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言听到声音抬头,没好气的说道:“兰儿既然来了为何不吭声?有什么好笑的?”
“有喜事,当然要笑。”兰儿走到窗边,表情颇为神秘的说道:“小姐若是知道了,自然也会高兴。”
“兰儿竟也和我卖关子?快些讲!”连言斜眼看去,很是不满。
兰儿又是神秘一笑,随即从袖中拿出一张纸,递到连言手里,笑道:“小姐自己看吧!”
连言疑惑接过一看,不由睁大眼睛,而后撇嘴问道:“这从哪里得来?这可是真的?”
原来镇上郭大人派人送来公函,十日前的花魁战,天香阁的诸位姑娘身上所穿舞衣,竟被凤国国君之母,紫萱皇太后指定为国宴时助兴舞姬的舞衣。
郭大人在公函中特地强调,皇太后懿旨隔日便到,天香阁要提前做好接旨准备,似乎天香阁接个旨,比缘来镇办个花魁战还重要。
不就是接个旨吗?还要提前做好接旨准备?连大美人平生最讨厌磕头下跪,更别说给一张纸跪下,看着那纸公文,微微皱眉,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原来那日还有宫里的人在呢,果然这花魁美人的魅力无人能及。
伸个懒腰,打个呵欠,连言懒懒说道:“我知道了。”
连美人懒散又无所谓的态度让兰儿囧了半天,这么个天大的好事,小姐竟然不在意,想来那白庄主的事件对她打击颇重。
次日,消失了十日的连家小姐,终于在宣读懿旨的公公那声尖锐的嗓音声中,出现在天香阁后院。一干人等人哗啦啦跪倒一片,听那公公用他的公鸭嗓子吼了一通,连言双手谢恩接旨。送了公公一些辛苦费,那位公公眉开眼笑的离去。
看着皇太后御赐的那些华锦布匹,珠宝首饰,连言没有丝毫喜悦,那皇太后是不知道她所赐的物件来了青楼,还是知道了不甚在意?看那公公满脸疑惑的模样,怕是也不明白“天香阁”是何行当吧?
话说青楼虽是正当营生,却向来被其他行当所不齿,若不是“连公子”手段高明,很讨镇上人的欢心,只怕当初群龙无首,规模甚小的“天香阁”,在缘来镇早无立足之地。哎呀呀,只是这次可别闹个乌龙就好。
这等好事瞬间传遍,天香阁有此殊荣,缘来镇大幸,花魁头衔,外带天香阁小主人的绯色新闻,天香阁再次成为焦点话题。
风吹烟柳,枝条轻荡,一摇一摆,落在水面,宛如少女的心事,浅浅波纹圈圈荡开。
既然已经露面,也就不必躲避,连言躺在风信亭中,手捧书册,研究的颇为仔细。不就是点穴吗?多大的事?想想因为自己学艺不精,不是被采花贼欺负,就是被无骨虫轻薄,真是越想越窝火。
豆豆那丫头,画圈诅咒显然不管用,不给这些臭男人一点教训心里还真是堵的慌,认真研究,一个一个报复回来。
蓦然之间又想到那日的白凤衣,漂亮的眼,悲伤的眸,淡淡看来的视线,比世间任何的谴责都来的刻骨入心。只是,他为何会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俊美的脸,满是浓浓的失落,离开的背影,萧条而落寞……
不远处一青一粉两个小丫头手捧洗好的衣物路过风信亭,边走边窃窃私语。
“听说今年宫里又要从民间选妃了!”青衣的小丫头低声说道。
“咦?这皇宫不是每年秋季才开始从民间选美人的吗?怎今年倒是提前了?”另一个粉衣的丫头奇怪道。
“这谁知道?听说告示已经贴出来了,好似要选一十四岁到一十七岁之间的未婚少女呢!可惜,我只有十三岁!”青衣的丫头撇撇嘴说道。
“等明年就可以啦,小丫头思春呢……嘻嘻!”粉衣的丫头忍不住调侃道。
“哎呀,人家只是说说而己!”青衣丫头一跺脚,追着粉衣的丫头就跑,两人一路嬉戏而去。
选妃?好似帝王的嫔妃都是通过诸侯纳贡,或是与临国政治联婚而成。目的自然也是为了借助外力巩固政权或是为了两国交好。
说起来,这凤国新帝似乎并不好色,继位五年,后宫嫔妃寥寥无几,听说先后只册封了两位贵妃,几位为美人,而帝后之位,倒是一直悬置。莫非悬的久了,有人着急?
看来是凤国后宫急需补充新鲜血液,要么皇太后想抱孙子,要么朝中大臣希望后继有人。说来说去,就是想给新帝换个口味,早日产下龙子龙孙。
听到“入宫”二字,连言脑中立刻想起那日的两位帅哥,落风和了然的话,三年一次,入宫便能见到那位神医……
“不要这个东西,言儿哪里都不许去!”一阵吵声传来,连浣纱从兰厅直接绕了过来,边跑手中边使劲撕着一张纸,口中不停的嚷着:“不行!言儿哪里都不许去!”后面跟着急急追来的菊儿、梅儿。
放下手中的书册,连言起身迎向径直而来的连浣纱,连忙问道:“纱纱,发生何事?怎会如此生气?可是被人欺负了?”
“言儿你看!”连浣纱举着那张被撕成两半的纸递到连言面前,撅起嘴巴,委屈嚷道:“他们说,言儿会进宫,言儿才不会进宫!是不是?”
疑惑的接过,勉强拼凑到了一起,原来是一纸公文,看着上面的内容,连言不由笑道:“纱纱,谁说言儿要入宫?若是言儿真的入宫,也会告知纱纱……”
“言儿不许去!不许!”连言话音未落,连浣纱突然大声嚷道:“言儿若是进什么宫里,我就死给言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