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的看着这个自从八年前便一直如大人一般成熟冷静的少年成长,濮阳洌却毫无办法去改变这样的现状。如果那个孩子不被刘子琴掉包,一切又该是不一样的了吧?想到那个女人,濮阳洌眼中的柔光被阴狠取而代之,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如今又该是另种光景了呀。为了找寻溪儿,才容忍这个女人这么多年,看来是时候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了。
“等到父皇找到了溪儿,阿玉你便自由了。”双生子,貌相同。
“是。”濮阳玉仁也是希望濮阳溪被找到的,毕竟她不可能做一辈子的男子,如今还小,若是再长大些,有些东西是瞒不住的。
“溪儿的背后天生图腾,若是看到背后有凤凰腾图案的男子,那便是了。”濮阳洌淡淡的说着,他也只是见过溪儿一面啊。
惊愕从眼底闪过,天生图腾?
“你先回去休息吧,父皇还有些事要做,宣苏将军和李相觐见。”挥了挥手,撑起身体,由刚进来的太监服侍穿衣,整理仪容。
走出殿宇,和等候在外的两位周国权臣碰个正着,两人匆匆行了礼,便往门内走去,神色焦急。
“殿下……”苏青衣担忧的看着看不出喜怒的少年。
“苏青衣……我有些难过。”她不敢想象濮阳洌消失的画面,对你宠爱了八年的人,怎么可以离开呢?
蠕动着嘴唇,却发现任何的安慰都是徒劳,无声的跟在少年的身后,看着他瘦弱的身躯在风中行走着。
“殿下……微臣听说风华君有一颗能起死回生的圣药。”
扭头看着夜空下温润的年轻男子,“此话当真?”
“这也只是传言。”
握紧了拳头,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濮阳玉仁嘴角裂开了一条缝:“苏青衣,明日培本殿下去迎接我那八年未见的十九叔!”
“是,殿下!”
“为什么夏天也冷呢?”
不管是真是假,她都要去一探究竟。
“回去准备吧,明日在城门口见。”说完,便朝荷月宫走去。
直到少年不见了踪影,苏青衣才转身出了往宫门走去,以后的半月里,恐怕是多事之秋呀……
夏日的夜闷热而烦躁,虫鸣声隐秘在灌木丛中,惊扰酣睡的生灵。
“殿下,你还没有吃晚膳,奴婢让御膳房准备了黑米粥。”闻雨关切道。
点了点头:“嗯。”
后宫深处,九曲回廊上,妖娆艳丽的女子痴痴地笑着:“濮阳洌,你欠我的还没有还清呢,怎么可以死掉呢?鬼佬,去把那个孩子明日送去荷月宫,本宫倒要看看,结局是怎么的。”伤她一份,便百倍奉还。
佝偻着身躯的黑影,像是黑夜中的鬼魅,声音如老牛拉的破车,吱呀吱呀的诡异:“是的,主人。”
猖狂的笑意在夜色中荡开来,说不出的恐怖。
随着那笑声,鬼魅般的黑影消失在了虫鸣声中,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女子侧过头,艳丽的五官因刺眼的笑容而扭曲了。
世界总是那般巧合……
喝下抑制漆黑的药水,平静的躺在床榻上等着白天的到来。
为了掩饰自己是女子的身份,濮阳玉仁一直都在喝着抑制自己发育的药水,是药三分毒,况且还是违背自然规律的产物,所以,一到晚上,就算是炎炎夏日,晚上也得盖着厚厚的锦被方能安睡。冬日里屋子里的暖炉也比常人多几个。
手指拂过锦盒上里安然躺着的一枚发带,西域天蚕丝,这是去年生辰濮阳风华派人送来的礼物,听说此发带打枪不入,用次束发可以解百毒。
每年生辰都会有一样礼物出现在荷月宫,连续八年,不曾间断,每样都是世间罕见之物。就拿这子母珠来说,是夜明珠中的国王,用它照明堪比百日。听说世上十颗都不到,而盒子中静静的躺着足足有五颗。
拿出天蚕丝发带系着飞扬的发丝,白色锦袍加身,冷冷的看着镜子里那根飞扬的发带,没想到她也会有一天做出讨好他人的举动。
暗红色的宫道上,白色的身影被初升的太阳拉的细细长长的。
一袭青衣的苏青衣牵着两匹马,遥望着暗红色宫门,嘴角挂着温润的笑容,等待着少年的到来。
“殿下。”
“出门在外,就叫我阿玉吧。”濮阳玉仁跳上马,调转马头,朝城外奔去。
“阿玉等等我。”
两匹骏马奔驰在无人的管道上,交相辉映。
“王爷,太子殿下正往驿站赶来。”陆生取过落在窗柩上白鸽腿上的信筒,看了看纸条,向屋内的人说道。
久久没有得要屋内人的回答,陆生心下好奇的望去,摇了摇头,又在对着那幅画发呆了呢。
“陆生,你说阿玉会不会越来越像阿然了?”雌雄莫辩的声音从珠帘后传来,浇灭了屋内的炎热,像是山涧的清泉流过,像是百花绽放时花苞破裂的声响,惊艳了一地防滑。
心尖上像是被针扎了般,隐隐作痛,“王爷,太子殿下只是太子殿下。”不会是嫣然郡主的,死了多年的人,就让她死了吧。
清远的眉梢下掩藏着淡淡的哀伤,他是知道的,阿玉不会是阿然的。
“王爷……”陆生唤了一声走神的男子,提醒他该去面对前来的太子殿下了。
将桌上的画卷小心翼翼的收好,如获珍宝般的放在锦盒里,如玉般的手指轻轻拂过锦盒的边缘,像是在抚摸爱人一般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