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丝再抖,方向偏移,另一把弯刀也掉落在地……
那个眼明手快的中年将领趁势用脚勾起地上弯刀,握着手里,随即蹿起与那些人撕杀起来。
丢了刀的刺客,猛然扭头,见是个年纪不大的孩子,一个眼神示意,同时蹿出两人,朝着连言扑来。
来……来真的?从未见过这个阵势的连言不由后退一步,麻烦了!缠上了!
看那其中一人手上的刀还流着血,一滴一滴落在地面,连言傻了眼,明明和自己没关系,刚刚何必要多事?
后退再后退,连言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两人同时扑来,慌乱中甩出的银丝,少了致命的攻击力,带着韧性,滑过他们手中兵器,划过衣衫,发出低低的抽响,显得十分无力。
完了,杀人的事如何做?连言突然意识到面前的人,可能就是些前来送死的亡命徒!后退再后退,退到帐篷前,借着跳动的火焰,看着冒着寒光的拖地长刀,往下流着嫣红的血,求生的本能,使连言再次抬起手臂同时抽出银丝……
夜风忽起,夹杂着一股淡淡的香气,穿过帐篷的缝隙,乱了发丝。
忽觉肩上落了个温热的东西,连言扭头一看,不由惊喜的叫出声:“懒懒!”
腰上一紧,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白凤衣含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飘荡在夜空,格外蛊惑人心:“言儿,你这傻丫头,这样如何让人放心?你不杀他他便杀你!”
银光闪过,一声清脆的抽响,直直扑来的两个人影瞬间被抛出,先后跌落在地,四肢一阵抽搐,而后一动不动,地上渐渐被一片殷红浸湿,再无声息!
连言睁着美目,看着不远处那两具尸体,全身打了一个激灵,死了?
身体一动,被急速带到帐篷后,连言急忙扭头看去,身后的男子,依旧一身白衣,只是黑巾蒙面,那双微眯的凤目,夜色之下,眸底幽深,深不见底,被风吹起的发丝,时不时遮挡在脸上。
连言不由疑惑的问道:“白凤衣,你是不是冒充过那个……采花贼?”
“言儿!”有点可怜兮兮的声音,还带着撒娇的意思,白凤衣伸手扯下面巾,黏黏糊糊凑过来,一把抱住连言,答非所问的说道:“我刚刚救了言儿,要言儿的奖励!”
连言翻了翻白眼,毫不怜香惜玉的一把推开无骨虫,歪着头,眯着眼,凑近一步直视他的眼睛,口中疑惑的确认道:“到底,是不是你?”
“呃……”狭长凤目,缠缠绕绕,一股妖邪之气回旋涌动,白凤衣拖长声音,看着对面满脸防贼般警惕盯着自己的人儿,不由轻笑出声,突然指着主帅大帐方向说道:“言儿,那边危机已解除!”
连言不由扭头看去,主帅帐外,一个军医正包扎着那位将士的伤口,营中全军戒严,兵士个个手持火把,面色严肃,几具尸体并排躺着,确是危机不再,但是那和他有什么关系?
还未疑惑完,“啵”一声,无骨虫偷袭成功,被他吻在脸蛋上,连言连忙后退一步,伸手捂着脸,愤恨的瞪着他,低声怒道:“姓白的,你以后若再敢对我无礼,我……我便对你不客气!”
“言儿!”暗夜里,他现在又背光而立,实在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只是听声音,无骨虫叫的颇为委屈,也不是,刚刚还拼力救了自己,这会自己就翻脸不认人,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但是,但是他……
突然想到细染,连言只得压下被无骨虫轻薄的怒气,开口问道:“那个,细染可有消息?”
“言儿好不公,只记得细染姑娘!”白凤衣微眯凤目,随即露出一抹轻笑,轻声说道:“细染姑娘现在可以呼风唤雨,护卫成群,比言儿可要安全的多,言儿自不必担心。”
连言疑惑看着无骨虫,呼风唤雨,护卫成群?细染拿走的那些银两确是足够她逍遥一阵,做到这些,短期内自是可以,长久却是十分勉强,细染岂会不懂细水长流的道理?
不过,她既然十分安全,自己也不必再替她担心,那些银两,也算对得起她,至于日后,也只能全看她自己如何利用而己。
“原来如此……白凤衣,细染一事多谢你派人打探,所费开销,日后连着我借你的银两,一并还你。”连言抬眼看到无骨虫凤目眯起,眸中似有不悦之意,不由咂咂嘴,想起还欠着无骨虫众多人情,看来这样算还太少,那,便日后再说。
现在还是让他赶快离开,省的被人发现麻烦,便开口说道:“不管银两一事,日后再算。这里是军营重地,你擅自闯进来,会被当做奸细处置,趁现在无人发现,还是赶快离开……”
“言儿可是关心我?”白凤衣微眯凤目,看着对面人儿略显着急的芙蓉玉面,含笑说道:“言儿说是,我便离开。那,言儿可是关心我?”
“不是!”连言囧了囧,怎还有无骨虫这般无赖的人?竟然逼着别人说关心他,翻翻白眼气急的说道:“我是怕你被人发现,我跟着受连累。你快带着懒懒离开军营,我也要回去了。”
连言斜了他一眼,绕过帐篷,自顾朝人群走去,走了几步回头一看,无骨虫还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翻翻眼,继续朝前走,走到一半,再回头,那抹白影还在,就像个固执的孩子般赖在那里,就连脚下的懒懒,也保持着那个蹲坐的姿势。
这两无骨虫还真是兄弟,连言无奈的叹口气,环视四周,见都被那边捉到的刺客吸引了去,便急忙折回去,低声叫道:“你到底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