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紫墨的话我并没有吃惊,反而觉得好笑,我可是换了男人的装扮的,她梦到的怎会是我,我含笑站在那里,望着眼前这个大宛的公主,她有一双紫色的眸,看上去雾蒙蒙的,遮着面纱的脸无法看清楚,但能感觉得到,她是个美丽的女人。
紫墨的眸迎向我,眼底却又惊慌:“我说的是真,就在一个月前,我梦到过这里的景象,还有你,一般我梦到的人都会出现,所以今天,我是来验证的,我多希望这不是真。”
我的笑容有些僵:“梦?验证?”
“紫墨可是被月亮神赋予了能力的神女,月亮神经常托梦给她!”回答我疑问的是逍遥王。
我无法置信地摇摇头:“解梦、预知等这类的事情我从来都不会相信。”我转头看向逍遥王,看到他坚定的眸子,我一愣:“莫非,你所知道的都来源于她?”
逍遥王点了点头,又摇头:“是,但不全是!”
紫墨轻柔地说:“我只能梦到与我有关的人的事情,其他并不行!”
我更是奇怪:“我能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紫墨凄凉地笑了:“不仅我的命运与你有关,因为你,还会有很多人受伤,很多国家消亡,你带着死亡的气息,可你却又是无辜的,无心卷入,无力改变,无奈承受。如果你是无情的,反而容易解决得多,偏偏你又多情,虽是全天下男人想得到的女人,可你的心却谁也给不了,所以你才是最可怜的。”
听了她的话,我心一片凄然,是的,我一定是地狱来的使者,不过才来到古代半年,就有很多的人在我面前死去,而后面的杀戮会更多、更血腥、更残忍。我觉得浑身发冷,竟有些站立不稳,
叶护走到我旁边,扶住我,温柔地说:“何必相信这些危言?”
紫墨看着叶护叹气:“我并不能马上证明我说的是真,但日后会一一应验。如果梦境都不可信,那你双眼看到的东西就可信吗?你的记忆也可信吗?”
叶护看到紫墨的认真,不想伤害她,于是笑笑:“你是月亮神托付的人,我当然相信,只是你不该如此轻易说出那些残酷的人生。”
额琥听了也说:“就是啊!而且如果你真有知晓的神力,也希望你能有化解别人危险的能力!”
紫墨摇着头后退了一步:“我没有那种能力,如果有,我会!”
看到紫墨惊慌的样子,叶护有些不忍,对紫墨说:“额琥还是个孩子,不懂事,公主不要介意。”
额琥撇撇嘴站到了我的身后,我刚要说什么,逍遥王拉了紫墨的手:“墨儿,你今天说得太多了,这样对你会有损伤的。”
紫墨摇头,真诚地看向我:“我不怕这些对我的损伤,我宁愿我能帮你,也不想看到生灵涂炭。”
我深深地叹气了:“也许我就不该来,如果凝烟在那时就那么结束了生命,这后面的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
紫墨依旧摇头:“那样的你会更可怜!永远都不能与相爱的人相守!而他永远也得不到救赎。虽然你们今世,世事难全,不过你们的后世会有圆满的结局。这些都要看你的选择,是放弃今生,世世痛楚,还是今世痛楚,后世圆满了。”
这样的选择,凝烟曾告诉过我,当时的我选择了留下,可是经历了这些生死,我有些动摇:“因为我的一己之私,去罔顾那些无辜之人的性命吗?”
紫墨叹气:“其实,是我太过分了,只埋怨你带来了死亡,让一些美丽的国家消失,但是有了这些消失才能融合,才能让西域的文明延续下去,只是我真的很矛盾,我无法看着他们消亡,却也不忍看你世世痛苦。”
我们的对话只有我们明了,叶护听得惊讶,却无从插嘴,逍遥王大致明了,却只是沉默,额琥有些急,但自知是孩子,只有噤声。
紫墨从袖拢中拿出一个小巧的黑曜石水晶球,捧在手心,让我看里面的经纬,可我能看到的只是一个通体黝黑的水晶球。
紫墨让我把手放上来:“它会吸附你的厄运,让你变得平顺些,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
我依言放了手上去,只是感到它的冰冷……
正午时分,紫墨告辞了,逍遥王送紫墨回宫,而我一直神情恍惚,叶护有些担心,吩咐额琥关了店门,就送我回客栈。
刚进客栈的门,伙计就急急地从楼上跑下来说:“你的巴特尔不见了,我刚才去给它送水喝,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它!”
我恍惚的神一下清醒过来:“都找过了也没有看见吗?”我的声音带些哭腔,这样一个完全依赖我的小东西,跑丢了会怎样呢?
伙计说:“刚找了楼上,确定没有,楼下还没有找。”正说着突然从厨房的方向传来厨师一声凄厉的惨叫,叶护和伙计都跑了过去,我也跟去。
刚进厨房的门,就看见厨师已经跳上了灶台,巴特尔匍匐在地上对着一条蛇发出呜呜的警告,它那圆圆的绿色眼珠,紧紧盯住那条蛇的一举一动,那条具有三角形脑袋的毒蛇,头收缩在蛇身圈起的圆盘中央,开始时,头几乎贴着地面,它眼露凶光,信子像闪电一样,忽前忽后,忽左忽右。
我们站在门口,尽量不去惊动专心的巴特尔,那条蛇,在晃动它舌头的同时,蛇头慢慢地带动它的身驱升高,蛇的头部升到一尺多高时,它突然如闪电般向巴特尔发起攻击,并张开它那露出毒牙的大嘴,向巴特尔狠狠地咬去。我啊的一声,却见巴特尔灵活地将头扭向一边,躲过毒蛇这狠命一击,随即吼叫一声,直立起前身,张开大嘴并挥舞起两只前爪,吼、吼叫着从侧面咬住蛇的三寸处。
伙计立即从旁边抄起木棍向那蛇打去,巴特尔一直到那蛇彻底死掉,才松了口,我紧张得抱起巴特尔,它却用胜利的眼神告诉我它的得意。
我看着它的眼神,若有所悟,叶护看着我,亦若有所悟……
吃过午饭,我又有了信念,忙碌着做了很多新的护肤品,直到深夜,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推门进去,却看到逍遥王站在房间中央,似乎等了许久,他看向我:“为什么你不会惧怕,还能这样泰然?”
我惨笑:“我当然怕,但是如果选择以往的逃避,这次似乎不行,那我只能伺机而动,占据先机。”
逍遥王微笑:“看来是我多虑了,你清楚明白得很,只是未必能做得到。”
我亦微笑:“神力亦不可为,何况我一个凡人,我能做到的就只有接受罢了!”
“接受也分很多种,有被动的接受,也有主动的接受,而这主动是可以选择的。”逍遥王又和我玩上了文字游戏。
我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