宫中处理后宫事务时,宫女告诉她,说是水贤妃娘娘求见。
“她来做什么?”雪晴翻个白眼。
柳随心淡淡道:“让她进来吧。”
“娘娘,她是不是来拜会您的?说起来可笑,她封妃的时候就该来了,隔了几天才过来,不是给您脸色看吗?”
说话间水云就在宫人簇拥下走了进来,此刻的她不再是那个舞姬,而是一个身穿粉色鸾云宫装,乌发高耸的高贵宫妃。
她微微笑着,一见到柳随心连忙行礼:“臣妾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
“起来吧,水贤妃不必多礼。”
柳随心赐了座,水云叹道:“唉,妾身一直没有空闲前来拜会皇后,真是太过失礼了。本来封妃的时候我就该来的,只是皇上一直缠着......咳,我也就耽搁了这事。还请皇后见谅。”
柳随心不冷不淡地说:“你伺候皇上,是应该的。拜会不拜会,倒也无足轻重。”
“多谢皇后体谅。”
雪晴却是暗地哼了一声,心想这个女人真不简单,刚刚封妃了就给皇后一个下马威,还跑过来跟皇后示威,说些皇上宠溺她的话来,不是想让人嫉妒她么?
说话间宫女端了上好的茶来,不料她一个没注意脚下不稳摔了一跤,那茶水刚好泼到二楼水云身上,溅湿了她的名贵衣衫。
“呀!”水云似乎被烫了一下,连忙跳了起来,气得随手就甩了那宫女一巴掌:“你想烫死我呀?”
这一巴掌甩下去,整个凤栖宫顿时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到。
“娘娘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
“你当然不是故意的,只怕是某些人指使的!”水云若有所指地说着,气愤难消,指桑骂槐地说:“这么不懂事的宫女,谁居然派给皇后,也真是没规矩!”
雪晴脾气不好,见水云指桑骂槐,气得叫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在凤栖宫大呼小叫的?不就是皇上新封的妃子吗,你的品级还不高,居然敢在皇后面前大呼小叫,哼,果然是低级的伶人出身,规矩也不懂!”
水云嘴角抽搐,指着她的鼻尖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小小宫女也敢对本妃不敬,我看不教训你,你是不知道规矩的了。莺儿,给我打她的耳光!”
“是,娘娘。”那莺儿倒也胆大,伸手过来就要打人了。
“谁敢?”柳随心站了起来,“好大的胆子,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容得你撒野!”
她先前一直沉默不语,是不想和这等人一般见识,谁料水云居然敢动手打人,还要打她身边的人。
她虽然平日为人平和淡漠,当不代表她好欺负。她不争不代表她怯懦,不代表她没有自己的主见。
水云昂起头,骄横地说:“皇后娘娘,您的品级是比我大,但是您身边的宫女这么侮辱我,我岂能善罢甘休?不然以后我在宫里还怎么抬头做人?”
柳随心把雪晴推到身后,扶起那在地上啜泣的宫女,眸光带了几分从未有过的犀利:“她们说不得你,我说不说得?她侮辱你又如何?谁让你在凤栖宫撒野的?你仗的是谁的势来欺负我宫里的人,当着我的面殴打我宫里的宫女,还让你的宫女来打,水云,你配吗?”
水云被她的气势所摄,哑口无言了片刻又挺起腰板,一脸神气地叫道:“你当然可以说我了,皇后娘娘问我仗的是谁的势,我仗的当然是皇上的势了。打一个宫女又算什么?你配不配不是你说的,你以为你是什么,你不过是——”她忽然住口了,哼了一声:“你自己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
柳随心握住粉拳,难道龙释天连她的身份都跟水云说了?还让她如此侮辱自己?
“你——你胡说什么?”雪晴怒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娘娘?”
“雪晴,别说话。”她挥了挥手,走到水云身前,微微一笑:“本宫是什么东西?皇上让你仗着他的势来侮辱本宫的吗?”
“哼,皇上早就不喜欢你了!”
“是吗?”柳随心忽然扬起手“啪”的一声甩了她一耳光:“这一巴掌,是打你不知规矩,不知进退!”
水云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又挨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打你侮辱皇后,管皇上宠不宠你,只要我还是皇后的一天,我就有资格教训你!”
水云被打蒙了,她手抖着指着柳随心的鼻尖道:“你、你敢打我!”
柳随心揉着发麻的手,冷冷道:“我打你又如何?不说我品级比你高,就说我是正妻你是妾,我就可以不用经过皇上同意废了你。我本不想和你一般见识,谁料你这般骄横跋扈,这宫里还有谁能入了你的眼?我不教训你,你倒要反了!”
水云张大嘴,想说什么,但是颤抖着说不出来。
凤栖宫中的宫女太监全傻眼了,他们从不曾见到皇后发怒,想不到她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
“你——你欺负我,我告诉皇上去!”她一跺脚,转身就要走。
“慢着。”
水云以为她害怕了,得意地叫道:“你怕了?我看待会让皇上跟你说吧!”
柳随心嘲讽地笑着:“你以为我怕他来吗?你爱告状就告状去,还有件事情我没做。”
水云诧异着,忽然看到柳随心拿起一杯茶,打开茶杯盖,“上等的玉峰银针,一年只得三斤。”
众人正奇怪着柳随心为什么突然提到茶,谁料下一刻眼睛一花,看到她把茶水泼在水云脸上。“我还没请你喝茶呢,水贤妃。”
“你——”
“这杯茶是替宫女打的,宫女也是人,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她们的父母也会心疼他们。你该学学什么叫做尊重,该学学什么叫做礼节。要去告状现在就去,我不会拦着你,也不怕你去告状。”
“你以为你有太后撑腰就了不去吗?皇上迟早会废了你的!”水云哼了一声,气冲冲地走出凤栖宫。
“不送。”她放下茶杯,低头望了望那被打了一巴掌的宫女,声音温柔:“都肿起来了,雪荷,拿点药给她抹吧。”
“娘娘对不起,我害娘娘和水贤妃起了冲突。”宫女哭着说。
“不怪你,即便没有你,她也会找其他借口的。今天这事是我造成的,人也是我打的,你们都不用自责。”
雪晴脸色苍白,拉了拉她的衣袖:“娘娘,你说皇上他会不会生气来问罪?”
柳随心笑得灿烂:“他问罪就问罪吧,反正我也不是没有去过冷宫,再去一次又能怎么样呢?”
她是真的无所谓了,如果他这么伤害她,她还不能看明白,她真是个傻子了。
她和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他选择了水云,而她选择了放弃。
若不是为了楚向晚,她就离开了。
还留下来做什么?当深宫怨妇吗?那从来不是她的选择。
“你说什么?你去凤栖宫闹了?”龙释天勃然大怒,“谁让你去的?”
水云一愣,她本来以为龙释天会帮着自己说话,没想到他却指责起自己了。
“皇上,是臣妾被她打了呢,你看看,她打了两耳光,还往我脸上泼茶水。臣妾好心好意地去拜会她,谁料皇后娘娘一直为难臣妾,还指桑骂槐,说臣妾不守规矩......”她低头哭泣着:“您看看臣妾的脸都被她打肿了呢。”
龙释天望着她红肿的侧脸,眉头紧蹙,“一定是你做的不对,皇后不会这么如此无礼的。”
“皇上,您不打算管臣妾了吗?臣妾被皇后打了,她还说要废了我呢,臣妾吓坏了。”她哭得梨花带雨,一边往龙释天怀里靠去。
龙释天不耐烦地推开她:“够了,水云,以后不准你再去皇后那里,她不会无缘无故打你,你自己才该好好学学怎么说话做事。”他转身大步离开郁芳宫。
“皇上!”水云气得跺脚,怎么会这样呢?皇帝居然为那个女人说话!
明明被打的是她,他却怪她不对。
看他的样子,倒似更关心那个女人。水云气得跳脚,可是却也唤不回龙释天离去的脚步。
他是往凤栖宫去了。
一路上他都有些神情肃穆,等到了凤栖宫,他踌躇了片刻才进去。
雪晴见了他来了,急得脸色发白:“皇上,您可千万不要听水贤妃说的话,是她先出言不敬的,娘娘只是......”
“不用说了。皇后在么?”
雪晴咬了咬嘴唇,“娘娘一直在里面等你。”
见龙释天往里去了,雪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皇上,您不要怪娘娘,是奴婢们的错。”
其他宫女也一起跪了下来:“对,皇上,娘娘她没有错,是水贤妃欺人太甚了。”
龙释天什么也没说,大步走进殿内。
柳随心正在抚琴,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他站在她身后,望着她的背影,喉头紧缩,半晌才开口:“随心。”
她的琴声停了下来,慢条斯理地站起来,回过头望着他:“皇上是来问罪的吗?对,是我打了她,你要治罪就治吧,把我打进冷宫吧。”
“随心,朕不是来问罪的。我知道一定是她先不对你才会动手的。你本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他走到她身前:“随心,朕已经告诉她了,让她以后不准再来打扰你。”
“也好。这样老死不相往来更好。”她淡淡说着。
他眸中闪过一抹痛苦,忽然紧紧地搂住了她,那般投入,仿佛要把她揉进怀中一般。
她一震,纤细的手指紧缩:“皇上,你这是做什么?”
“对不起。”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耳畔:“随心,对不起。朕不想这样的。”
她只觉得可笑,抬起头,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他:“你跟我说对不起。你不想这样,难道我想么?是你选择了抛弃我们的誓言,是你选择背弃我跟你之间的承诺。”
“对,是朕。可是、可是随心,朕也是有苦衷的。你相信朕好吗,原谅朕,以后朕会给你一个解释的。”
她忽然怒气上涌,望着他的脸庞,抬起头扇了他一个耳光。
“到了现在,你还跟我谈相信?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让我怎么原谅你?你曾经说,你爱我,可是现在你都在做些什么?”她红了眼眶,眼角有泪,却倔强地睁着眼睛不让它流出眼眶。“你背叛了我,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我还能如何原谅你?我早说过我不能和别人共享你,你若是非得如此,那我宁愿选择玉石俱焚。我再也不相信你了,再也不要原谅你。”
她转身向外面跑去,擦去眼角的泪花。
“随心!”他急切地跑了过去追她,眼角忽然看到一道黑影在帷幕后藏着。
“谁在那里!给朕滚出来!”他几步走上去,那人吓了一跳,跌倒在地,一双惊恐的眸出现在他眼前。
柳随心回眸一看,“小玉?!”
“好一个贱婢,居然敢躲在这里偷听!”龙释天抓起她:“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小玉惊慌道:“奴婢是怕您责怪皇后才躲在这里偷听的。没有人指使奴婢。”
“没人?哼,怎么雪晴他们没来偷听,你却来了呢?够了吧,朕早感觉你有问题了,你还不说,想让朕砍了你的脑袋吗?”
“皇上,你放开她!”柳随心叫道。
龙释天冷声道:“你别管,这贱婢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角,朕看她一定是受人指使的。”他的大掌扼住了小玉的咽喉:“你说是不说?”
小玉摇了摇头:“没人指使奴婢......”
龙释天的手掌忽然收紧了,小玉被勒得喘不过气来,“说还不是不说?不然朕当真会杀了你!”
“说,是、是......是丽妃娘娘......”
龙释天松开了手:“你说什么?丽妃?”
小玉咳嗽着说:“是,丽妃娘娘她威胁我,说要我的命,我不得已才......”
柳随心不敢置信地望着她:“你居然也……好,好,看来我是什么人都不能相信了。”
她原以为人性之中多少还有一分善良,但是在这深宫之中,再好的人也会变坏。
她还能相信什么?
柳随心摇了摇头,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来人,把丽妃给朕叫来!”龙释天怒不可遏,见柳随心失魂落魄的模样,更发狠瞪着小玉:“你为了到皇后身边来可真是用心良苦。先前的中箭会不会也是苦肉计?丽妃让你做什么?”
小玉哭道:“丽妃娘娘拿我的命威胁,她说我不答应她,就要派人杀了我。她、他就是让我监视娘娘的一举一动,其他的也没有了。皇上,奴婢是没办法呀。”
“这贱人,她居然这么大的胆子!”
说话之间丽妃已经被人带来了,她刚一进来,小玉就扑了过去:“丽妃娘娘,你救救奴婢啊,奴婢是为了你才......”
丽妃错愕地望着她:“你是谁?胡说些什么!”
龙释天低哼一声,“丽妃,这奴婢说你指使她监视皇后,可有此事?”
丽妃差点没惊得下巴掉下来:“皇上,绝对没有这种事,臣妾从来没有派人来监视皇后,这贱婢胡说!”
小玉瞪大眼睛:“娘娘,你怎么能胡说呢?你看这还有你给我写的信呢。”她说着居然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来递给龙释天。
丽妃急得差点哭出来:“你这贱婢陷害我,谁让你这么做的?”
龙释天一看,脸色更冷了,他将那封信砸到丽妃身前:“你自己看,这分明是你的笔迹!”
丽妃一愣,打开一看,脸色青红交错,她这时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百口莫辩了。“不,皇上,我真的没有做这种事情,是她陷害我。”
“娘娘,你怎么能这么做?分明是你威胁我,让我监视皇后娘娘的,现在你怎么能把事情怪盗我身上呢?”小玉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你咋贱婢……”
两人争吵起来,龙释天只觉得头疼:“好了,来人,把他们两个都带到宗人府去调查个水落石出。”
“皇上,臣妾冤枉呐……”丽妃被人拖着出去,还一边凄厉地大叫着。
殿内又安静了起来。
龙释天见她坐在椅子上不动弹,走到她的身边将手放到她肩膀上,却被她挥开:“别碰我,我什么人都不想见。”
......分割......
今夜的宗人府依旧和往日一样安静。
唯一不同的是多出了两个犯人。
两道披着披风,遮着脸庞的身影悄悄潜入了宗人府,他们身形矫健,行动迅速,守卫尚未看清,就只觉得眼前一道白雾闪过,晕倒了一片人。
“好了吗?”
“可以了,我们进去吧。”
两人大方地走进了地牢之中,拿了牢头的钥匙,沿着弯曲的黑暗小道打着火把各自走近一间牢房,打开锁,走了进去。
正在睡觉的小玉听到动静,转身一看吓了一跳,“你是谁?”
“是我。”
小玉听那声音,舒了口气:“原来是淑妃娘娘。您怎么亲自来了?”
淑妃揭去面纱,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小玉,你辛苦了。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做得很好。”
“多谢娘娘夸奖。你看现在丽妃也被陷害了。我大概也不能呆在皇后身边了。娘娘,你是来带我走的吗?”她仰起笑脸。
淑妃微微一笑:“对呀,我就是来带你走的。我要带你去一个没有烦恼的地方。”
“什么地方?”小玉正奇怪着,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下一刻淑妃扼住了她的颈项:“送你回老家。”
“你——”
“你对我已经没用了。小玉,你好好走吧。”她手上一使劲,咔嚓一声扭断了小玉的喉骨。
小玉,软软地倒了下去,死不瞑目,还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
淑妃伸手把她的眼睛闭上,抽出小玉的腰带系上牢房房梁,再把她挂了上去。
之后,她擦了擦手,锁上牢房走了出去。
“怎么样?”她问另外一个人。
“我已经给她吃了药了。以前给锦妃吃过这种药的,我记得她后来发疯了自尽了。”
淑妃微微一笑:“这没什么。是她自己杀了孟笑笑的不是么?”
“不过我还是奇怪,你当初为什么还要给皇后洗脱罪名呢?”
“没什么,留着她折磨不是更好?好了,我们该走了。”
夜,愈发深沉了。
......分割......
柳承浩最近有些奇怪。
他奇怪的是,当征西的大军回到京师,当他手中有兵权时,龙释天反而撤去了守在摄政王府周边的守卫,多日前还让他回朝继续参与政事。
这件事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也许他是害怕他手里的兵权吧,柳承浩坐在去上朝的轿子上时这么想着。
现在正是上早朝的时候,天色尚早,蒙蒙亮,远远近近都是官轿抬着官员去皇城上朝的。
柳承浩自然也不例外。
他坐在八人抬的宽敞大轿之中正在想着朝廷的事情,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声,接着一阵阵喊杀声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
怎么回事?
柳承浩连忙掀开轿帘,发现他的王府亲卫团已经被重重重病包围起来。
这些包围他的士兵甚至有属于他管辖的京畿卫。
他连忙出了轿子,气道:“谁给你们的够胆居然敢包围本王?没有本王的虎符,谁让你们出动的?”
那些士兵并不做声。
“朕给他们的胆子。摄政王,行不行?”龙释天的声音从重重包围之外传了过来,接着,众军分开了一条路,让他得以走近。
“皇上?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些京畿卫属于本王管辖,皇上没有虎符如何得以调动他们?”
龙释天慢条斯理地拿出虎符:“谁说朕没有虎符?”
柳承浩哈哈大笑:“哼,皇上你这是蒙老臣呢。虎符一直在老臣身边,你那个定然是假的!”
龙释天冷笑:“你的才是假的!你看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