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窒息而死?纱纱还未治愈,自己还有大把的年华等待挥霍,怎能这样就死?连言猛然睁开!与此同时,那死死按在后颈之处的手也随之撤离。
美目之中迷雾缭绕,朦胧眸间印着自己清晰倒影,一丝迷乱,有些疑惑,满脸茫然,怀中佳人喘息略急,芙蓉玉面一片薄红,沿至雪白玉颈之下,隐入衣衫,白色服裳,略显凌乱,隐约露出半截锁骨,引人遐想无限。
片刻之后,佳人还未回神,只见她媚眼如丝,口呼香气,迷离双眸半睁半眯,樱色唇瓣一呼一吸,美若一现昙花,艳若暗夜红莲,尽现蛊惑之态,极尽诱惑之姿……白凤衣压抑沙哑嗓音,喃喃唤道:“言儿,言儿,可是早已忘了我……”
“你?”吧嗒吧嗒,缓缓眨着美目,迎上白凤衣俊美脸庞,一双凤目微睁,眸中一片迷离混沌,连言不由疑惑出声,聪慧脑中,空白一片,刚刚发生何事?
静谧……
依旧是静谧……
纠缠的唇舌,急促的呼吸,耳边低低的呢喃呓语……
画面缓缓在脑中回放,越发明朗逐渐清晰……
“啪!”清脆的巴掌声!
“白凤衣……”一声惊天怒吼,赫然响起,接着一声乒乒乓乓,噼里啪啦,椅倒桌塌,壶摔杯破的声音!
楼下正值美人演奏一曲《细水长流》,只听琴声悠悠洒洒,山涧小溪轻柔流淌,满场一片寂静,这一异常无疑便是意外之音。破坏和谐之境,究竟发生何事?
“连姑娘!”絮飞不由呼吸一窒,赫然发现那位倾城佳人不在室内,再不顾及其他,顺声而去,迅速跃过桌椅冲过屏风,看到房中情形,不由愣住。
“小姐!”菊儿紧随其他,硬是挤开立于屏风间的絮飞公子,看向房内一片狼藉,再看小姐与那白庄主的架势,也不由愣在原地。
房中犹如战场,本是雅致隔间,现下房中物件无一处完好,满地碎瓷,破碎桌椅,一棵盆栽连根拔起,倒在一边,挂在墙上的名贵字画歪在一边,摇晃两下,“啪”一声,掉落在地。
中间一根细细发亮银丝绷的笔直,一端扣在连言手里,一端绕着白凤衣手臂。
连家美人粉面嫣红,贝齿轻咬樱唇,又羞又怒,横眉瞪着另一端的无骨虫,全然不顾诗书礼,手中银丝紧了又紧,毫不放松,狠狠喝道:“白凤衣,你别太过份!”
“言儿。”只见无骨虫唇角含笑,一声轻唤,再次抬眸已是凤眼含情,绛唇轻启:“言儿真是没良心!”连言一阵恶寒,无骨虫又犯了病。
“连姑娘,你们这是?”絮飞公子睁大眼睛,惊讶不已。
“小姐,你没事吧?究竟发生何事?好端端的怎会变成这般模样?”菊儿目瞪口呆,急忙问道。
“没事!能有什么事?”连言扭头恶狠狠的看着无骨虫,手中银丝就不放松,白凤衣依旧含笑,歪头看着连言,不发一语,两人一时僵在原地。
“吱呀”一声,庞掌柜推门探头进来,赔笑问道:“刚刚听到动静,不知发生……”看到房内情景不由一愣,随即推门而入,“呀”了一声,“连姑娘,白庄主,这……这是……哎呀,我的画啊!”庞掌柜一眼瞄到地上的字画,拿起一瞧,不由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可是名家所绘,千金难求啊!
连言看着庞掌柜手里的画,又看了眼无骨虫,低头垂眸,突然手臂一抖,收回银丝,径直走到庞掌柜身边,指着那副画问道:“庞掌柜,这幅字画可是十分名贵?”
“可不是?花了几百两请人购的此画,幸好完好……”庞掌柜自顾说道。
“借我看看!”连言伸手拿过字画,看了一下落笔签名,确是名家所绘,嗯了一声后,手一松,丢掉手中字画,在庞掌柜的惊呼中,袖中银丝犹如长长细鞭一般直接打上字画,“啪!”字画碎成几片!
“小姐!”菊儿眨着眼睛,惊叫一声,看向满脸坏坏模样的连言。
“连姑娘!”絮飞公子抽搐着嘴角,满脸不解。
“我的画啊!连姑娘,你这是为何啊?”庞掌柜颤抖着双手捧起名画尸骨,就差痛哭流涕。
连家美人不理不睬,自顾从袖中掏出一张纸,念了起来:“合约第三条,凡订本酒楼雅间的客人,退房时,室内需保持原样,否则,当按原价十倍赔偿银两……”
连言手里捏着那张纸,抬起眼帘看向无骨虫,问道:“订下‘水帘间’的可是白庄主?这里,就麻烦劳烦白庄主收拾残局。庞掌柜,你有合约在手,只管按合约办事便可。”说着折起手中“清越间”的合约,冲着无骨虫飞去一个眼刀,“哼”了一声,大摇大摆穿过屏风,坐在看台继续看美人。
水帘间内的人一时面面相觑,看那气急败坏的人儿突然笑意盈盈,原来是想到另外的法子报复自己,白凤衣站在原地不由轻笑出声,舌头轻舔薄唇,略一思索,随即对着哭丧着脸的庞掌柜说道:“庞掌柜他日得空派人前往颜衣庄结算损失,在下定当十倍赔偿。”
听了这话,庞掌柜方稍稍松了口气,还好有人应承下来,还是刚来几月,镇上信誉十分好的颜衣庄主。
楼外琴声尚未停歇,就听一阵骚动,不多时,声音突然吵杂起来,甚至能听到衙役的吆喝声,屏风后传来连言一声惊呼:“细染?”
菊儿折回雅间,不由叫道:“小姐,你这是做何?”
“细染来这里被人认出,被人围住,我下去把细染带上来!”连言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抽出银丝,系在室内一根柱上,说着便要顺着银丝滑下。